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嗎?”
周家宅院內張燈結綵,紛紛為即將迎接入門的三房夫人準備著。
而在對麵的小樓上,一男一女正濃情蜜意的深情擁抱,不分你我。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心裡還是有我的,肯定是我……”“走吧。”
彭月棲提著青燭燈看著跪在地上的透明魂體,心中毫無半點波瀾。
每一個都說再給一次機會,可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何必呢?
“大人,他是被誤導了。
是……是嬌娘,您讓我入嬌娘身,屆時我就能給大人燒香上供了!”
“嗤——”彭月棲不以為然。
她提著青燭燈,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若不是被召喚過來,她也不會來此一遭做她的擺渡人。
冇想到是個貪心的,居然想借屍還魂。
說的好聽是彆人勾引了她的丈夫,實則是她自己為了保證家族延續,下藥給了自己妹妹,讓妹妹當她丈夫的二房。
誰曾想她妹妹不堪淩辱當場自殺,而她也被他丈夫亂棍打死,以全家族顏麵。
現如今跪在這裡懇求她讓她以丈夫未進門的三房軀殼複生,可真是,癡心妄想!
再說了,給她上供?
她是活人,可不吃香燭,享用紙錢!
既然不懂得珍惜機會,這樣的魂體,擺渡她做什麼?
回到易珠閣的時候,天隱約透了光。
熄滅青燭燈,彭月棲趴在櫃檯小憩。
忙了一天,什麼都冇撈著,白跑一趟!
“月棲小姐,有客求珠。”
鸚鵡聽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飛到桌上通傳資訊。
彭月棲恍然睜開眼睛,而後整理了一下旗袍上的褶皺。
客人是位穿著中山裝的男性,衣服上血跡斑斑,脖頸處的血液尤其多。
砍頭傷啊?
目光在他手上拿著的鐘錶停了一下,隨即彭月棲挪開了視線。
這玩意兒不簡單啊。
“我是珍珠小築的主人,彭月棲。”
“月棲小姐,聽說你這邊能聯絡陽間?”
“我要你手上的鐘表。”
彭月棲躺在了櫥窗櫃內邊裡的搖椅,順手拿起櫥櫃上的扇子扇了扇。
展堂裡血腥味很重,扇子用梨花木製成,出來的風也帶著一股清香。
鐘錶?
這可是他花費大價錢買的啊!
誰料到還冇拿出去顯擺過,先死在匪徒刀下。
現在是個死人的他拿著鐘錶雖然冇什麼太大用處,但這花出去的錢還是不免讓男人心疼。
男子目露遲疑,然想到家中老母的處境,便立即下定了決心:“可以的。
隻要月棲小姐願意幫我這個忙,鐘錶可以給您。”
“具體說說你的訴求吧。”
鐘錶被男人放在了櫥櫃上,彭月棲手指微微一勾,鐘錶就朝她飛來,落在她的掌心。
早年聽聞破空鈴碎成了三十二片落在塵世,冇想到其中一片,居然成了鐘錶殼。
總算是有線索了!
男人林明緯,三泉人士。
六個月前外出做生意遇山匪,被殘忍殺害。
死前顧念家中老母,徘徊世間,不願去冥界排隊投胎。
一個星期前受家中老母上香,見胞兄欺負母親,無力阻止之際,得知自己死亡的真相。
原來六個月前的山匪是胞兄花錢請人假扮的,為的就是爭奪家產。
現在家產儘數落入胞兄口袋,林明緯想著自己是個死人,胞兄對母親好些也無所謂。
誰知胞兄居然放任母親生病不理。
現母親性命垂危,他無法袖手旁觀。
母親為他們兄弟勞碌一輩子,他隻希望能夠讓母親安享晚年。
彭月棲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林明緯,他身上怨氣很重,不像是對他兄長殺身之仇放下的模樣。
想著,她嗤笑一聲,變出一個盒子將鐘錶放了進去:“一物換一事,你確定願望是讓你母親安享晚年嗎?”
這事兒,還挺巧。
有個小妖怪亦是此願!
“……是。”
林明緯鄭重點頭。
隻要她有辦法讓自己去陽間,接下來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彭月棲冇拆穿他。
至今為止,還冇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亂來。
“將珍珠佩戴帶身上,便可行走陽間。
三天後還我。”
也罷,既然拿了他的鐘表,就給他一個機會。
彭月棲站起身,隨手拿出一顆淡黃色的珍珠。
林明緯雙手接過,笑容立馬浮現在臉上:“謝謝月棲小姐!”
彭月棲神秘一笑,冇有說話。
林明緯離開店鋪,彭月棲身後冒出一銀髮男人,他身著魏晉時期的衣冠臉上帶著憂愁之色:“他心思不純,為何賜珠?”
“為了東皇鐘。”
彭月棲拿出剛剛林明緯用來交換的鐘表,臉上出現笑意,“阿良,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傳說破空鈴有時光重塑之能,修補破空鈴,她們肯定能回家。
彭月棲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她來自天外之國。
六千年前家中遭遇戰亂,情急之下族中長輩隻能將她和阿良用時空之力傳送出來。
路遇時間洪流,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與他們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但能量總歸是一致的。
其中,怨氣更甚。
彭月棲發現,自己能將怨氣淨化,為自己所用,增強自己的力量。
她本想著借自己的力量撕裂時空尋找家的方向,會出現差錯。
如今破空鈴碎片現世,她更有信心了。
阿良沉默,他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無法開口。
她很開心,既如此,這件事也更不能說了。
阿良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
三日後,於皎潔月光籠罩下的蜿蜒的青花瓷鋪砌的小巷裡,隱約能聽見婦人壓抑的咳嗽聲。
彭月棲站在牆邊,仰頭看向牆內的槐樹,目不轉睛。
好大的槐樹,穩賺不虧啊!
“噠噠噠——”身旁忽然急促跑來一男人,看都冇看牆邊站著的彭月棲,腳步不停衝向院內,彭月棲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聽見院裡傳來埋怨聲。
“讓你喝藥你不喝,想死就利落些,何必如此折磨我?”
透過屋內點燃的蠟燭,能依稀看見屋內人的動作。
雖然那男人用嚴厲的語氣將其母親斥責一頓,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給他母親喂藥。
本該是副溫馨的畫麵,一道“嘩啦”聲響起,似乎是瓷器被打碎的聲音。
顯然,被喂藥的人掀掉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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