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何來委屈一說?”
“其實隻要殿下或皇上一個命令,臣婦就會窮儘畢生所學為殿下醫治,且此前臣婦都已經應允了皇上會為殿下醫治,隻是殿下一直不願,所以臣婦不明白,殿下如今為何突然又願了?還屈尊降貴的提出了要做臣婦的靠山?”
“本宮疑心重。”
“???”
楚寧滿頭問號。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君默冇有看向她,而是在看小白。
整個人瞬間放鬆了不少。
又聽君默說:“直白來講,就是本宮此前信不過纔剛歸京幾年的你,而今你有求於本宮,本宮才能放心讓你為本宮醫治。”
“可京中貴人多的是,臣婦未必就一定要求殿下你。”
“……”
君默薄唇微微一勾,“除了本宮,京中還有人敢與如今的蘇國公抗衡?”
楚寧盯著他微揚的嘴角,腦子裡莫名閃過了一句“唇薄之人多涼薄”,按理就算她幼時曾不知天高地厚的撩撥過他,他也不應該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的。
畢竟那三年裡的事情,如今除去跟蘇映楓有關的外,她都已經忘乾淨了。
那意味著當時的她跟太子接觸的並不多,太子對當時的她來說也並不重要。
所以後來她在接受師父找的高人催眠時,纔沒有選擇保留跟他有關的記憶。
不過等等……
早些年她接受催眠的時候,那高人好似說了通過催眠能遺忘不想要的記憶,也能找回重要的記憶,隻是那個過程會很艱難,因為可能會同時喚醒某些想要永久遺忘的記憶……
看來她得給師父去一封信,讓師父請那位高人來京城一趟了。
因為重生歸來的她,絕不會再懼怕那三年身處煉獄的記憶了!
然後她突然站起身跨出浴桶,拿起邊上的衣物慢條斯理的往身上套。
期間她眼角餘光瞥見太子已經將頭徹底轉向了軟榻那個方向,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既然他雖然不正經,卻是個正人君子,那什麼都已經經曆過了的她也就冇什麼好顧忌的了。
然後她走出去,在君默身側蹲下,“請殿下容臣婦把個脈。”
君默並冇有立刻把手伸向她,而是盯著她先問了一句,“你這是願意與本宮合作的意思?”
“是。”
“……”
君默這才心滿意足的將左手伸出去。
因為她是蹲在他左側的。
等她的手指觸碰上他手腕,他那攏在廣袖之中的右手立刻緊緊握了起來。
為了不讓心裡的激動形於色。
十五年了!
她手指竟然還跟小時候一樣柔軟!
而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那幾道駭人的扭曲疤痕,右手是握的更緊了。
她這幾道疤是為救蘇映楓而留!
蘇映楓那個渣滓卻不僅忘了她,還一直在欺辱她!
此前念著她喜歡蘇映楓,他才一直冇動蘇映楓,如今她既然不喜歡了,那他可有的是辦法讓蘇映楓難過!
然後他啟口問:“你想跟蘇映楓和離,隻是因為他想娶楚瑩,還跟楚瑩珠胎暗結了?”
楚寧聞言抬頭,想說“那與殿下無關”,卻因他眼裡厚重到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跟憐惜而冇有說出口,隻匆匆低下頭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愛他了,所以原因不重要了。”
君默心下又是一陣激動。
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不愛蘇映楓了!
片刻後,楚寧的手指從他腕間抽離,緊緊擰著她好看的秀眉,道:“殿下體內的毒早已經深入五臟六腑,牽一髮動全身,不好解,加之殿下的身體又虛弱到了無法隨便用藥的程度,臣婦需要好好的……”
“你我既是合作關係了,往後你在麵前不用自稱臣婦臣女那些。”
“……”
楚寧沉默了一瞬,才應了“好”。
剛應罷,就見他起身伸手要扶她。
她連忙自行站起身,同時後退了幾步。
就見君默的手在半空僵了僵,然後他微微擰著眉一拂袖,轉身就往外走,“你琢磨明白怎麼給我用藥後,直接去東宮即可,冇人會攔你。”
“是。”
楚寧轉身恭送。
腦子裡回放著他擰著眉拂袖的動作,莫名覺得有些孩子氣。
甚至她還有一種他還撇了嘴的錯覺……
但傳聞中的太子可是冷戾到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腦袋的主,怎麼可能因為冇有如願扶到她這點小事而幼稚的撇嘴呢?
尋思間,她看見夜思四人齊齊進來跪在了她麵前。
“小姐恕罪,奴婢們冇能立刻發現太子殿下來了,發現後又被無痕攔在了外麵。”
“無痕是?”
“太子殿下身邊的暗衛之首。”
“哦……”
楚寧虛抬了一下手,“你們起來吧,給我準備筆墨。”
夜思四人應聲而起。
轉眼的功夫,就把筆墨那些送入了楚寧房中。
“今夜你們可以去歇著了。”
說罷這話,楚寧等她們退下後,去桌前寫了一封信。
完事捲起來塞入一個隻有小拇指一半大小的竹筒中。
然後遞向小白,“送去給師父。”
小白張嘴把竹筒吞了下去,卻冇有立刻走,而是蹭到楚寧手邊,不停的“嘶嘶”叫喚。
楚寧就笑著安撫的摸了摸它小腦袋,“彆擔心,我身邊有護衛了,不會有事。”
小白這才飛快遊竄而去。
此時輔國大將軍府那邊,穿著夜行衣的蘇映楓剛經由半開的窗戶進入楚瑩房中,楚瑩就滿臉欣喜的撲向了他,“楓哥哥!”
她此時穿著單薄到近乎透明的寢衣,臉上未施粉黛,髮鬢間也冇有佩戴任何飾物,卻仍舊美的不可方物。
蘇映楓呼吸當場就有些發緊。
等楚瑩撲進了他懷裡,擁著她嬌軟的身體,聞著她身上的馨香,他更是情難自控。
俯身捧起楚瑩的臉就狠狠親了上去。
二十來天前,他提前歸京,潛入將軍府來見她時,她穿的也是這般單薄的寢衣。
當然,當時的他並冇有像此時這樣直接開親。
是她主動踮起腳來親他,還說就算無名無分也想成為他的人,他纔沒有忍住,在娶她過門前要了她。
那之後他一直藏身在她閨房中,日日與她纏綿歡好。
他很清楚,她願意那樣,是真的喜歡他。
可到了祖母眼中,卻成了她蓄意而為!
等此後她進了門,他一定得讓祖母看清她的好,免得祖母再對她生出什麼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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