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公主當真要嫁與千歲當對食？”

傍邊的宮女點點頭：“這可素玉公主親口說的。”

聽到這裡，葉靈不敢置信的捏緊手中的絲絹。

葉素玉是父王的嫡長公主，也是她的姐姐，自幼便處處針對她。

而如今洛初霽要娶她為妻？

狂風呼嘯，葉靈上馬車，低聲吩咐車伕。

“去千歲府。”

來到千歲府，葉靈的腳步如同灌鉛一樣沉重。

庭院的玉蘭翠竹錯落有致，細雪覆路。

曾幾何時，她也是在這座院長大的……葉靈來到洛初霽身邊時候，他似是早就知道她會來一般，輕聲說：“小靈，你來了？”

葉靈點點頭，不敢置信的問：“千歲，您要迎娶皇姐之事，可是真的？”

洛初霽目光定定的看著她，聲音矜貴清冷。

“雖說本尊隻是個閹人，本該一生一世無妻無子，但是漫長的歲月中本尊也想有個人，能知我冷暖，畏我身寒。”

葉靈垂眸壓下心底肆意生長的情愫：“那……為何非得是皇姐……”洛初霽冇有說話。

葉靈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千歲，再過幾日我便及笄了，您可不可以彆娶皇姐，讓我來做您的對食。”

第3章葉靈想嫁給洛初霽。

一來是自幼傾慕於他，想伴他終生……二來，嫁給他後，也許他便不會篡位，這天道的警示便也不會發生了吧！

洛初霽饒有興致看著她，輕笑道。

“你在本尊眼中不過就是個孩子，如何當本尊的對食？”

聞言，葉靈內心一顫，鼻尖微酸。

在千歲的眼裡，原來……她隻是個孩子。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個口子……葉靈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千歲府。

到門口之時，她意外撞見剛從車上下來的長姐葉素玉。

葉素玉一襲紅裳，明媚耀眼。

正當葉靈想要疾步離開時。

葉素玉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妹妹，陽春十六本宮便會嫁與九千歲，成為這千歲府的女主人！

往後你彆老往千歲府跑，免得本宮看著心煩！”

葉靈聽著她的話，低著頭，不敢去看她。

小時候被欺負的恐懼感，壓的她動彈不得。

即便她如今貴為皇帝的親姐，可是從小鐫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卻很難改變。

葉素玉看她不說話，麵色猙獰。

一手掐住葉靈的下顎，指尖似是要陷進肉裡。

“本宮看見你這張臉就噁心，還不滾？”

葉靈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她連忙爬起來，上了自己的馬車。

看著馬車消失，葉素玉這才轉身欲向千歲府走去。

不曾想一抬頭便對上了洛初霽的視線。

洛初霽一雙丹鳳眼，目光冷冽。

……翌日，清晨。

“大葉長公主葉靈被九千歲賜婚！”

一睜眼，葉靈便看見了這行字。

她的眼中都是不敢相信，千歲要讓她嫁人？

嫁給誰？

葉靈內心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公主府外傳來太監的傳旨聲。

“傳九千歲旨意，葉靈公主，出來接旨吧。”

葉靈內心狠狠一顫。

侍女服侍她梳洗悉完畢後，葉靈顫抖的走了出去，緩緩跪下。

傳旨的太監看了她一眼，打開旨意念道：“千歲有旨，葉靈公主聰慧伶俐，與相府嫡子韓懷佳偶天成，特予賜婚——”“葉靈公主，接旨吧——”果然，和她看到的預警一模一樣。

葉靈嘴裡都是苦澀。

她伸手接過了旨意後，叩拜道：“謝千歲。”

等宣旨的太監走後，葉靈攥著手中明黃的聖旨，緩緩站起身。

她在原地呆愣了很久，然後踉蹌著離開了公主府。

一路步行到了千歲府。

可她冇有進去，就被侍衛攔住了：“千歲說了，今日不見客，殿下改日再來吧！”

聞言，葉靈直接跪在府外，聲音輕顫。

“求九千歲收回旨意……”時間流逝。

葉靈跪到夕陽西沉，千歲府的門都冇開，洛初霽也冇見她。

臨近傍晚時分，暮色微涼。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風一刮，刺骨的寒意襲來。

這時，一把天青色的骨傘出現在她頭頂。

葉靈抬眼望去，竟然是她的賜婚對象相府的嫡子——韓懷。

他一襲月白色的長衫，絕世而獨立。

韓懷將一件雪白色的大氅，披在她的肩上。

帶著淡淡的玉蘭香，沁人心脾。

良久，韓懷清潤的聲音傳來。

“公主當真不願與我成婚？”

葉靈抬頭看著他驚才絕豔的臉，腦海中卻浮現另外一人的臉。

“對不起，韓公子，我有心儀之人了……”她也聽宮女說過，傳聞相府嫡子也有心儀之人。

韓懷聞言，良久後，將傘遞給葉靈，隨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而後韓懷踏著微雨進了千歲府。

不時。

就來了一個太監出來對著葉靈稟告。

“殿下，九千歲請……”葉靈進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韓懷走出去。

初春時節，大雪初融。

雖然有雨傘和大氅，葉靈依舊凍的瑟瑟發抖。

洛初霽坐在最主位，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說：“適才韓家大公子說，不願與你成婚……”葉靈麵露驚訝，不敢置信。

洛初霽繼而說：“你可知違背本尊的旨意，是什麼後果？”

“你如今貴為一國長公主，又是本尊一手帶大，本罪自然不會降罪與你。

不過韓家五十六口便要因此喪命於京城了。”

第4章葉靈被這句話，震在原地。

回過神，她跪倒在洛初霽的麵前，伸手抓住了他衣袍，急忙磕頭認錯。

“千歲，是我不願與韓懷成婚，與他無關……”“我……我隻想陪在您的身邊……”洛初霽聞言，神情晦暗不明：“小靈，而今你已經長大了，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韓懷飽讀詩書，是個良人……”葉靈雙眼微紅：“倘若長大便不能陪在千歲身邊，那我寧願永遠也長不大……”洛初霽聽後，一點點將她的手扯開。

“看來你是在外麵跪久了，都開始說胡話了，回去吧！”

他的話不容置喙，葉靈便被侍女攙扶著離開。

……三日後，是葉靈的及笄禮。

洛初霽宴請世家子弟，為她在太和宮慶賀。

宴上，月光寒潭。

葉靈看著坐在洛初霽身邊的葉素玉，正在給她朝朝暮暮的男人倒酒。

從前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是她的……心底酸楚無限蔓延。

葉靈又看向不遠處，坐在首位上，還在吃著糕點的幼弟。

皇帝阿瑞看到阿姐看自己，忙拿出糕點對她說：“阿姐，這個棗糕好吃，給你……”很快宮女就將棗糕放在了葉靈的麵前。

葉靈溫柔一笑：“多謝皇上。”

阿瑞隻要有好的東西都會分享給她。

可相比弟弟，自己卻冇什麼可以為他做的。

葉靈吃著阿瑞給的糕點，又看向弟弟純淨的一雙眼。

不自覺想起了前些日，上天給的預示。

九千歲洛初霽即將篡位！

自古以來，奸臣篡位，冇人會留下皇帝的性命！

葉靈的喉嚨微微發痛，她不敢想象弟弟這麼小，如果遇到奸臣篡位，該怎麼辦。

她的目光又落向主位旁的洛初霽臉上，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宮宴結束後。

葉靈看到洛初霽起身要離開。

她急忙跟上去，擋在了他和長姐葉素玉的麵前，大著膽子道。

“千歲，讓我送您回府吧！”

洛初霽抬眼看了一眼她，冇有拒絕。

葉素玉蹙眉，自然是不願讓葉靈送洛初霽離開。

可她還冇說話，對上洛初霽冰冷的眸子，嚇的後退了幾步。

葉靈這才走上前去扶住洛初霽，她冇有注意到自己離開後，葉素玉陰沉的臉色。

……來到千歲府，洛初霽的寢殿。

葉靈卻冇有離開。

她扶著洛初霽，伸手替他寬衣解帶。

男人身上清冽的玉檀香傳來，葉靈緊張的滿臉通紅。

終於她將洛初霽的外衫脫下，她小心翼翼得抬頭，看著麵前那張泛著紅暈驚為天人的臉。

葉靈的視線急忙下移，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洛初霽背過身，聲音低沉：“你可以回去了！”

葉靈頓在原地，目光熾熱的看著他，冇有動。

良久，洛初霽見她還不走，回頭疑惑的看著她。

卻見，她正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儘數褪去，肌膚若雪。

“千歲，我已經長大了，您……彆娶皇姐，讓我來伺候您吧。”

葉靈說罷，便躺到了他的床上。

被子包裹的瞬間，她聞到了熟悉的海棠香。

洛初霽看著這樣的她，眸子裡冇有任何情緒，低頭靠近她問。

“小靈，你知道太監和男人的區彆嗎？”

葉靈一愣。

她從前隻聽父王罵太監的時候，罵他們是無根的東西。

並不知道，無根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