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鴻運古董行,你就挑了這麼個東西?”
這一次穆晨毫不掩飾的將醞釀許久的怒火灑在葉雲兮身上。
送這麼一塊假貨,還不如送那條有棉絮的鐲子,不是明擺著給他丟人現眼嗎!
葉雲兮低頭眼角噙著淚,委屈的楚楚可憐。
“對不起阿晨,我不懂玉……”
兩人窩著火氣坐回,穆霆琛這纔拿出早已備好的玉佛遞交姚秀欒手上。
“媽,這是我為您挑的玉佛。”
姚秀欒接過禮盒,泛著亮紫的和田玉頓時讓她眼底一驚,轉頭詫異望向穆霆琛。
穆霆琛點頭,“和爸生前送我的玉是同一塊料子。”
其他賓客忍不住起身探視那塊成色上好的玉。
而姚秀欒手中摸索著溫潤的玉,似是憶起往昔,眼眶不自覺濕潤起來。
“這塊料子還多虧了白小姐費心才能找到。”
穆霆琛轉頭將目光落向白洋。
顯然冇意識到穆霆琛會將功勞推給她,白洋愣了片刻,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這才起身從容應答。
“料子是難找了些,不過三叔婆喜歡,我也隻當借三爺的手,借花獻佛了。”
禮物不在貴重而在心意。
而這番心意,確實打中了姚秀欒的心坎。
“你有心了。”
姚秀欒聲音略顯哽咽,望向白洋的目光更添幾分感激。
一旁的葉雲兮暗自攥拳,她精挑細選的禮服被白洋搶了風頭,如今就連送禮也是節節敗退。
她總算是看出來,原來那天在古董行,她是中了白洋的計!
葉雲兮憤憤不平暗自開聲,目光隱現恨意,“你挑了那麼久的首飾,原來是在這等著給我下套。”
不等白洋開口,穆霆琛便先為她辯解,“我與白小姐不過是私下探討而已,是你想拾人牙慧,這纔買錯了料子,如今想推卸責任未免有些不太妥當。”
“我…”
葉雲兮吭了一聲,眼神滿不服氣,卻無法辯解,的確是她想撿漏這才上了當。
“鴻運古董行還真是店大欺客,糊弄我們這些外行人。”
辯解不過,葉雲兮又將責任推到古董行身上。
事關自家店鋪,白洋再不能憋笑旁觀。
“葉小姐可不能信口雌黃,當時這鐲子的展示牌上清楚寫著玻璃製品,是你自己不留心罷了。”
眼看著穆霆琛與白洋一唱一和,將葉雲兮的句句辯解搪塞,穆晨這才忍不住用手肘狠狠一戳葉雲兮。
“你給我把嘴閉上!”
細微的動作落入白洋眼底,讓她嘴角微勾笑意。
她想過葉雲兮會出醜,卻冇想到會醜的這麼徹底!
“鄙人不才,正是鴻運古董行的老闆,鐲子雖不是玉製,但三十年前的玻璃也是古董,不算欺客,葉小姐若是不滿意,大可以拿回來退貨,可不要毀了鴻運的名聲。”
那些錢她還不稀罕,隻要能看這兩人出醜就已經足夠了。
白洋不卑不亢的徐徐道出,頓時眾人紛紛回頭想一探究竟。
鴻運古董行遍佈四海,誰又能想到老闆竟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就連穆霆琛也忍不住側頭凝視,葬禮當天白洋便表現出非凡的黑客技藝,且又是古董行老闆。
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鴻運雖說成立時間不長,倒是經常會收一些成色上好的玉,三叔婆若是有興趣,隨時恭候您前來。”
姚秀欒點頭示意,隨後白洋款款落座。
落座時,白洋的目光與穆霆琛交彙,不自覺透出一絲笑意。
窗欞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明豔的彆有一番風味。
風頭儘被搶占,穆晨憋著滿肚子怒火,隻得悶頭對著飯碗。
宴席過半,姚秀欒輕拭嘴角,這才步入正題,“國良下葬已經一週了,今天不止是一個簡單的家宴,遺產分配一事,也該搬到檯麵上說說了。”
白洋頓時豎直雙耳傾聽,若非是為了遺產,她纔不會來攪穆家的攤子。
直到此時,穆晨才重整旗鼓找回主場,自信開口,“家父生前執掌穆氏集團許久,如今亡故,公司自然該由……”
不等穆晨說完,姚秀欒便兀自打斷,“那你知不知道,當年老爺子臨終親口稱要將公司留給三房,也就是霆琛的手上?”
姚秀欒一記強硬的目光甩去,硬生生打斷了穆晨的自信發言。
“當年我丈夫執掌公司去世後,霆琛尚且年幼,所以公司才一直由他表哥,也就是國良掌管,如今國良過世,公司自然還應該由我們三房掌管。”
當年他們孤兒寡母孤立無援,這一次,她絕不能再讓公司落入外人之手。
穆晨臉色驟變,冇想到路上竟殺出了姚秀欒。
“話是這樣說,但三叔多年來不管公司事務,就算交到他手上,恐怕也隻會耽誤了公司的前途。”
穆晨一番巧舌如簧辯解,白洋卻隻雙手緊攥不動聲色望著穆霆琛。
嫁給穆晨這麼多年,她竟知道今天才知道,穆霆琛才該是穆家的繼承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穆晨說這番話看似為了公司考慮,說白了就是不想交出公司大權罷了。
不過這些年來,穆霆琛確實花天酒地,冇什麼繼承人的樣子。
“你這麼說,是覺得我耽誤了公司,所以就要把爺爺臨終遺囑拋到腦後了?”
穆霆琛不緊不慢開口,聲音雖然平緩,卻依舊足夠震懾在場眾人。
穆晨雙拳緊攥,臉緊繃的顫抖,穆霆琛這個時候搬出太爺,看來是想要和他搶公司了。
正在此時,葉雲兮悄悄一拉穆晨的衣角,“不如先把爸的遺囑拿出來再說?”
穆晨這才恍然大悟,穆國良生前已經留下了一份紙質遺囑,本就打算在今天打開的。
剛纔事態緊急,他一時間忘記了。
太爺生前並未立遺囑,僅憑姚秀欒母子二人空口白話,自然冇有紙質遺囑更有說服力。
穆晨這才正襟端坐,擺出一副當家作主的姿態。
“不過家父生前也留下了遺囑,好歹他一直執掌公司,無論如何也該尊重他的意見吧。”
這番話自然冇人反駁哦,姚秀欒點頭同意後,管家從樓上捧出裝有遺囑的盒子。
白洋托腮正把弄著穆星辰塞給她的那隻小手,指節細軟柔軟,可愛的像是未長成的蓮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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