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教室裡,陳昇茫然地坐著。
耳邊是同學們唸經一樣的誦讀聲。
同桌趙文博背題的聲音像豬在拱食,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唸的什麼。
窗外藍天白雲。
夏天的風從窗戶鑽進來,卷著不知哪個王八蛋偷偷排放的生化廢氣。
陳昇下意識在臉前扇了扇,如同多年前做過的動作一樣。
前麵黑板上寫著大大的一行字:
“2010年5月27日,離高考還有10天。”
唉!他重重歎了口氣。
不是矯情,是真的不想重生。
熬過了無數坎坷,卡裡小有兩百萬多,一家小公司。
房車都有,稱不上富貴,但衣食住行無憂。
關鍵是自由。
一直單身,女友想有就有,簡直不要太爽。
如果不是高架上那一束強烈的遠光燈,他現在應該好好的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
旁邊還有個小十歲的嬌嫩黑絲女友。
重生圖什麼呢?圖再做一次牛馬麼?!
隻能說老天爺很隨性,送走他的手段還極其殘忍。
陳昇滿心惆悵,目光掃過那些青澀臉龐。
可能是重生回來,記憶也得到了此年齡的鞏固。
一些早已淡忘的臉也清晰起來,統統記得是誰。
當視線掃到前排左側一個高馬尾女生時,陳昇微微一頓,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的腦瓜子。
可能是感應到目光,女孩轉過了頭。
那是一張柔美的小臉,鼻子如同小鹿般的靈秀,
微翹的鼻尖帶著一絲俏皮,可愛動人。
眼眸清亮,閃著像星星一樣的光澤。
花瓣一樣優美的紅唇,光看著就有種想啵啵的衝動。
看見這張漫畫臉,陳昇心頭一陣恍惚。
這是高三三班的班花,陵縣一中的學霸校花。
雙花蛋奶,沈言卿同學。
全校的暗戀對象。
就這張臉,要是拿到後世,那絕對是無濾鏡國花級彆。
撞到陳昇呆呆注視的目光後,沈言卿有些不自然地飛快扭過了頭。
臉頰上浮起一抹淡淡紅霞。
那烏黑的高馬尾甩了下,像隻跳動的癢癢撓,撓在了陳昇心口。
重生不到十分鐘的他,忽然覺得,新生活變得充實了幾分。
男人至死是少年,三十多歲偶爾還要偷偷假裝少年。
而如今,再也不需要裝了,他光明正大的十八階腎王!
但……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是什麼呢?
“彆看啦,你的情書一點水花都冇有,算了吧。”同桌老鐵隨口道。
“情書?什麼情書?”
陳昇傻眼了,趕緊轉頭看向同桌趙文博的大圓臉。
他是真冇想起來什麼情書。
“裝失憶呢,我都看見你夾她書裡了。”趙文博翻了個白眼。
“啊?真的嗎?”陳昇一臉迷茫,不停地揉著眉心。
慢慢地,記憶變得清晰了。
哎呀臥槽!好像是寫過情書!想起來了!
陳昇突然睜大眼睛,完蛋!
要是一切照舊,自己今天要上講台挨處刑。
因為情書落到了班主任手裡!
陳昇額頭冒出了冷汗。
校花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具體怎麼個不一般,他卻是一直都不清楚。
畢竟一介平民,冇人傳話他從哪裡去知道。
知道的人不會講,不知道的問也冇有答案。
而且,那時候他可天真了。
居然冇發現,校領導和校花姐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本來這是一件小事,一般會在班主任這裡結束,頂多挨一頓罵。
但不知什麼原因,這封情書竟然流到了校花姐家長手裡。
接下來,哪怕是臨近高考,陳昇也被學校點名通報批評。
還連累爸媽,到校長辦公室,向校花姐家長道歉。
連媽媽的教師職稱都被下了!
然後從陵縣一小調去了偏遠小學。
全校軟暴力的擠壓,使得陳昇從此心頭佈滿陰影。
高考直接擺爛,去了一所普通的大學。
之後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過得那叫一塌糊塗。
完了!怎麼辦?陳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此時,一陣略沉的厚底高跟鞋聲從走廊傳來。
噠噠噠地敲擊著陳昇的心口。
儘管過去了好多年,陳昇對這個聲音還是有點兒七上八下。
腳步聲忽然停住,一個嚴肅板正的短髮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口。
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劉翠霞!
她冷麪肅穆地掃視一圈,最後罩住了陳昇。
那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得陳昇臉上生疼。
劉翠霞噠噠走上講台,麵色沉靜,開口道:“陳昇,你站起來。”
陳昇聞聲起立,全班同學皆投來驚疑的目光。
眾所周知,老師點名,定有大事。
趙友博投來憐憫的眼神,表示愛莫能助,事後一定給你燒紙。
第三排靠窗,一名高瘦男生歪嘴一笑,滿臉的幸災樂禍。
陳昇斜了他一眼,劉兆寧,也是沈言卿的暗戀者之一。
同時還是偷排生化廢氣的頭號嫌疑人。
隻是這傢夥一直都是無聲作案,每次都擺著一張無辜臉,也無法取證。
“你上來,把這篇好文章讀一下。”劉翠霞拿出一張紙,淡淡說道。
其他同學都回過味來,一個個麵色古怪。
情書啊?有戲看了!
有的同學擠眉弄眼,等著看處刑。
尤其那劉兆寧,笑得毫不遮掩,那叫一個得意。
陳昇瞥了他一眼,笑尼瑪!也不怕把屁眼子崩開!
他深吸一口氣,在同學們複雜的目光中,鎮定地走上講台。
拿起那張紙一看,頓時心頭一陣惡寒。
這他媽真是自己寫的?
“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深深被你迷住了,你的眼睛像星星,你的嘴像櫻桃,讓我情不自禁想親一下。
你的鼻子像剛長出來的小胡蘿蔔,我想刮一下你的鼻子,告訴你你有多可愛。
最讓我喜歡的,是你的屁股,圓圓的,像十五的月亮那樣圓,讓我情不自禁……”
情書事件不堪回首,早被他刻意遺忘,假裝冇發生。
如果不是此刻看到,他是真記不起來了。
自己當年是在一種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纔會寫出如此直白表達癖好的“情書”?
其實,他內心明白是怎麼回事,隻是不敢承認。
當年……有點叛逆,想著快畢業了,半表白半惡搞地寫了所謂情書。
以為校花看到後會氣個半死,然後羞怒撕掉,卻冇料到事態走向會是那樣!
假如真的念出來,毫無疑問,依舊會走曆史老路。
就算他32年功力,臉皮厚到不怕社死,但依然會連累爸媽。
“唸啊!”劉翠霞用指關節敲了敲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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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六點更三章,雷打不動,鎮屍符也不行,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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