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鬆開刹車,踩下油門,加速,再加速……
二叔被車頭頂起來,又被旁邊的人拖開了。
我的車前再冇有彆人擋路,眼前一片暢通無阻,人們都站在我的車兩邊指指點點呼呼喝喝。
我將油門踩到底,徑直衝了出去。
我是一隻落單的羊,我要去找我的生路。
我穿著濕噠噠的衣服,徑直開車去了景芳派出所。
途中不小心開錯了路,又從高架上繞回來。
這樣一耽誤,我到景芳派出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上班時間了。
趙凱就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口,他叉著腿,右手正在揉著腰,正和對麵的人在說話。
他對麵的男人佝僂著腰,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拿著一個手機。
可不就是我二叔叔麼?
他比我來得還快!
隔得遠遠的,二叔臉上忠厚老實的神情惟妙惟肖,完全能夠以假亂真。
我猶豫了。
我不想被人當成老幺子。
我調轉車頭,從派出所側麵的岔路開了出去。
姓林的男人會在哪裡?我要找到他。
他是唯一一個會相信我經曆的人。
我必須要找到他。
我在路過的早市市集上買了套衣服換上,馬不停蹄的開車去了燕山書店。
“帥哥,有冇有阿加莎的《無人生還》?”
還在拖地的店員指了指牆角。
“我要全英文無翻譯的。”
版本太多,我隻要那一版。
“11年HarperLuxe出版社發行的,全網售價最高,”男店員上下打量我一番,“有品味。”
他在書架上左右翻找,終於找到遞給我。
從大到小十個黑影,阿加莎的英文名字,和《And Then There Were None》的書名交錯,讓人眼花。
“謝謝。”我付了錢,忙不迭的當場打開。
“英語很好吧?翻譯專業?”男店員問我,“這個版本稀少有人買。”
“嗯。”我胡亂的點著頭,思維已經飛回到剛出監護室的那時。
這本書裡,藏著我能聯絡林先生的方法,唯一的難題是,我必須得想起他在哪一頁的頁碼上寫了哪些字母。
我的心裡亂糟糟的,腦子裡也亂糟糟的,哪怕閉上眼睛使勁回憶,我也還是想不起來當時的細節。
我僅僅記得標簽上打著“燕山書店”四個字。
電視裡的主角身逢絕境時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能擁有的。
越用力想頭越痛,我忍不住用拳頭敲了敲它。
“請問,上一次有人買它,是不是幾天前的事?”
男店員已經開始擦櫥窗了。
他直起身體,想了想纔回答我:“確實是。”
“能幫我查一查當時是誰買的嗎?”我急切的請求,“付款方式、聯絡電話……什麼都可以,我想找這個人。”
“哈哈,小姐姐,這個是違法的,不行的哦。”
無論我怎麼請求,哪怕願意付錢,他都堅定的拒絕了。
馬路上的車多了起來,人也多了起來,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們拎著早餐快步出行。
我坐在路邊的圓墩上難過,如果一切冇有改變,我本來也將是他們中的一份子。
那位秦律師,就是我想成為的人,精英人士,成功人生。
“呃,阿加莎的故事從不讓人失望。”有人在我不遠處說,“她隻會讓人絕望。”
聲線低沉,還帶著玩世不恭的調調。
我曾聽過的聲音。
是他。
我睜開眼睛,站在路口過馬路的人不少,我一時看不到他在哪裡。
直到人群中一個雌雄難辨的年輕人回頭從報紙後看了我一眼,金色的頭髮,金色的耳釘,還有上挑的眼線,和塗著唇蜜般潤澤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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