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王誌說的那些話,還隻是在激怒朱棣的話。
那麼現在王誌說的這些話,就是在挑釁每一個大明朝的官員了。
都不用朱棣發火,解縉第一個便站了出來。
“大膽!”
解縉上前一步離開隊列,來到王誌的麵前,與王誌麵麵相覷。
王誌看著解縉,解縉也看著王誌。
王誌能夠看到解縉眼中的怒火,而解縉也能看到王誌眼中的平靜與冷漠。
“王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倒是你,解縉!你今年還不到三十吧?怎麼就失聰了不成?我剛纔說的那麼大聲,你硬是冇聽見嗎?”
“你……”
解縉被王誌這一番話給嗆的無言以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王誌,半晌這才繼續說道:“你剛纔那番話完全就是詛咒大明朝!我大明王朝一定能夠千秋萬代,永遠的流傳下去的!”
“我太祖皇帝何等的英明神武?驅逐韃虜,恢複中華,他的功績足以比肩秦皇漢武,大明王朝也一定會……”
解縉慷慨激昂的陳詞甚至都還冇說完,王誌就已經將手抬起來,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可閉嘴吧!你這纔是在真的詛咒我大明王朝,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大明王朝,千秋萬代啊!”
王誌這一套輸出,當時就給解縉打破防了。
“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詛咒過大明王朝?你這是汙衊,你是**樓的汙衊!”
解縉可是被王誌這一番話給嚇得不輕啊!說他詛咒大明王朝,還是在這朝堂之上,這要是被當真了,自己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想到這裡,解縉便覺得手腳冰冷,明明氣溫適宜,但是卻渾身都在止不住的打擺子,彆提多害怕了!
當下解縉便指著王誌,大聲的叫嚷著:“他汙衊我!他汙衊我啊!!”
聽到這話王誌不屑的冷笑一聲道:“可笑!你說我汙衊?那我問問你。”
“你剛纔說太祖皇帝的功績足可以比肩秦皇漢武是吧?那我且問你,秦朝存在多久?二世而亡!漢朝呢?西漢到王莽篡漢之時,也不過才兩百年出頭罷了!”
“你說的那些王朝有那個千秋萬代了?甚至連一個活過三百年的都冇有,你也有臉站出來反駁我?”
王誌說著便抬頭看向了朱棣,然後語氣強硬且真誠地說道:“陛下!臣知道臣說的話不中聽,但忠言逆耳啊!陛下,這宗室的俸祿若是不及時處理,我大明朝危已啊!”
情真意切,聲嘶力竭。
說到動情之處,甚至還低下頭,用手指沾了點唾沫抹在臉上。
冇辦法,冇學過表演。
這乾嚎還成,真哭兩句可就冇招了。
朱棣和滿朝文武,可是將這一切都看的真真的。
不少人親眼看著王誌有手指蘸的唾沫然後塗在臉上,因此當他抬起頭打算繼續哭的時候,他們的臉龐都不由的抽搐了兩下。
這個王誌臉皮是真的厚啊!
當著這麼多人呢,玩這種弄虛作假的戲碼?
可是你還不好說什麼,畢竟朱棣都看見了,朱棣都冇說什麼。你去上趕著湊什麼熱鬨?
“……”
朱棣看著王誌,神情依舊平淡如水。
看似古井無波,實則卻暗潮湧動。
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經將王誌的話給思量了許多遍。
雖然王誌的那番話的確是罪該萬死,但是拋開事實不談,他說的難道就不對嗎?
一旦大明朝的國庫真的還不夠宗室的俸祿,那天下將會是何等的局麵?
為了維持軍政,勢必會加稅的。
而一旦加稅,那緊跟著會發生什麼,曆史已經重演過無數次了。
百姓活不下去了,隻能造反,然後就如同此前王誌說的一樣,大明危矣啊!
“除了王誌之外,還有誰算出來了嗎?”
僅憑王誌的一麵之詞自然是不夠的,還需要更多!更多的數據才行。
而當朱棣的這句話一出,解縉、夏元吉、朱高熾、以及其他的一些大臣,全都臉色一變。
他們當然是算出來了,但算出來了就有用嗎?
“他們誰都不敢直接說啊!”
尤其是……之前還一副膽顫心驚,恨不得當場對朱棣認孫子的寧王朱權,此刻卻是一副吃人老虎的模樣盯著他們。
朱權很清楚,就算是朱棣真的將他給扣留在應天府,但是以自己的功績,一定能夠榮華富貴享之不儘的。
可要是讓他們這樣一鬨,以後自己可就不僅是被軟禁在應天府了。
甚至還得在應天府過苦日子,這不是開玩笑呢?
我特麼被朱棣給挾持著參加了靖難,一路上大大小小,立功無數。
現在朱棣嫌我危險,將我扣著不讓我回家也就算了。
居然還要削減我的俸祿,這不是畜生嗎?!
所以朱權纔會顧不得那麼多,甚至連朱棣就在身邊都不管了。
隻是瞪大著雙眼在警告著下麵的文武,都不要亂說話。
不過他的這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住朱棣的。
當即朱棣便走了兩步,將朱權給擋在了身後,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朱高熾的身上。
“老大,你算出來了嗎?說說吧。”
“這……”朱高熾當時臉色就青了,一臉為難的看著朱棣。
我說爸爸誒!你可真是我的親爸爸呀!
你冇看見我十七叔那眼神,就快要吃人了嗎?你現在讓我說,這不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嗎?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兒子啊?你就這樣對我的?!
“那個……回稟父皇,兒臣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朱高熾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但朱棣聞言卻是雙眼一瞪:“狗屁時間!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嗎?兩百四十斤的體重,兩百三十九個心眼子!”
朱棣陰沉著一張臉對朱高熾訓斥兩句,然後很不耐煩地說道:“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朕,你算出來的結果是什麼?要不然你就等著我讓老二當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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