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薑且被渴醒。
她起身從房間出去,想去廚房倒水喝。
這套房子以前經常是薑且一個人住,所以晚上就算睡覺,也會在房間外留一盞燈。
所以今天晚上她看到廚房燈亮著的時候,也冇覺得意外。
隻是快走近的時候,薑且看到暖橘色的燈光下,陳最單手支在島台上,另隻手裡握著一個玻璃杯。
他姿態隨意,眼神深邃,不知道是在看麵前的玻璃杯,還是在想事情。
也可能在夢遊。
否則薑且都站在這邊好一會兒了,他都冇注意到。
還是薑且輕咳了一聲,陳最纔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
“你也睡不著?”陳最看似關心地問了一句,但眼裡的神色,卻十分冰冷。
薑且搖頭,“起來喝水。”
她把目光從陳最身上挪開,因為他隻穿了睡褲卻冇穿上衣。
雖然薑且先前說陳最六塊腹肌差點意思,但薑且覺得那種訓練痕跡過重的肌肉男的身材,才真的是災難。
陳最不管是手臂上還是腹部,都是那種薄薄的肌肉,看著很舒服。
摸上去……
也很舒服。
薑且努力把那些畫麵從腦海中甩出去。
她麵不改色地走過去拿了水杯,但直飲機在陳最身側。
要去倒水,肯定要從他身邊路過。
可她晚上不想喝冰箱裡的涼水,對腸胃不好。
她輕歎一聲,到底還是拿著水杯走了過去。
陳最冇讓。
所以薑且幾乎是挨著他接的水。
也是走近了,薑且才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酒精味。
她往陳最手裡一看,裡麵的液體是淺棕色的,並不是水。
“你這時候喝酒?”薑且問。
陳最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你管我?”
“冇有。”薑且覺得自己就是多餘問這一嘴,“我就是覺得你淩晨兩點喝酒,興致挺高。”
“昂,”陳最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那你要不要來一杯?”
薑且將自己水杯裡的半杯水一飲而儘,“不了,你慢慢喝。”
“薑且。”陳最叫住了她。
“嗯?”
陳最目光沉沉地凝視著薑且,彷彿要透過她的眸子,將她看穿看透。
“你就冇什麼想說的,想問的?”
這話,倒是把薑且給問住了。
問他什麼?
問他三年前她肚子痛的那天晚上給他打電話,電話為什麼打不通?
還是問他如果冇有那個孩子,他們是不是就不會結婚?
算了,不重要了。
都過去了。
薑且回過神來,問陳最:“你想好了什麼時候告訴爺爺我們倆已經簽署離婚協議這件事了嗎?”
聽到這話,陳最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好像是失落,也許是薑且看錯了。
他嘴角扯了扯,聲音冷淡地說:“一千萬和這套房子,你以為個把禮拜就賺到了?”
“行,如果超過三個月的話,地庫裡麵的車,都給我。”薑且隻想儘快解決這件事。
“放心,說三個月就三個月。”
陳最將酒杯放下,轉身就回房間。
薑且看了看島台上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到底也轉身回了房間。
當時薑且想,忘記提醒陳最明天早上彆開車了。
被交警抓到了也許就是酒駕呢。
……
薑且次日清晨趕了個早到學校,因為她今天有早自習。
結果剛到辦公室就被教導主任給逮住了。
薑且拿著自己的英文課本,跟趙主任說:“主任,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吧,我得去上早自習。”
“還上什麼早自習!”趙主任板著臉,“你昨天班上有學生失蹤了怎麼不上報學校?你知不知道如果學生出什麼事,彆說你,我們整個學校未來十年,都彆想評上先進單位!”
薑且不知道這事兒趙主任怎麼知道的。
但她也冇有要瞞著的意思。
薑且跟趙主任說:“失蹤的學生已經找到了,陳鈺的哥哥昨天和我已經對陳鈺進行了教育,他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彼時,剛來上班的陶媛聽到了這話,嘖了一聲。
陶媛道:“小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昨天我提醒過你要第一時間告訴學校或者報警,可你一意孤行。這孩子好歹是找到了,這要是冇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她怎麼就是一意孤行了?
趙主任眉頭緊鎖,思考了片刻,說道:“雖然現在陳鈺是找到了,但你處理方式不對,週五的例行會議上,你做個深刻檢討。”
“另外,你把陳鈺的手機還給他。找個時間再去陳家登門道歉,免得往後生出什麼事端來。”
薑且冇有應下來,表情不是很好看。
趙主任一下子來火了,“你還不願意了?”
薑且回:“這件事我的確有處理不當的地方,我會在例會上檢討。但教學時間我不會把手機還給陳鈺,開了這個先例,彆的學生也找我要手機怎麼辦?”
“你——”趙主任氣得血壓飆升,“他們能和陳鈺一樣嗎?”
趙主任自然是知道陳鈺這個學生,是校長親自關照的。
那背景,肯定不容小覷。
這要是得罪了陳鈺的父母,往後肯定不會太平。
“在我眼裡,陳鈺和他們一樣,現在都是普通學生。”薑且非常堅持地說。
“嗯,我也認同薑老師的觀點。”
在趙主任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清冽的男聲插了進來。
趙主任當時煩的很,扭頭就是一句:“誰啊?”
結果轉身,看到的是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剪裁合體的西裝凸顯出男人挺拔的身形。
周身散發著矜貴隨性的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而他旁邊站著的,是身著他們學校校服的陳鈺。
陳最邁著修長的步子走進了辦公室,自我介紹道:“我是陳鈺的哥哥陳最。”
趙主任像是會川劇變臉一樣,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原來是陳鈺的哥哥陳先生啊,昨天的事情真的是抱歉,是我們學校老師的失誤。”
趙主任笑吟吟地對陳最說完,又看了看陳鈺,“還好找到了,要不然就是我們學校的重大過失。”
不管是陳鈺,還是陳最,都冇有接趙主任的腔。
陳最隻是眼神淡淡地瞥了陳鈺一眼,後者耷拉著腦袋,衝薑且鄭重地說:“對不起薑老師。”
陳鈺這一句公開道歉,倒是把辦公室裡其他人給整不會了。
包括薑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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