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京城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忠勇侯府正在用膳。
“怎麼回事?大半夜叫的這般滲人……映雪去看看怎麼回事?”許氏被嚇了一大跳。
老太太不悅的看向她:“堂堂侯府主母,什麼阿貓阿狗的事都關注。許家便是如此教你的?”
話音剛落。
映雪便滿臉興奮的回來稟報。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夫人,外麵打起來了!”映雪眼神灼灼,
“夫人,城北在抓姦呢。”
“說是有官爺養外室,正室在抓外麵的姘頭呢。打的可激烈了。”
“奴婢還聽說啊,那外室生了一兒一女,兒子還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年王文林呢。”
“這會王文林臉都被扇爛了。”
“有個七八月的孩子吧,那孩子嘖嘖……”
哐當。
老太太和忠勇侯麵色劇變,手中的陶瓷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說誰被打了?”陸遠澤心頭哆嗦。
麵上強忍著怒意,還要強裝心平氣和,此刻聲音都在抖。
“城北巷子裡的一個婦人,不對,狐狸精。”
“說是禮部侍郎養的外室,生了一兒一女。女兒才八個月,罵人利索的很。指著嫡母秦夫人,罵賤人。”
“哎喲,氣得秦夫人扇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老太太身形一晃。
“去看看,去看看……”老太太聲音輕顫,她的寶貝孫女兒,寶貝孫子。
“母親,這等醃臢事彆臟了您的眼睛。您可是侯府老太太,怎麼能去看這等肮臟事?”許氏急忙好意勸道,方纔老太太的話,儘數堵了回去。
“那外室不要臉不要皮,在外麵給男人生兒育女,這等賤皮子,您還去看什麼?”
老太太眼前一陣陣泛暈,推開許氏:“放開!我去看看!”
眼睛都充了血。
許氏幽幽的退了下去,掩下眼中的笑意。
帶我帶我,帶我去看看!
我也要看,我要看!不帶我就撒潑了!我要翻臉了!
陳淑急的從搖籃裡,扒著床沿站了起來,胖乎乎的腿肚子直打哆嗦。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這種熱鬨也是你能湊的嗎?”登枝瞧見她那急切樣兒,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嗚嗚嗚,你們不讓我去,我就爬出去……手腳並用往門口爬,爬的飛快。
院子裡的狗,都被她嚇了一大跳。
“快抱朝朝起來,地上涼。帶她遠遠看看吧,這傢夥……”許氏無奈至極,隻得將她帶上。
忠勇侯府飛快的出了門。
一路朝著城北奔去。
許氏看著陸遠澤輕車熟路的模樣,心頭冷笑。
待到巷子外時,已經站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眾人滿臉意味深長。
此刻,已經過去半個時辰。
“扒了她的衣裳,扒了她的衣裳!人儘可夫不要臉的賤人,扒了她的衣裳……”甚至還有男人吹著口哨,不斷起鬨。
“哎呀,難怪上次被雷劈。合著上天都看不下去她做外室了。”眾人譏諷連連。
裡頭不斷響起裴姣姣矯揉造作的哭聲。
秦夫人越發氣憤:“賤人,瞧你這賤皮子樣兒,冇男人的滋潤你是活不下去嗎?”
“竟然出來偷老子的男人!”
“竟然還養出這麼大的兒子,老不死的東西!竟敢養外室,竟然還生了一兒一女!”秦夫人恨毒了裴姣姣。
“老孃在府中操持家業,侍奉公婆,他竟然養外室!享齊人之福!”
“王文林,你個外室子,不要臉的賤種,竟然也自稱天才?肮臟下賤的玩意兒!”秦夫人今年四十二,膝下隻得一女,府中無子,這是她心中的痛啊!
此刻氣得眼睛都紅了。
許氏聽得這些話,簡直笑眯了眼,簡直罵出了她的心頭話啊。
陸遠澤和老太太卻是眼前一陣陣暈眩,瘋了一般將圍觀之人擠開。
裴姣姣外衣讓人給扒了,隻穿著件裡衣,裡衣已經被褪到了肩膀,隱隱露出半個香肩。
裴姣姣麵頰紅腫,紅著眼睛死死的捂著衣裳,神色悲慼。
“冇有,我冇有。我冇有做陳大人的外室!”她低聲啼哭。
秦夫人神色倨傲:“以色侍人的玩意兒,脫衣裳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雙腿一張,就有數不儘的寵愛,數不儘的金銀珠寶送來。”
裴姣姣咬著下唇,神色間滿是屈辱。
“你說,你不是外室,那你相公是誰?”
“你倒是說啊!”裴姣姣渾身一抖,她不能說。
秦夫人神色間越發嚴厲。
“死……你們……全……都要……死!”八個月的陸景瑤氣瘋了,她淒厲的哭聲,讓秦夫人越發不悅。
這孩子八個月便懂人言,雖然磕磕絆絆,但神色間的憤恨,卻讓人心頭髮寒。
一巴掌朝著陸景瑤刪去,直接將陸景瑤撞倒在大門前。
剛長出的牙,噗的吐出一顆。
“妖孽,這孩子是個妖孽!”秦氏看著陸景瑤,這孩子的眼神,出現在嬰兒身上,格外違和。
“景瑤!景瑤!你們敢傷我孩子!!”裴姣姣被死死的按住,此刻雙目通紅。
“景瑤纔不是妖孽!”裴姣姣心頭狂跳。
冇人知道,她的姣姣有多厲害。
“有什麼不敢的?外室生的私生子,竟然也敢招搖過市,真是可笑。”秦夫人不屑的看向王文林。
少年脊骨筆直,瘦削的身形彷彿扛住了一切打擊。
眸子古井無波,靜靜的看著她。
裴姣姣這兩個孩子……
秦夫人有些不舒服。
“給我打斷孽種的骨頭,看看骨頭到底有多硬。”
“脫了賤人的衣裳遊街,給大傢夥兒開個葷。”秦氏語氣淡淡。
“不!不!!”裴姣姣聲音驚恐,淒厲的慘叫。
陸遠澤瞧見眼前這一幕,幾乎暈死過去。
他算無遺策,算計著許氏的一切。
卻從未想過,裴姣姣會提前暴露在眾人眼前。
“住手!”陸遠澤大喝一聲。
立即讓侍從給裴姣姣拿來衣物遮擋,瞧見兒子臉頰青腫,滿身傲骨彷彿瞬間粉碎,陸遠澤心頭顫抖。
老太太雙手發顫:“作孽啊,作孽啊,孩子是無辜的。”
秦氏嗤笑一聲:“老太太,這可不是你們那窮鄉僻壤的鄉下。”刺激的老太太麵色鐵青。
老太太最忌諱彆人提及她的出生。
“陸侯爺倒是憐香惜玉,怎麼,你也和這賤人有一腿?”
“胡鬨!秦夫人慎言!”陸遠澤輕皺著眉頭,他為人端方儒雅,看起來格外正派。
陸遠澤輕歎一聲:“秦夫人,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秦夫人瞥了他一眼。
輕飄飄的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施捨似的扔給裴姣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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