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將今天從發現異樣開始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徐戈雖然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但在親眼見到這等奇異景象後,也不得不信這些神鬼之說。
月光幽幽,逐漸變得暗淡了下來,猶如他此刻的心情,晦澀不明。
從短短的幾次交流中,徐戈肯定了玉佩中的人不是鬼魅,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隻不過這人似乎與他不在同一個朝代。
現代,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徐戈不敢大意。
他少年時征戰沙場多年,上陣殺敵,開拓疆土,與西域那群蠻族交戰多年。
所見過的世麵和開闊的眼界,也是這群居於皇城中,整日隻知道指手畫腳的迂腐文官無法比較的。
也許.......在這片大陸的邊界,穿過草原,大漠的地方。
又或者是千百年之後,真的有一個從未現世的朝代。
眸光閃爍,那鬱積在眼底的堅冰逐漸融化。
徐戈舉著紙張的大手一捏,這張薄薄的紙便皺成一團,緊縮在他的掌心之中。
“希望,你不會是我大魏的威脅。”
緩緩轉身,他那攝人的眸光,穩穩地落在了那枚置於書桌上的玉佩。
*
唐止霧飯吃到一半,想跟柯玖瑤聊聊天,結果一回頭,人已經不在了。
這女人也不知道發個什麼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對麵足球小帥哥的身邊,笑得花枝亂顫。
唐止霧撇了撇嘴,將她放在桌上的飲料拿了過來,猛吸了一口。
嘴裡含著吸管,到處觀望的唐止霧,視線中緩緩伸來了一隻小麥色的大手,那手裡還拿著一瓶冰鎮過的橙汁。
她先是一愣,而後順著這肌肉壯實的手臂緩緩向上,最後落在了這人的臉上。
是剛剛那個籃球校隊隊長,張承。
柯玖瑤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坐到了唐止霧的身邊,什麼目的昭然若揭。
“唐止霧同學,要喝飲料嗎?”
冰鎮過後的橙汁上冒著寒氣,他握著玻璃瓶的大手上沾滿了水滴。
此刻見唐止霧正呆呆地看著自己,他又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
東西都送到嘴邊了哪有拒絕的道理。
唐止霧輕輕笑了一下,粉唇揚起,白皙的小手伸了過去,刻意避開他的大手接過了這瓶橙汁。
“謝謝。”
客氣又疏離,完完全全對他不感興趣的模樣。
但張承卻是不惱,見唐止霧接過了自己送來的水,反倒笑得更加開心,朝著唐止霧湊近了幾分。
“聽說你是曆史係常年霸榜的學霸啊,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問你嗎?”
這時,唐止霧纔算是真真正正地打量了一遍張承。
剃著一個標配的寸頭,不過不算太短,五官立體,膚色是常年在球場上訓練曬出的小麥色,很是健康。
他看著唐止霧笑得開懷,眼睛彎起,劍眉都柔和了許多。
乾乾淨淨的一個小帥哥。
隻不過,唐止霧說不出來為什麼,自己對麵前這個熱情的大男孩兒完全冇有想法。
籃球隊隊長,一聽就是個不缺女朋友的人物,但唐止霧在聽到他搭訕的話時,還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側頭,亮晶晶的眼睛彎了起來,白嫩的小臉上浮上了笑意。
輕輕的笑,如同剛拂過柳梢的風,和煦又溫柔。
在這油悶,燥熱的火鍋店內格外清爽解膩。
張承呆呆地看著這個美到歲月靜止的少女,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不是,你開玩笑的吧?”唐止霧將手中的橙汁放好,刻意收斂起笑聲回覆,“一個學曆史的,一個學體育的,八竿子打不著,你問我啥問題呀?”
她的話多少是有點突兀,剛剛那股差點就要破圖而出的曖昧被直接斬斷。
張承以為唐止霧覺得自己目的不純,有些急了,小麥色的皮膚上多了一絲紅暈,當即就不斷地擺手,
“不不不!和專業無關,是我自己喜歡研究曆史。”
唐止霧反倒是來了興致,眉眼處橫生一抹狡黠,她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那你研究最深的是哪個朝代呀?”
張承聽到這問題,並冇有露出唐止霧想象中的侷促不安,反倒多了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
看來,這小子是做過準備了。
“嘉懿元年,我對嘉懿元年有些淺薄的瞭解。”張承無處安放的大手總算是放鬆了下來,提到了自己瞭解的知識,整個人眉飛色舞,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特彆是錦衣衛指揮使徐戈。”
唐止霧點了點頭,冇有說話,等待著張承接下來的見解。
“徐戈這人像是一群極其凶惡的狼群中的頭狼,殺伐果斷,絕不拖泥帶水。”張承一直注意著唐止霧臉上的表情,見她點頭,便更加侃侃而談,
“因為他,魏帝的地位極其穩固,乃至後麵的朝代也跟著受益無窮。”
“看來,你還真的有些瞭解呀。”唐止霧嘴角的笑意尚在,抬手捏了捏自己下巴上的軟肉,
“嘉懿元年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寫的最多的都是徐戈,我對他也很是崇拜。”
兩人之間有共同愛好,這何嘗不是一種進展!
張承飄飄然,猛地又靠近了幾分,眼裡滿是驚喜,“太好了!以後咱們可以一起探討!”
還冇等唐止霧朝後躲開,眼前貼近自己的張承突然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重重跌倒在地的聲音。
“砰!!!”
他的塊頭很大,這麼一摔,也帶著那瓶擺放在桌上的橙汁一起落在了地上。
玻璃瓶碎,橙汁流了一地。
張承的衣服,褲子上全都被打濕,一地狼藉,好不狼狽。
“怎麼了?!”
“怎麼回事?”
“張承你怎麼摔倒了?”
“快起來,小心玻璃紮到手裡。”
.........
這摔倒的動靜太大了,那些還在自顧自聊天的大學生們全都站了起來,見張承摔倒在地,全都圍攏了過來。
靠得近些的同學,連忙搭手去扶他。
也不知道哪個烏鴉嘴說的小心玻璃紮手,這句話剛一說完,張承就覺手心一痛,頓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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