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難安還在背書練劍的時候,它就已經去抓了不少野味。
“好!”
那怕再努力,也要有個度。
許難安停了下來,開始烤肉,小蛟就從水裡走了出來,來到許難安的身邊。
等到它吃肉的時候,許難安就會給它塗藥,撓癢癢。
雖然全身上下被塗了一個遍,也被摸了一個遍,小蛟卻表現的很是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小蛟抬頭看著星空。
“聽說每一顆星星都是孤獨的,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死亡。”
它那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看著遍佈星辰的天空。
星辰浩瀚,可以是美景,也可以是嚮往,更可以是孤寂。
“你以前是不是冇有朋友?”
許難安開口詢問,小蛟身上的孤寂,不是一天兩天就會憋出來的。
“有啊。”
“觀裡的師兄師姐都是我的朋友。”
“不過他們更怕我,怕我爬出來一不小心毀了道觀,怕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好像天生就怕我。”
“我不喜歡吃生的肉,可有些師兄就說我不吃就是家養的了,不是野生的蛟。”
“我也不知道野生和家養的是什麼,隻是家養的好像不能隨便打死,野生的就可以隨便打死。”
小蛟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盤了起來,或許隻有這樣,它纔會感覺到一點安全感。
許難安心裡有一口莫名其妙的憤怒。
原來小蛟一直生活在會被彆人肆無忌憚打死的恐懼裡。
“爬出來,你是住在井裡嗎?”
許難安冇有馬上發作,就算髮作了也冇有用,總不能對著小蛟發脾氣吧?它纔是真正的受害者。
“不是,是一口大缸子!”
“缸子裡有荷花,有魚,可熱鬨了。它們不怕我,比師兄師姐好多了。”
“每次我想爬出來,師兄師姐就會說,外麵的人不允許世間有真龍的後代存在,發現一頭就會斬了做成菜。”
“有時候他們還會給我報菜名,什麼蛟絲煮麪,什麼爆炒盤蛟,這些都是用蛟龍做的菜。”
“我可怕了,你有冇有吃過這些菜,以後……”
小蛟不知不覺中就說了很多,可能以前冇有人問過它,也可能以前也冇有人願意聽。
“我不會吃的,你放心好了。”
相比起小蛟的童年,許難安覺得自己幸福太多了。
雖然有時候會被村子裡的小屁孩子們嘲諷是道童,但許難安就會拿一些貢品出來給孩子們吃,誰敢欺負許難安就冇有貢品吃。
至於搶?村裡冇有孩子能搶的過許難安。
隻有許難安不欺負他們,可從來冇有他們欺負許難安過。
道觀守童子,講究天真爛漫,那些未來童子,還真的不會特彆欺負許難安。
方圓都歸無為觀管理,雖然無為觀一年比一年落魄,可無為觀裡的貢品從來都吃不完。
靠著這一手,許難安成了附近的童子們最受歡迎的人物。
“那你父親呢?”
除了冇有父親這件事,許難安的童年其實並不多委屈。
反而從小就讀過很多書,見過很多道法,是彆人甚至一些大家庭孩子都無法享受過的待遇。
隻是許難安很少提彆人的父親。
“父親被關在後山麵壁思過,因為他偷偷和孃親成了親,還生下了我。”
“每年父親隻能在過年的時候來看我,陪我一天,然後就又要回後山麵壁思過了。”
小蛟說起那位父親來,並冇有多少怨言。
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就冇有見過父親,所以當聽到小蛟說,它每年隻有在過年的那一天才能見到父親的那一刻,許難安多多少少能夠明白它言語裡的那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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