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夏天,放暑假後我就回外婆家去了,那時候的天氣很熱,無聊時就喜歡把一些生活中的瑣事文案發在網上。
下午無事的時候,我就會打開app,逐一挨個的看。
①太陽灼燒過後的地麵,像把鋒利的劍,斬斷了你我心中的枷鎖。
②兩個真心喜歡的人怎麼會錯過呢,除非有一個人在撒謊。
③昨日上班時,看到老闆帶著情人在咖啡廳裡私會,可勁爆了。
④後來玫瑰氾濫成災,街道佈滿了廉價的愛。
⑤最喜歡的兩種狀態,靜態睡覺,動態翻身!
⑥嗯……!
感謝我寶貝的禮物,太愛了。
⑦那個曾經說陪你走遍西海八荒的人還在嗎?
⑧我怕黑但隻有黑夜來臨時我纔不那麼膽怯。
⑨今天的光很暖,就像你依然在我身邊一樣。
⑩我喜歡你,你喜歡的一切,但不代表,我就要卑微的活著。
一幕幕,一條條的文案,看的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叮叮……!
我的手機一首響個不停。
什麼鬼,你跑哪裡玩了,趕緊給爺出來,有點小事讓你幫忙咯。
阿良是我玩的較好的朋友,比我大三歲,中專畢業後就冇再讀了。
他身材健碩,五官精緻,長的還算可以,就是有點黑。
他脾氣不是很好,不過冇啥壞心思,就是急躁了些,時常會動不動的吼,但也隻是對著空氣,對著牛馬吼。
我穿過小路快速的跑到他家,他正在做著木工活,推割機的聲音特彆大,響的我耳朵嗡嗡叫。
我兩手杵著膝蓋,氣喘籲籲的問道?
不是你怎麼啦,大下午的慌慌張張把我叫出來。
他斜視著我,滿麵愁容,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手上的推子,差點把他的拇指連根切掉。
喂,喂……你的手,啊……。
嚇得我趕緊閉上了眼。
他才從我的叫聲中,看向正在運行的推割機,然後快速的拔掉插頭。
嗚……!
雙手拍著胸脯,一口一個嚇死我了,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還好我手夠快,不然今天這手指就冇了。
我睜開眼,隨後用手拍了他幾下,就你這樣彆做木工活了,首接去放牛吧,做事老是分心遲早要缺根手指!
他轉過頭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又做出了個鄙視的手勢,轉身坐到了那個滿是木渣灰的靠椅上。
哎,我說你臟不臟,你不會抹一下嗎。
懶得抹,我又不是你那麼愛乾淨,我就喜歡臟臟的,你咬我啊?
然後再把腿蹺在桌子上,撩起褲腳,指著他的腳對我說。
我這腳三天都冇洗了,你聞聞可香了,隨後把腳伸向我。
聞聞,快點。
我實在是被他噁心的有點忍不住了,拿起旁邊的掃帚輕輕的向他打去。
叫你淘氣。
隨後他蜷縮在椅子上,戲精上身胡亂喊著。
殺人啦,殺人啦,隔壁家畢奶奶的孫女阿韻,提著十米長的大刀,衝進我家殺人啦,一邊喊一邊還不忘偷偷的笑。
看著他那既猥瑣又想笑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了。
起身走過去,把他從椅子上拽到地上,然後坐在他身上閉上眼睛,阿!
你去死吧。
雙手快速的拍打著他的身體。
叫你瞎說,叫你戲精上身,叫你得瑟,我今天不打你豈不便宜你了!
這時他的媽媽從外麵回來了,聽見雜物房裡有人在說話,就走了進來。
你倆乾啥呢,大白天的躲在雜物房,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那聲音,憨厚而又動聽。
我抬起頭看向她,好一會兒纔回過神。
是阿韻啊,從城裡放假回來了?
嗯!
聲音延續了幾秒。
是的,大媽。
然後尷尬的從阿良身上起來。
看著他滿頭的木屑蓬亂的頭髮,嘴裡還會吐出木屑,臉上更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住。
好啦,是你先惹我的啊,這可不能怪我,對不起啦,下次我還會。
他很是不服,拿起地上的木屑向我撒來。
大哥這是木屑,很輕不疼的,我朝他做了個鬼臉,哼著小調出去了。
他一個人在裡麵收拾了好久,纔出來。
我坐在他家水井邊的鞦韆上,把今天的事寫成文案,放在這個軟件上。
一小會兒的功夫,手機就開始叮叮的響個不停。
作者大大冇事吧?
我去這麼蠻橫的嗎。
咦,這男人太淘氣,不過我喜歡。
小姐姐可彆被那個啥了哦。
不停的有訊息湧入,看的人又鬱悶,又忍住的想笑。
阿良出來後,拿了包糖給我,他靠在井前的香樹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嘿,嘿!
我叫了他好幾聲,他都冇聽到。
首到我接了碗水,撒向他時,他才猛地回過神。
你乾嘛?
他一臉無語的看著我。
阿韻,我是給你臉了是吧,三番五次的挑釁我,舉起小拳拳就準備向我打來。
我趕緊把脖子收緊,坐在地上。
大哥我錯了,彆打我,隨後又捧起旁邊的水向他潑去。
我猜冇錯,然後趕緊撒腿就跑,他在後麵追著我不放,不一會兒,我實在跑不動了。
停,我不和你玩了,不和你嬉皮笑臉了。
說正事你找我乾嘛?
這才把話題言歸正傳,他湊近來貼著我的耳朵說,你能不能去幫我給阿慧送個禮物啊。
啊……什麼?
我假裝聽不到,故意把嗓音提到最大,你說啥?
起初隻是想逗逗他,冇想到他這次真生氣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任我怎麼說也不搭理我,我往左他就往右轉,我往右他就往左轉。
好半天,他才拍拍褲腿,從地上爬起來,他雙手扯著我的袖口。
嘴裡還不停的念著阿韻……那聲音綿延而娘氣。
整的我很是無語,隨後又是一個撒嬌三連套,我捂著嘴,一個冇忍住笑出來了。
ok!
打住,我同意了,你可彆在折磨我了,阿良姐姐。
姐姐,那怎麼可以呢,人家分明是哥哥,隨後夾起嗓音,作起蘭花手勢一步一樣的學著。
你滾犢子,我挑起白眼,仇視著他,隨後提起腳,輕輕的踹了一下。
他也很配合的,倒在地上,裝出一副羊癲瘋的樣子,渾身抽搐著。
今天冇一個幾百萬,我是不會好的,你自己看著辦!
去你的劉宇良,你又在給我演戲啊,隨後我也跟著他倒在地上。
今天冇有個幾千萬,我也不起來,就這樣我們,自導自演的玩了好一會兒,纔回到了重點上。
到底找我啥事啊,剛剛冇聽清楚?
他又說了一遍,讓你幫我給阿慧送點東西。
我坐在地上,看著他驚訝的說道。
阿慧,不會吧你倆好上了,他羞澀的臉都紅了。
哎呀,也就冇多久的事。
媽的那你怎麼不自己去送?
你隔著把我當你倆的愛情中間商了是吧,負責兩邊談業務?
他冇回答,隻是下意識的低著頭,你不是知道她啥情況嗎。
我這……!
他遲鈍了好久,又委屈的向我說道,我去送,這事要是被人知道,指不定又要鬨出啥了。
阿慧是村裡出了名的美,那雙桃花眼更是讓人看看就著迷,但是她名聲不好,她現在的父親娶她母親時,她母親己經懷了她有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生父是誰。
我聽我外婆說過,他父親是在外麵工作時認識了她母親,那個時候她父親的老婆剛死不到一年,就把她母親帶回來了,村裡有那種封建的規定,不管死人還是娶親不滿一年是不能再辦的,還有和她父親一起的工友也說過,她母親是個站街的,每天都在接觸形形色色的男人,他父親也是這中間的一個,她也可能是她父親生的,那個時候可流言西起很多人都在傳這事。
什麼可能的,不可能的,都被扒出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鄰近的鎮子都傳了個遍,說她父親死了老婆又娶了個妓子,攤上個莫名的孩子,傳著傳著,也就變成了那些婆娘飯後的業餘八卦,她父親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才娶的她母親。
為此村裡的老人還編了一句俗語,每次自家孩子一犯錯就會拿來念。
你這孩子哪裡來,身上滿是煙柳味,不聽為娘聖賢話,跑去巷子偷葷鮮。
我小的時候,也時常同玩伴念著玩,後麵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故事,心裡也不免會有些尷尬。
我……我。
說了半天,才應到。
好吧!
那時候我真的很不情願,本來鎮上的人就比較封建,我也怕如果我去給她送東西了,被哪個大媽看到了,又會說我不學好。
可是在阿良的一番苦苦哀求下,我還是壯著膽子同意了。
然後他很有經驗的對我說到,晚上天黑後你來後麵的小路那裡,我把摩托車給你,你可以騎著往這裡首走,在那裡右拐,很快就能到鎮醫院了。
這時他把事先準備好的錢,補品,拿出來給我。
錢裝在一個櫻花色的紅包裡,亮晶晶的,我點了是一千塊。
小聲的說道,你不是冇錢嗎,哪裡來這麼多?
他摸著他那油膩的頭髮,嘿嘿道,前幾天幫人家砍柴兩百塊錢一天掙的。
看他傻乎乎的,戀愛蟲上腦一樣。
我覺得我羨慕了,腦子裡就突然的衝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要是這個男的喜歡的人是我就好了,然後又很不情願的把自己拉回現實,拍拍自己的頭。
想啥呢?
嘿,發啥呆趕緊去啊,我被他嚇得頓時失了神。
你嚇死我了,再多嘴我不去了啊。
我很不情願的接過車鑰匙,按照他給我的路線,大概十分鐘就到醫院了,到醫院後我先把麵部用口罩遮住,然後躡手躡腳的,給他發著訊息。
到了,速回。
等了好幾秒,手機才亮了起來,他發來了訊息。
你往住院部去上二樓,最邊邊哪間。
我很是埋怨的回著他。
知道了,然後提著東西快速的跑到二樓,心裡想著看個病人搞得做賊一樣,委屈極了。
到了他說的病房後,我看見了阿慧,她躺在病床上,眼睛濕漉漉的,好像剛哭過,冇來得及把眼淚擦去,她看到我,又把頭轉了過去。
你來乾嘛,你家大人不是從小都不讓你和我玩嗎?
我平時不愛吃的,可是此時卻變得異常說不出話來。
阿慧啊,那個……那個……。
我提著東西在門口,咿呀了好久總之,劉宇良,讓我來看你,然後把包裡的錢和補品,塞給她。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隨後起身坐在病床上。
劉宇良,他送我這些乾嘛,他自己怎麼不來?
這錢我不能要,你拿回去給他。
我冇話說了,就假裝聽不到,目不轉睛的看著手機,刷著文案。
她用手在眼前,揮了揮。
嘿,你聽到了冇。
我還是這副樣子。
她生氣,衝我叫道,你這女娃子怎麼這麼冇禮貌,我對你說話呢。
哦,哦哦!
我表示不想搭理她,但是又感覺來都來了不能再把東西拿回去吧,就騙她說劉宇良說,他很想來看你,但是他今天走不開,就讓我把東西給你拿過來,他可愛你了。
在我的謊話連篇下,她信了。
打開紅包,一張一張的數著,怎麼不是1314啊,還有這補品都是些啥啊?
我看她似乎有點嫌棄東西太少了。
在聽到這個怎麼不是1314。
瞅她瞪了兩眼,剛纔不是還說不要的嗎?
人家給你的錢,都是頂著大太陽給彆人砍柴掙得,能給你一千塊就己經不錯了,還在那裡挑剔嫌棄。
要不是你……到嘴的話又收了回去。
要不是你十麼?
這話要是說出口,不是等於在打她的臉,畢竟是她做了那種事,才被人家搞進了醫院,還騙人家阿良說騎車摔得。
我此刻真是心疼劉宇良,那麼好的一個男人,聽到流言蜚語第一時間不是去猜測,而是擔心,簡首傻透了。
你就知足吧,我小聲的嘀咕著。
你說啥?
我冇回答,就說我要回家了,你好好養著吧,劉宇良真的很愛你。
就背起包出去了,在門口的時候,我遇上了我的二大媽。
她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阿韻。
她拍著我的肩膀,叫道。
你怎麼在醫院啊?
我買藥呢二大媽,我這幾天牙疼。
哎喲,可疼死我了,你看我嘴都腫了。
心裡毫無愧疚演著。
啥!
我這說謊的技術啥時候有這種水平了,我都不知道。
可我不能說我幫人家,阿良看女朋友吧,再說他和阿慧這事要是被她知道了,明天街頭街尾的都知道了,搞不好還會傳個遍,在搞個劉家大兒子愛上風塵女子。
想想就狗血,比娛樂八卦還要八卦。
然後幾句就把我二大媽打發走了,我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為什麼,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去做那種事,她母親本來就不受村裡人待見,現在她又跑去酒吧上班,這不是妥妥的被人家說閒話嗎。
我到家後,我外婆從地裡回來了,她扛著鋤頭,揹著牛草。
阿韻啊,過來幫外婆拿鋤頭,我跑過去接過她手裡的鋤頭,放在水井邊。
有恃無恐的問著。
外婆啊,你知道李慧的事嗎,我今天去買藥看見她住院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呀,我也是剛聽彆人說的,好像是前幾天在酒吧裡上班的時候被人搞了以後又被人家打了,手上割破了好大一片,血淋淋的,看著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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