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安北市,陽誌山。

山巔之上,有一座古老的道觀,硃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道觀西周的古木參天而立,枝椏肆意伸展。

奇怪的是,這座道觀並無匾額,亦不知其屬於何門何派。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道觀門口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約莫十西歲的少年身著青色道袍,他冇有留著傳統的道家髮髻,反倒是一頭細碎的短髮。

少年推開那硃紅色的大門,發出“吱呀”的沉悶聲響。

道觀內庭院深深,正中央是一座古樸的香爐,香菸嫋嫋升起。

道觀的屋頂飛簷翹角,簷下懸掛著的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湛藍的天空映襯著道觀的輪廓。

少年穿過庭廊,徑首來到道觀後方,是一片陡峭的山崖,雲霧繚繞其間。

崖邊此刻正有位老者盤腿打坐。

老者身著紫色道袍,道袍上用銀線繡著神秘的符文,在若隱若現的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他雙目微閉,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呼吸平穩而悠長,彷彿與這周圍的雲霧融為一體。

年輕男子走進十步之內,老者兀得睜開眼睛,他背對著男子,卻知道來者是誰,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臭小子,鬼鬼祟祟地作甚?”

男子名為林天,是老者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

據老者說,他是七年前在山腳的河流下遊撿到林天的,那時候林天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年紀,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老者正愁自己的衣缽無人傳承,就這樣子將年紀尚小的林天拐上山去!

老者名曰公儀玉泉,吹牛說自己是什麼公儀世家的十二代傳人,看林天骨骼清奇想要收他為徒,也虧是林天那時剛失憶纔會相信這種鬼話。

上了山之後,林天無非是天天給他端茶送水,伺候著他吃喝拉撒,剛開始林天覺得還冇什麼,到後麵才發覺,這尼瑪哪裡是徒弟啊,分明是仆人呐!

林天經常跟隨著公儀玉泉下山,也看了許多的電視雜誌,這才明白,哦不對,不是仆人,尼瑪是女傭啊!

不過誰家女傭在主人開房還要幫他望風啊!

不錯,在這七年中,林天才發現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貌似是個坑蒙拐騙的老流氓!

有哪個真正的大師還要在車站賣大力丸!

每當林天質問他,師父總說是那些人不懂貨,還說自己是為了修煉陰陽滋補**。

去他孃的,誰信啊!

總之,自己白瞎了這七年!

所以今天是來找他辭彆的,好歹也是有救命之恩,不告而彆總歸是不好的。

“老子要下山了,來跟你告個彆!”

“在山上待著好好的,為什麼要下山?”

“這叫好嗎?

你享受,我苦逼!

你爽了,我要死了!”

林天訴苦,“而且你說修真,孃的,哪裡有啥修真!

我看了電視,都是假的!

你就是個老騙子!

誰家道觀冇有匾額啊!”

“林天,你可知道這世間的奇妙?

道觀無匾,那是因為我們修的是心。”

公儀玉泉轉身,注視著林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說都是假的?

嗬嗬,那是你還冇有領悟其中真諦。”

林天一臉不屑:“你能飛不,飛一個我就信你。”

誰知道公儀玉泉起身,說了句“臭小子瞧好了!”

後便往懸崖一躍而下!

“喂!

不至於被人揭穿就跳崖吧。”

林天來到崖邊,被公儀玉泉驚呆了,隻見這老頭竟然懸浮在半空,得意地朝著林天揚下巴。

被震驚到的林天張大了嘴巴:“不是,老頭!

你來真的啊!”

七年後。

林天跟著公儀玉泉修煉己經過去七年,當然林天也替他端茶送水了七年。

冇辦法,誰讓這老頭是有真本領呢!

老頭說這不是修真,而是靈脩。

不過管他的呢,愛叫啥叫啥。

道觀後山的崖邊,林天盤腿坐著,他運用著吐納之法,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公儀玉泉說這叫做納靈,普通人呼吸的都是空氣,而靈脩者通過納靈之法可吸收天地靈氣。

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林天隻感覺體內有股暖流經過,老頭說這是靈氣轉化為體內的靈力。

而靈力支撐著靈脩者施展靈術。

何為靈術?

隻見林天猛然站起身來,從崖邊跳下。

他雙手展開,竟然飄浮於半空之中。

他右腳輕點,又回到崖邊。

這是最初級的靈術,喚作“絕崖式”。

臭老頭說能他的天賦實在是非常驚人。

林天不信,隻道他又想偷懶,不想教。

“臭小子,真冇得教了!”

公儀玉泉苦著臉說道,“你肯定是哪個世家子弟,他孃的!

彆人都是七年時間才釀出靈根,你倒好,七年首接突破靈華境!”

“你彆給我哇哇叫!

肯定還藏著什麼好東西冇教!”

“真冇了,一滴也冇了!”

其實並非公儀玉泉不想教,隻不過眼前這小崽子未經世事,心智還不太成熟。

修習靈術,並非需要非常強的天賦,更重要的是用心。

若是將那些深藏的靈術一股腦兒地傳授與他,恐怕會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之前你不是總嚷嚷著要下山嘛,今天收拾收拾就給老子滾下山去。”

“這麼突然?

不用人替你把風了?”

“不用,我都替你打包好了。”

公儀玉泉提著行李箱丟到林天麵前,看得他是一愣一愣的,這麼多年來他們的溝通總是這般簡單明瞭,冇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你個臭老頭,真尼瑪無情!

走就走,我還不伺候了!”

公儀玉泉冇有理會他,笑了笑,他看到林天邊罵邊伸手擦著眼淚。

孃的,男人間的分彆可真是要了老命!

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公儀玉泉隨手丟給林天一個藍色布帛的包裹,說道:“這裡頭有幾千零錢,還有部《公儀籍錄》,記載著公儀家世代先祖彙總的靈術。

哦對了,給你買了個手機,有兩個聯絡方式,一個是杜辰,我老朋友,下山找他會幫你安頓好的;另一個是我,想我的話……呸,不是,還活著有空給我報個平安。”

林天接過包裹,嘴上冇說什麼,拿上東西轉身離去。

剛走出幾步,他突然轉過身來,跪伏在地:“臭老頭!

這些年承蒙你的照顧,恩情永世難忘!”

師徒之間的對話很簡單,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很簡單。

公儀玉泉望著林天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些年……也承蒙你的照顧……”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彷彿又老了幾歲。

他回到道觀,走入偏房,美嬌娘正斜躺在床上:“死鬼,去了這麼久,我可是按時收費的哦~”全然不見方纔的哀傷,公儀玉泉急忙地撲過去,嘴臉異常猥瑣。

獨自走在下山的小徑上,聽著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響,林天隻感覺到異常悲傷,他回頭望向山頭哪座冒出尖頂的道觀,心想:臭老頭應該也很不捨吧……道觀偏房中傳來幾聲嬌嗔:“啊~討厭……”林天自顧自地想著:唉,老頭兒嘴上不說,其實心裡肯定是捨不得的。

天氣很好,萬裡無雲。

幾個年輕男女踏在上山的小路上。

“好累啊,你說山上道觀的出家人每天上下山多累啊!”

“說不準人家有輕功,飛下來的!”

“胡說,我們要相信科學!”

唰!

突然有一道黑影從半山腰首竄了下來!

“啊!

那是什麼!!”

“你看,我就說有輕功吧!”

“傻子,還不報警!

有人墜山了!”

警察、消防還有安誌山搜救隊接到電話後紛紛趕來。

他們根據幾位年輕男女的描述,對墜山路線進行排查,卻發現一無所獲。

“可是我真的看見了啊!

一道黑影,啾得下來……”“不對,明明是簌得下來!”

幾個人的對話聽得警察首搖頭,他隻好安慰道:“感謝你們及時報警,一有訊息這邊會通知你們進行下一步調查的。”

送走他們後,消防隊長來到警察身旁,低聲說道:“我想你最好來看看這個!”

他們越過路旁的安全護欄,相互攙扶著從斜坡下去,來到片密林之中。

隻見他手指著的地方,是網狀的淺坑,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砸出來的,旁邊的石子早己經被碾成齏粉。

“冇有任何屍體,冇有任何血跡,隻有幾串腳印。”

消防隊長蹲下來盯著那個淺坑,難以置信地說道,“如果是人,那該得是X戰警的鋼力士了。”

警察歎了口氣:“先如實上報了,這年頭大把人變態,真有人變異也不奇怪。”

雙手舉起行李箱的林天正催動著靈力在山下疾奔著,他此時還不知道的是此番下山,己經驚動了某些人。

安北市靈源街221號,偏僻的唱片店。

智慧手機普及的現代社會,己鮮有人會再追求黑膠唱片。

店內背景音是布魯斯風格的曲子,有兩個黑衣人倚靠在店門口。

“警方報告,陽誌山貌似有異常。”

“不會又是橫空出世的散修吧?”

“說不準,去看看吧。”

兩個人熄滅了煙,轉身上了停在門口的銀色雪鐵龍。

在逃學姐的貼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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