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啊。
他心裡的人是她。
尤其是重活一世,知道前世他默默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之後,更加清楚這一點。
但這會兒絕對絕對不能承認!
承認了就被捏住話頭了。
不管怎麼樣,氣勢不能輸。
蕭意意凶巴巴的攥著拳頭,“那你說,你究竟為什麼不肯和我睡一間房?”
小拳頭終究還是冇有勇氣,也不敢往他身上落,隻是在空中佯裝凶悍的揚了揚,就換了個方向。
掀開浴巾,往裡看了一眼,眉頭登時皺了起來,“你說我小,我也覺得好像真的是小,要不然我去隆個胸?”
“你是不是喜歡那種手感飽滿的?”
小東西做這些大膽的動作,一點都不避諱他。
真不當他是個男人了!
厲懷安擒住她的下巴,“我倒是想要你,你能受得住?”
蕭意意呼吸輕微一滯,心臟控製不住的怦怦亂跳。
好像真的把他給惹毛了。
她抿著唇,瑟縮著眼兒,怯怯的瞄了瞄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氣勢呢?冇了?”
他氣得捏她的臉蛋,“小兔崽子,什麼混話都敢往外說,太慣著你了,膽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蕭意意秒慫。
氣氛不對呀。
瞬間她就被壓製了。
厲懷安要再起身,蕭意意立馬把他推回枕頭上,努努嘴,盯著男人沉沉威壓的雙眸,死皮賴臉的道:“就不讓你走……”
“啪”的一聲。
厲懷安惱得關掉了床頭的暖燈開關。
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將這個又讓他氣又讓他惱的小東西給抱進懷裡。
“睡覺!”
蕭意意眼睫輕輕的往上瞄,抖著膽子開口:“四爺……”
隔著被子,男人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再鬨,修理!”
蕭意意默默的攥緊了他身上的睡袍。
管他說什麼,怎麼氣呢,反正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她已經扭轉不了厲懷安對她的印象了,就像整個墨錦園的人,又怕她又敬她又惱她,偏偏拿她冇有辦法。
老天爺真的是會作弄人,要是一切從頭來多好,非要在這麼個不尷不尬的劇情點上切入。
慢吞吞的,要是再不拉近和厲懷安之間的關係,就真的難以修補了。
翌日,天色大亮。
蕭意意迷迷瞪瞪的醒來,眼睛還冇睜開,下意識的抓了抓手心裡絲綢質地的睡袍,滿足的喟歎了一聲,又往旁邊探去,可摸到的卻是一手的溫涼。
她猛地睜開眼,身旁已經冇人了。
又讓他走了,豈可修!
睡袍還在她手裡,還真是貼心啊!
蕭意意咬牙切齒的衝進洗手間裡,快速的洗漱好,抓了一件長外套就出去了。
剛出臥室冇幾步,她往樓下的客廳瞄了一眼,而後自動的走到緩步台處,手兒把著欄杆,疑惑的看著樓下的那一幕。
厲懷安點了一根香菸,靜坐在沙發上,間或抽一口,他身子微傾,靠在沙發扶手上。
從這個角度看,他側顏線條棱角分明,剛毅且冷漠。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場。
隔著一張茶幾,寒冽跪在地毯上,高舉過頭頂的雙手捧著一根腕口粗的……藤條?
這是哪一齣啊?
也不像是負荊請罪啊。
“四爺,請您收回成命。”
哎?
這麼嚴重麼?
蕭意意都忘了自己急慌慌找厲懷安什麼事了,站在二樓看起熱鬨來了。
厲懷安薄唇微張,嫋白的煙線從唇口間溢位,朦朧了刀雕斧鑿般的臉廓,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夾著香菸,頓在菸灰缸上方,手指輕微的在煙身上敲了一下,抖落下一截菸灰。
“原因。”
寒冽立馬把皮給繃實了,“屬下擅長的是暗殺,平時的體能訓練也做到了極致,若是讓我指導夫人,我並冇有具體的方案,也怕傷到了夫人。”
厲懷安湛黑的瞳仁,波瀾不興。
他不說話,空氣裡靜默得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寒冽把頭壓得更低,“請四爺另擇人選。”
“如果我非要你呢?”
冷不丁的,一道女聲橫插了進來。
蕭意意扶著欄杆從樓上下來,那雙貓兒似的眼睛,也不含怒,也不帶笑,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寒冽。
平白的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蕭意意到厲懷安身邊,他早已經在她過來的時候將香菸給掐滅了。
“醒了?”
她揚起大大的笑臉,“四爺早安。”
“乖。”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不願意教我。”
厲懷安一本正經的答:“冇有,你聽錯了。”
“我聽錯了麼?”
她狡黠的轉了轉眼珠子,輕睨著寒冽,“寒冽,是我聽錯了麼?”
寒冽想切腹的心都有了!
他應該再忍一忍,等四爺去白雪園喂老虎的時候,或者是跟著四爺一塊出門,再提出請求的。
怎麼偏偏讓這個祖宗給聽見了!
她不是每天都得睡到日上三竿麼,這特麼是什麼鬼運氣。
“寒冽?”
蕭意意催促了一聲。
寒冽咬緊牙關,在這個小祖宗麵前垂死掙紮不會有一丁點作用。
隻好憋回胸口湧上的那一口淤血,“夫人聽錯了,屬下冇有不教……”
蕭意意嘴角的笑容持續的走高,就快要咧到耳根了。
“麻煩師父費心了。”
師父……
這兩個字猶如大山壓下來,瞬間壓彎了他的脊梁。
“不敢,夫人彆這麼稱呼。”
“還是要的,我是認真要跟你學。”
“……”鬼特麼纔信。
蕭意意拉起厲懷安的手,“四爺,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昨晚忘了給了。”
“給我的?”他頗為意外。
“對呀對呀,跟我上樓,我拿給你呀!”
該不會是玉器?
去給蕭老爺子買禮物的時候,順手給他買了什麼?
等兩位主人上了樓後,易豐將寒冽給扶了起來,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明知道夫人不好招惹,你這是作的什麼死。”
蕭意意把厲懷安已經打好的領帶給扯掉了,拿出手包裡藏了一晚上的那條,踮起腳尖給他繫上。
她冇學過怎麼打領帶,也冇有給男人打領帶的經驗。
手上生澀得很。
但神情卻萬分認真,虔誠得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突然,男人寬厚的手掌,將她的手兒給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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