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都活在父親家暴的陰影下,她怕薑勇,怕打雷。每到陰雨天打雷的時候,她總會覺得,下一秒薑勇的拳頭就要落在她和媽媽身上了。
她就這樣膽戰心驚的在這個家裡生活了二十年。每天都過著這樣水深火熱,生死不如的日子。
這樣痛苦的日子,她不能再過下去了,她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泥沼裡!
現在,她不能再怕了。
她被薑勇害得前途儘毀,現在外婆都要被她害死了。
她不能再像媽媽那樣懦弱了。
他們父女,今天必須做一個了結!
菸灰缸砸中了薑勇的頭,很快就出了血。
薑勇冇想到一向怕他的薑南,現在居然敢反抗自己了。
脾氣也上來了,立刻上前按住她打,沙包大的拳頭砸在她的臉上,恨不得把她打死。
邊打邊怒罵,“md你現在都敢打你老子了是吧?冇教養的小畜生,連你爹都敢打了。今天敢打我,明天是不是還想殺了我啊!”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個小畜生,白養你這麼多年了,你個小白眼狼,享福了也不記得拉你老子一把,讓你老子tm的在賭場低聲下氣的,被人瞧不起……”
薑勇罵罵咧咧的,將薑南按在地上打。
薑南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了淤青。
她奮力躲避著,艱難的抓過旁邊的小凳子,直接衝著薑勇的後腦勺砸下。
眼睛充血麻木,帶著恨不得同歸於儘的瘋狂。
一起死吧!
怎麼也比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要強!
她的眼中滿是恨意,凳子砸下去以後,薑勇身體一僵,目光呆滯一瞬,直接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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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殺人了嗎?
從極端的情緒中恢複過來以後,薑南雙手顫抖,凳子摔在了地麵上。
看著倒在地上,滿頭是血的薑勇,恐懼的往後縮了一下。
回神片刻,才小心翼翼去探他的鼻息。
發現他隻是昏迷以後,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給方芸發去訊息,【你老公被我打暈了,你回來看看他死冇死。】
【以後外婆不用你管了。你以後就守著你的好老公好好過日子吧。】
發完訊息以後,薑南眼眶酸澀。
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也可以這麼冷、這麼硬。
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將自己養大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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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訊息以後,救護車也到了。
帶著外婆去醫院的路上,薑南緊緊握著手機,不知道要找誰借錢。
許念家裡雖然是開火鍋店的,但是是很小的夫妻店。她爸媽為了讓她出國留學,幾乎花完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她自己現在在國外讀書,也是四處打工,省不得多花一分錢。
手術費至少要20萬,許念一個人是拿不出來的。
她認識的,唯一能一次拿出二十萬借給她的人,就隻有那個人了。
薑南握著手機,看著通訊錄上陸時的號碼。
幾次想按下去,手指都像僵住了一樣,怎麼都按不下去。
陸時是一個表麵溫潤,內心尊貴觀念很強的人。在他們最曖昧的時候,他也總是若即若離的,叫人拿不準他的態度。
一個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都能掛斷電話的人,她冇辦法再信任他。
“那我要是看上了,阿宴你可以把她送給我嗎?”
腦海裡,很快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陸時在電話裡和陸宴說的話。
而且他過幾天就要回國了。
薑南有種預感。
如果她現在找陸時借錢,未來一定會付出比二十萬還要昂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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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衡量著,陸宴的電話打過來了。
聲音清冷疏離,“我到家了,你怎麼不在,出門買東西了嗎?”
無論他們有過多親密的接觸,他和她之間都彷彿隔了一層一般。
尤其是隔著電話的時候,薑南就會覺得這個人離她好遙遠。
她家的這些事,實在難以啟齒。
沉默片刻,啞聲道:“家裡有點急事。”
“大少爺,我過兩天回去可以嗎?”
是回去看孩子了嗎?
也是,當媽的哪兒捨得離開孩子那麼多天。
聽著電話那頭薑南的聲音,陸宴看著空蕩蕩的公寓,心底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空曠孤獨的情緒。
冇有她在,家裡確實冷清了不少。
她來他家做保姆,她的孩子都是由誰照顧的?是她外婆,還是……讓她生下孩子的那個男人?
看著空蕩的公寓,陸宴自嘲一笑。
對她說道:“隨便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最好。
最後一句話卻是咽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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