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出去!我說了不需要!”
薑南剛踏進昏暗奢華的臥室,就聽到裡麵傳來男人的怒吼。
氣息急促,像是一隻沙啞嘶鳴的困獸。
薑南嚇得腳步一頓。
她也不想進去啊。
可是如果現在出去,她會和柳煙一樣,被陸老太太扔進泳池。
想起柳煙被拉走,哀嚎求饒的畫麵,薑南心裡就怵得慌。
“大少爺,我是新來的……保姆。我叫薑南。”
薑南吸了一口涼氣,儘量讓自己鎮定一點。
小心朝陸宴靠近。
陸宴靠著床沿,坐在灰色的羊絨地毯上,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衣,幾乎將他與房間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的身體在打顫,蒼白的膚色脆弱的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前麵不遠處還有一麵破碎的鏡子,沾著血。
薑南想起了柳煙後背上的那道傷痕。
估計就是被鏡子劃的。
想起柳煙的下場,薑南握緊手。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給你喂……喂藥。”
可是剛要解開第一粒釦子,纖細的手腕就被男人用力握住。
陸宴抬頭,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我讓你滾出去,冇聽到嗎?”
他是斯文清俊的長相,哪怕穿著露鎖骨的睡衣,赤紅著雙眼看著你的時候,也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禁慾感。
被他扣著手腕,薑南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彷彿被燙了一下。
薑南難為情的垂下長長的睫毛,低聲道:“你喝完我就出去。”
“滾,我讓你滾出去冇聽到嗎?”
他突然發了狂,用力將薑南推開。
薑南向後倒下,細嫩的掌心一下就壓在了碎掉的玻璃鏡片上。
鑽心的疼痛刺進心底,帶著五臟六腑一起疼。
但是給他喂藥,總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扔進湖裡好!
薑南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
這女人如此不識抬舉。
陸宴被惹惱了,“你非要我弄死……”
記憶力那道噁心的聲音再度闖入腦海,陸宴一下想起自己七歲那年被傭人強行喂藥的畫麵。
噁心的想吐。
“滾!滾出去!”
記憶裡的畫麵和現在重疊。
陸宴立刻一把推開薑南。
被他突然猛推了一下,薑南直接一個踉蹌,撞到了床沿的紅木邊角。
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所以大少爺剛纔有喝到嗎?
昏迷前,薑南迷迷糊糊的想著。
覺得剛纔與他觸碰過的地方有些發燙、發癢……
-
第二天,薑南在傭人房醒來。
剛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前敷著一塊熱毛巾。
毛巾上散發著一股幽香的中藥味。
薑南嚇了一跳,立刻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好。
毛巾也因為她的動作掉在了地上。
“哎呦,大功臣終於醒了啊。”
聽到柳煙的聲音,薑南這才發現,自己和柳煙是住一個房間的。
柳煙就睡她隔壁,身下蓋著薄毯。上身和她剛纔一樣,蓋著一塊浸了中藥的毛巾。
薑南禮貌的問她,“柳煙姐,我們身上蓋著的這個是什麼?”
柳煙冷笑,“當然是方便給大少爺治病的中藥了,幫你養藥水兒的。”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她麵前,捏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嗤笑一聲,“是有點天賦。”
說著,又輕飄飄的瞥了一眼薑南。
“身材不錯啊,難怪大少爺願意。昨晚在他麵前耍了不少下三濫的功夫吧。”
什麼?
大少爺昨天真的喝了她的東西?
聽到柳煙的話,薑南很震驚。
在她暈過去之前,大少爺就把她推開了,應該冇喝啊。
柳煙的話越說越難聽。
薑南也明白了。
從她昨晚莫名給陸宴喂藥成功開始,柳煙就把她視作仇敵了。
既如此,她也不必對她客氣了。
“臟不臟的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昨晚我完成了柳姐冇完成的任務。”
薑南也不扭捏,直接背對著柳煙脫掉睡衣,換上一套乾淨的內衣,還有一件陸家的保姆製服。
長髮被她從衣領裡撩出來,順滑烏黑,像是漂亮的海藻一般,把小臉襯得愈發皎潔。
看向柳煙時的目光卻很冷。
“再說了,要是比的話,我也比不過柳姐這樣的有夫之婦。”
薑南的一番話把柳煙堵得啞口無言,登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薑南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漠的冷笑一聲,和她擦肩、出門。
她不喜歡這種刺傷彆人的感覺。
但是如果是彆人先招惹她的,那她也不必客氣!
-
“大少爺,大少爺您又要去研究所啊。老太太不是說讓她們給您喂完藥再出門嗎?”
薑南離開傭人的宿舍區,剛到主樓的大廳門口,就看到丁嬸苦口婆心的在後麵追著陸宴。
陸宴回頭和丁嬸說話,目光卻不其然的和她撞上了。
冷冷的,像是淬了冰的寒光。
薑南一怔,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昨晚隻是依稀看清他五官的輪廓和俊美的身形。
現在白天見到了,陸宴更是貴氣逼人,俊美異常。
鼻梁上架著的那副無框眼鏡,給他添了幾分疏離與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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