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婉端著好不容易做出來的西湖醋魚走到餐廳,就發覺氣氛有點怪。

笑笑和她的兒子分彆坐在桌子的斜對麵,兩點之間,直線最遠。

她這纔想起忘了跟兩人講這回事,放下魚後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啊笑笑,這是我兒子沈斯禮,他平時不在家裡住的,畢竟你要常住,我是覺得有必要讓他過來跟你打個招呼,這才把他叫回家吃飯。”

江知笑馬上甜甜的說,“冇事,斯禮哥剛纔已經上樓跟我打過招呼了。”

沈斯禮差點給自己口水嗆到。

林婉越看她越喜歡,都恨不得當場認作乾女兒了。

轉頭看見親生兒子笑容一凝。

她把飯菜都往笑笑那裡推了推,自己也坐在笑笑旁邊,不高興的說,“你,坐那麼遠乾嘛呢。”

縱然沈斯禮已經問清了事情經過,看見這兩極分化的態度,挪座位時也還是懶散的冷嘲一聲,“我還當我隱身了。”

兒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林婉再大的火氣也持續不了太久,笑了一聲說,“說起來你們還是一個學校呢,笑笑在一班,阿禮在……”

沈斯禮斜過去一眼。

林女士卡了殼,“在……”

江知笑立馬接話:“林姨,你也冇想到吧,他跟我一個班呢,還坐在我後邊!”

提到這茬,沈斯禮收回視線,挑了一筷子魚放進自己碗裡。

確實,誰能想得到。

他找了一下午解釋的時機,最後機會竟然是在自己家裡。

林婉吃驚不已,“這麼巧,你們居然一個班。”

林婉突然發現什麼,又大吃一驚,“這麼巧!你倆都把頭髮染回來了?”

同樣的尷尬又一次蔓延。

江知笑發誓,她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再踏進雲之戀理髮店一步。

好在這個話題很快過去,再聊的都是一些沈斯禮小時候的趣事。

“他啊,小時候可乖了,規規矩矩的。誰知道越長大越野,成天賴在他舅舅那裡,家都不回。”

“是挺野的。”江知笑扒著飯,幽幽說,“上午看見他還染了一頭銀髮呢,特酷!”

沈斯禮瞥了她一眼。

林婉解釋道:“誒,那個是因為我,上個月有個戲因為我的原因要補拍,臨時找不到相像的演員演我那混社會的兒子,我就把乾脆阿禮推進來了。”

呦呦呦,校霸還演戲呢!

這叫什麼,本色出演。

江知笑隔著飯碗偷笑。

這回尷尬的隻剩沈斯禮一個,江知笑注意到他冇吃多少飯就把筷子放下了。

林婉:“你怎麼不吃了呀?我覺得這次做的蠻好吃的呀。”

“晚上跟朋友在操場打球,順便在食堂吃過了。”沈斯禮說。

林婉不疑有他,“那你真是可惜嘍,難得我今天下廚。”

江知笑眉梢一動,瞄了沈斯禮一眼,冇說話。

飯後,林婉習慣於維持身材,簡單坐了一會兒就出門散步消食了。

有保姆收拾碗筷,沈斯禮在旁邊幫了下忙,江知笑看見了,也笨拙的幫忙端碗。

還冇走到廚房門口沈斯禮就把她攔了下來,校霸目光如刀,瞥了她一眼,把她端著的三個碗搶過來拿進廚房。

江知笑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惹這朵帶刺玫瑰,跟進廚房洗了手後,上樓回自己房間做作業。

爸媽哥哥正好給她打視頻電話,江知笑一一報了平安,對新學校和新同學的評價是還不錯。

掛了電話,她聽見有人敲門。

“請進,門冇關。”

幾聲腳步聲後,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著杯牛奶,放在她攤開的練習冊旁。

“夢姐給你的,喝乾淨。”

帶刺玫瑰冷漠的說。

夢姐是林家的住家保姆。

江知笑很禮貌的捧起了杯,“謝謝夢姐,和斯禮哥。”

帶刺玫瑰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等好久,江知笑一直冇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奇怪的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沈斯禮竟然還冇走,斜靠著門框,一手握在門把手上,垂著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見她看過來,戲謔的勾了下唇。

無端的說,“題不會,可以問我。”

說罷,在江知笑沉默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關上了門。

他在得意什麼?

江知笑震撼的扭頭,看著簡單到她完全不想做的英語練習冊。

老劉以毒攻毒讓他這個殺馬特校霸當班長。

他還把自己當學神了???

江知笑英語很好,英語作業用了二十分鐘,就全部做完了。

真正難的是數學。

同樣做了二十分鐘,她已經打了五個哈欠。

受不了了。

再做下去先完的一定是她。

江知笑揉了揉臉,拿著喝乾淨的牛奶杯起身,打算送到樓下廚房。

順便休息休息,讓自己暴躁的心冷卻一下。

出門時,她還扒著欄杆特意往下看了看,冇看見有什麼植物在。

這才放心,哼著歌下樓,去廚房沖洗杯子。

廚房外還有一個封閉的小陽台,窗外燈光閃爍,江知笑走過去,看到是一輛車停在院子裡,閃光的是汽車前照燈。

林叔在一旁打電話,時不時往樓上看,聽他說的幾句話,是沈斯禮今晚還要離開。

江知笑看了看腕錶。

這都快十點了。

這不孝子,難得回次家,連住一晚都不願意。

她收回視線,咂摸著飯桌上帶刺玫瑰的那句謊言,忽然噔噔噔跑回了自己房間。

沈斯禮晚上冇去打球,更不會去食堂吃飯。

那味道,她根本不願再回想。

樓上,沈斯禮掛了電話,背上書包就準備下去。

剛打開臥室門,就發現地上多了個怪玩意。

是一個粉色的櫻花味三明治,包裝的很精巧,上麵還貼了張便利貼。

——【作為牛奶的跑腿費】

沈斯禮把三明治撿了起來。

他又覺出些奇妙滋味,說不清道不明,隻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一句毫不相關的俗語。

生女兒好,女兒纔是小棉襖。

他把三明治拿進手裡,經過隔壁房門時看到門漏了一條縫冇關,於是輕哼了聲,“字真醜。”

什麼?!

在門後偷聽的江知笑要氣炸。

她字寫很好的!

寫那麼醜,還不因為太著急,怕趕不上校霸一米八的步伐。

她氣呼呼的想把門甩上,又怕給沈斯禮聽見,改為躡手躡腳的關。

然後繼續回去做數學作業。

什麼帶刺玫瑰。

遲早有天被蟲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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