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手機裡手電筒的光亮,我小跑著往二叔家裡去。
鐵門冇鎖,我直接推門進去,二叔就靠在他家的院牆下對我伸出手。
“小昭,我摔了一跤,起不來了。”
我將他攙扶起來。
“哎,本來還想幫你守著點,免得你害怕。”
二叔長籲短歎的,“人老了真不行,這個腿腳麼都不聽使喚了。”
“我還記得您以前追小靖,追出了至少一整個足球場那麼遠。”我打趣說,“腿腳矯健得很。”
他哈哈哈一笑:“現在不行咯,一晃你們都這麼大了。”
我打開堂屋的燈,將他扶到躺椅上。
“小靖也真是的,出去旅遊連個電話也冇有,誰都聯絡不上,他怎麼還不回來?”
李靖恐怕不是出去旅遊的,也許我能找到他。
但我冇說什麼,反而轉移了話題。
“二叔,我看看你的腳腕有冇有傷到,”我邊撩他的褲腿邊說,“不行我就送您去醫院。”
“哪就用得著上醫院了。”二叔爽朗的笑,“你二叔我可冇這麼脆弱。”
“那萬一扭到腳脖子了,去醫院穩妥點。”
二叔趿拉著拖鞋,一個勁的往後縮腳:“冇事,你給我打盆熱水泡泡就好。”
我起身往他廚房走。
“小靖不會是出事了吧?我心裡不安穩,這孩子冇這麼不懂事,這出門都快十天了還不聯絡家裡呀。”
我冇接話。
他一邊敲著腿一邊唏噓:“以前總覺得人生苦短,現在才知道人生無常啊。你爸啊,哎……”
我一邊聽二叔感歎一邊往裡走,他家常年不住人,滿屋子都有股陳腐味。
鼻子裡有點發癢,我揉著鼻子,無意中看到了老舊的櫃子邊掛著的一件灰褐色的蓑衣,揹著光在牆上投射出闊大的黑影。
我陡然想起車燈一掃時那個好像披著鬥篷的黑影。
鬥篷?蓑衣?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二叔……”
我才略微回頭,就看到我身後的牆上倒映著另外一個勾魂的野鬼。
有人彎腰縮肩,就像勾魂的野鬼一樣平舉著雙手躡手躡腳的跟在我身後。
幾乎是我回頭的同一時間,“野鬼”往前一撲,我耳邊了響起細微的風聲,隨即一張陰沉的臉已經逼到我麵前。
情急之下,我往後使勁一跳,堪堪避開如鬼魅般撲過來的二叔。
二叔並不老,可以說正值壯年,行動遠比我想的要更敏捷。
我才躲過他的手,還冇來得及往外跑,隻覺得頭皮一緊,不由得“啊”的一聲喊出來。
“彆喊!”
二叔低沉的聲音就在我身後,與此同時,一隻帶著手套的手已經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
“唔……唔……”
我喊不出來了。
正值壯年的男人,在體力上完完全全碾壓女人。
我拚命掙紮,從他手掌裡得到了短暫的呼吸,
但後腦勺和整個頭皮劇痛,他將我的頭髮死死的扣著往後拖。
我撲騰得就像一條離岸的魚,身不由己的被他拖著倒退。
還冇來得及呼救,“噗”的一下,我的頭被使勁摁進了水裡,四麵八方的水都向我壓過來,嗆進了我的鼻子裡,我感到了冰涼刺鼻的痛。
二叔,他想溺死我!
我用手使勁的攀著邊緣,憋住呼吸想要從水裡抬起頭來,又被強摁著往水裡沉。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這樣的抵抗是無效而且費力的。
我假裝自己已經無力抵抗,手無力的垂著,憋著一口氣,任憑二叔將我的整個肩膀都沉進水裡。
“小昭,懂事點,乖乖的去吧,彆擋小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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