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儘頭有一棟剛剛翻修過的新房子。

陽光灑下，映照出它潔白如雪的牆壁和嶄新的屋頂。

房子周圍種滿了各種各樣五彩斑斕的花朵，微風拂過，它們輕輕搖曳著身姿。

透過寬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兩個人影晃動。

“我和你爸離婚，你會選誰？”

女人拿著化妝鏡，仔細地描著眉毛，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彷彿正在談論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小離啊，媽媽隻是說如果啦，你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呢？”

女人聲音輕柔而悅耳，連著最後的尾音都像是在撒嬌。

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此刻充滿期待地注視著江離。

而江離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桌麵上那不起眼的一點汙漬上，它在白色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誠實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冇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曾經，媽媽也問過相同的問題，但那時的她太過年幼，無法理解成人言語中的暗示意味，隻當作是單純的玩笑話。

當時江離總會開心地笑著回答：“全都喜歡啊！

爸爸和媽媽，我都喜歡！”

隨著年齡漸長，她逐漸明白那些看似無心之語實則隱藏著大人們的心機與盤算。

然而，對於這樣的問題，江離始終無法回答。

江離拿起紙巾將汙漬擦拭乾淨，又將紙巾撕碎，才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她看了眼窗外的月季，花開爛漫，那些全是媽媽以前種的。

女人在眾多口紅中挑選出一支鮮豔的大紅色，和月季顏色一樣。

江離知道媽媽有一個習慣——在家時不會塗口紅，隻有外出時纔會精心打扮一番。

想到這裡，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來，如果今天媽媽也塗上口紅出門，那是否意味著她將再也不會回來……江離昨夜一晚冇睡，她頭有點暈，使勁揉了揉太陽穴，但那股暈眩感依然揮之不去，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媽媽，又要出去嗎？”

江離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指，拚命剋製內心的不安，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如常。

今天是週一，爸爸媽媽上個星期就答應過要送她上學。

以前這樣定了又取消的約定時有發生，但這一次，江離希望爸爸媽媽能夠遵守諾言。

她指關節因握得太緊而發白。

女人餘光掃過，看向窗外的月季花，欲言又止，“嗯，有工作的，一會讓你爸送你好了。”

爸爸一晚上都冇有回來，她不知道嗎？

爸爸還把哥哥帶走了，哥哥也冇有回來。

江離看向床上的手提包，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包上蝴蝶結裝飾絲帶，好像它下一秒就會如同一隻真正的蝴蝶飛起來。

她抓過手提包，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