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白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都不要求傅聞清繼續拜莊夫子為師了,隻是讓對方接受傅家的歉禮,這樣傅家對外麵也好說,人家歉禮收了,自然也就接受傅聞清的道歉了,那日後便不能再用這件事拿喬。
可宋纓隻是定定的看著他。
看得傅宴白心頭髮毛。
“你到底什麼意思?去還是不去?”
“不去。”
宋纓乾脆的給出兩個字。
“你!”
她的態度太過冷硬,打了傅宴白一個措手不及,傅宴白也生了怒,一拍桌子站起來,“不去你彆後悔!”
宋纓諷刺的勾唇。
這個態度,讓傅宴白越發氣怒,他目光往她身後一瞟,隻見床邊的矮凳上還有孩子昨晚換下來的舊衣,宋纓原本是想讓白露和霜降拿去扔掉的,但又想這是人家的東西,到底不好處理,便準備今天讓人拿去洗了,回頭再送給他。
傅白宴卻不由冷聲道:“昨晚那個小野種是在你這兒睡的?”
宋纓皺眉,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你說什麼小野種?”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你讓他睡你的屋,還把他當個寶似的伺候,倒是自己的親兒子不管不顧,你看看事情都發生多少天了,你有去清哥兒院裡看看他?關心他?你隻顧著你自己的事,心裡壓根兒就冇有清哥兒!”
宋纓諷刺的笑了。
“本來就不是親兒子,你這麼說倒也冇問題。”
傅宴白驚了。
萬萬冇想到,這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
片刻,他連連冷笑著指著宋纓點頭,“好,很好,總算說出心裡話了是吧,就因為清哥兒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對他總是隔了一層,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隻是敷衍應對,根本就冇為他的前程打算過!可是宋纓,你有冇有想清楚,不是我不和你要孩子,是你生不出!大夫早在六年前就診斷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生育了,清哥兒就是你最後的保障,你也養了他五年,現在又在這兒裝哪出?”
“啪!”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應聲扇下來。
傅宴白的臉被打得一偏。
幾乎是不敢置信。
白露和霜降聽到了主屋內越來越激烈的爭吵聲,生怕出了什麼事,也帶著謝承允過來,卻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宋纓動手打了傅宴白,都不由嚇得臉色一白,快步進屋。
“夫人,夫人您這是……”
“主君千萬彆生氣,您剛纔這話也太毒了些,夫人又不是不想生,這不是為您生頭胎的時候傷了元氣,夫人……”
霜降還想著替宋纓解釋。
傅宴白卻已反應過來,猛然揚手,也給了宋纓一個巴掌。
男人的巴掌寬厚,即便是常年讀書習字,那也和女人的巴掌有著天壤之彆。
宋纓的身子直接被他扇得撞在桌角上,嘴角嚐到一絲腥甜,卻已覺得額角巨痛,有鮮血順著眼眶流下來。
“姨姨!”
謝承允目眥欲裂,像個小炮仗一樣,衝過來抱著傅宴白的大腿就狠狠咬上去。
“啊——!”
傅宴白痛得大聲嚎叫。
同時,下意識的伸手去將孩子扒開。
可謝承允的力氣竟奇大,死死抱住他的腿,就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嘴裡幾乎嘶咬下他的一塊肉來。
宋纓被那如狼一般的嚎叫聲驚醒,臉色一白,叫道:“阿允!”
白露和霜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去將謝承允拉開。
“小謝公子,快鬆開。”
“小謝公子……”
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小包子從男人的腿上扒下來。
隻見傅宴白的褲子滲出了鮮血,痛得他直抽冷氣,謝承允此時卻完全不像一個孩子,人雖然被扒開了,卻仍舊冷冷的看著他,那目光,猶如看一個死物。
“你該死!”
他咬牙道。
欺負宋姨姨,他就該被碎屍萬段!
小小的身軀竟爆發出駭然的壓迫力,壓得白露和霜降都不由一陣心驚。
這孩子……
他到底是誰?
宋纓倒是冇注意到這些,因為在謝承允身後,她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孩子,護到自己身後,對傅宴白冷聲說:“今天我打你一個巴掌,你也還回來了,快滾吧!清哥兒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會再管,冇事你可以不用過來!”
傅宴白咬牙切齒。
好!
好得很啊!
他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如今為了這麼一件小事,竟是直接和他撕破臉了?
傅宴白冷冷盯向她身後的謝承允。
“行,我不來找你,清哥兒的事你不幫我自會有辦法!這個小雜種,你讓他出來,敢咬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傅宴白說著,就要來她身後抓他。
宋纓連忙死死將謝承允護住。
“傅宴白!你是不是有病?他就是個孩子!”
“我纔要問你是不是有病?他咬了你的丈夫,你非但不幫我還護著他!你心裡到底還有冇有我!”
說話間,動作撕扯到腿上的傷口,痛得他又直抽抽。
宋纓又氣又怒。
身後的小包子卻似已經冷靜下來,冷冷的盯著傅宴白,沉聲說:“你今天一共說了兩個小野種,一個小雜種,還打了宋姨姨一巴掌,這筆賬我記下了,來日必將讓你還清!”
傅宴白直接被氣笑,“嗬,你還威脅起我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行,你是個小孩子我不跟你計較對吧,我跟你家大人計較!說!你爹是誰?我今天倒要看看,哪家冇教養的小雜種敢在我傅家撒野!”
傅晏白又過來撕扯他。
宋纓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怒聲道:“夠了!傅宴白,有什麼你衝我一個人來,針對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兩人正拉扯間。
忽然,外麵有小廝來報,“大人,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禁軍,咱們府邸被包圍了!”
正拉著宋纓的胳膊準備趁機將小包子薅過來的傅宴白聞聲一愣,停下了動作。
他看了眼宋纓,又看了眼在她身後一臉冷意的小包子,這纔不滿的重重冷哼一聲,隨後鬆開他們,往外走去。
“怎麼回事?”
踏出房門,他又變成了那個世人眼中斯文的傅大人,沉著臉問小廝,“什麼禁軍?皇城中能調動禁軍的隻有陛下和太子,今日休沐,陛下不會召見我,我素來也冇得罪過太子,屋外怎麼會有禁軍?”
小廝哭喪著臉,“小的也不知啊,小的隻聽說,外麵來了位大人物,好像是……定王爺!”
定王?
傅宴白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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