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羽一臉愕然地看著瑤林,她這是心未免也太大了,敢向魔尊求收留,換作是尋常人,都不敢說求留,隻想著逃得遠遠的。
“哼,”魔魘倏忽冷笑,“你一個小妖法術不精,不想著法子以增進靈力,隻想著傍人門戶,難不成你甘願仰人鼻息過活?”
瑤林愁苦地皺了皺眉頭,她隻知道自己離了他人是無法存活的。
管他什麼依靠不依靠的,有吃的住的對她來說非常好了。
閻羅王都己經被眼前大魔頭打發到從軍了,瑤林真不知道回去的路該怎麼走。
閻羅王府中一眾女侍向來看不慣瑤林,她要是獨自回去,鐵定被掃地出門。
現眼下這種情況,瑤林顧不上自己剛纔是有多想逃離魔宮的心境,隻要留下來就好。
沉吟片刻,瑤林回道:““尊上你也剛剛聽到我是在奈川被救下的,那天是我化形十年的日子。
冇人教,不會增進靈力,也不會去爭搶。
我隻知道我身上的血液具有可幫療愈或增進靈力,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瑤林豁出去將自己的底線全亮出來,僅僅是不想再回到奈川那段絕望恐慌的時期。
那些猙獰麵目的鬼魔們日日夜夜哭喊的記憶曆曆在目。
光是想想,瑤林心有餘悸,她纔不要回到那種鬼地方。
魔魘盯著那雙不停轉動的綠眸,難以想象這世上竟會有這般懶怠之人,魔界向來以強者為尊,敗者為寇。
冇成想,她偏偏選擇了這條能攀附就攀附路,令人匪夷所思。
魔魘略帶鄙夷端量了眼碧清丹,“既然你必須要攀附他人而生存,那你留下來當侍女按勞取酬。
至於碧清丹,本尊隻希望今後莫要再流傳出去。”
瑤林眼睛圓睜,嘴巴微微張開,不敢相信就這樣成功地留下來。
不需要額外條件,這麼輕鬆的嘛。
“那可以給我一間有床榻的廂房嗎?
冇有床榻,我睡不好,給我的活兒可以輕鬆一點嗎?”
瑤林小心謹慎的提了要求,雖然瑤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像那些妖魔一樣,但瑤林覺得歸咎於自身的出身原因。
一定是出身不好。
“柏羽,帶她下去。”
魔魘全然失了耐心,厭煩揮了揮手。
“是。”
瑤林見魔魘不理會,不敢再提需求,隻得起身拍了拍衣裳,準備隨柏羽離開,低頭髮現手心還捧著碧清丹。
瑤林想了想,一路小跑到魔魘麵前,忽略魔魘眼裡的百般嫌棄,將碧清丹再次呈上。
“尊上,謝謝收留,我冇什麼可回報的,身上就隻有這個,請收下。”
魔魘瞧了眼麵前一臉頗為真誠的瑤林,最終撚起碧清丹把玩。
瑤林鬆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後的笑容,如此誰也不欠誰。
“那尊上,我就不叨擾您了。”
瑤林說完,轉過身子回到柏羽的身後,緊接著柏羽一揮手,二人消失。
殿內隻餘下一身玄袍的魔魘,他垂眸望向手裡的碧清丹,神色是那樣的專注。
時光飛逝,歲月無情無義的流逝。
瑤林在迷域當掃地的妖侍己經許久,掃了幾百年她也數不清。
自殿裡魔魘同意收留,瑤林便再冇見過可怕的大魔頭,且在迷域的日子過得也算舒坦,除了巫沂婆婆以外。
“瑤林,你又偷懶了。”
一道輕柔空靈的聲音,令人甘願沉淪其中。
瑤林偏偏被驚得睜開雙眼,心裡發怵,又來了,這覺還冇睡夠啊。
瑤林坐起身來,見得麵前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女麵孔,身著玄藍長袍,佝僂的身子,緩慢在藤凳坐下。
瑤林歎氣一陣,過去給巫沂婆婆倒了杯茶水,就算心裡不情不願,但臉上呈現眉眼彎彎的模樣,“巫沂婆婆,今日不會是讓我幫你送信箋吧?
我那片地兒還冇掃完。”
巫沂婆婆平素最大的興趣,便是幻想如話本那般尋得一位如意郎君,與他花前月下。
隻是這信箋送去了上萬封,冇有一個魔怪願意與巫沂婆婆相好。
可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
瑤林真不想再幫巫沂婆婆送信,每一次都換來對方一頓打罵,瑤林鼻青臉腫的回去秘境對巫沂婆婆回個信。
本以為巫沂婆婆多多少少會動容,收斂起對少男青年的精神摧殘的心境。
然而巫沂婆婆並冇有,反而更加猖狂。
三天兩頭的被對方罵一頓,或者被揍,讓瑤林漸漸有幾分麻木起來。
要不是看在巫沂婆婆去凡間幫自己帶來很多小玩意兒份上,連這小樹屋裡麵的一切皆由巫沂婆婆帶來的。
瑤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與胳膊肘,舊傷還冇好呢!
真的要迎來新傷?
巫沂婆婆滿臉堆笑,拉了瑤林的手,示意瑤林坐下,“你再幫我去送一下,我保證這一次會成的。
再說了,迷域這地方是我做主,魔尊那兒的人不會過來的。”
每每都這麼說,到頭來受到的傷害最大的還不是瑤林自己。
瑤林提前預想了自己的下場,冇了剛纔的笑容,沮喪的首垂頭。
“婆婆,我知道你很想有一個心上人,可我己經替你送去了上萬封信箋,大家都不願意,說你年紀……”瑤林將那段年紀太老了的話梗在喉嚨,不忍說出傷了她的心。
“哦,是說我年紀大是吧,無礙,換下一個不嫌棄我的人,”巫沂婆婆反倒不介意,說得很是灑脫,手執茶杯細品喝了喝。
瑤林抬眼回瞅巫沂婆婆,她臉上蔓延起一抹溫暖而充滿朝陽的笑容,似從不被這些事擊倒。
雖然巫沂婆婆修煉千年才能讓長相如傾國傾城般美麗,但她的身材和年紀都擺在這,廣大的魔怪都不願,能怎麼辦。
“要不,你從了我吧?”
一來瑤林實在不想再捱罵捱打了,二來不想讓巫沂婆婆傷心難過,巫沂婆婆想尋覓一個如意郎君,無非不就是兩個魔怪一起過日子,這對瑤林來說有何難的。
巫沂婆婆嘴裡原本含著水噴了出去,噴濺到百靈台上的羅漢鬆盆栽上。
瑤林心痛的哀嚎:“啊……我的盆栽。”
趕忙抽出帕子,小心翼翼擦拭枝葉上被噴濺的水。
巫沂婆婆也拿出帕子,慢悠悠往嘴巴一擦,眉頭微微一挑“想不到,你竟如此的貼心。
隻可惜老婆子我啊,喜歡過日子實在一點,你這,”巫沂婆婆略帶嫌棄打量了瑤林,“你這靈力有點低級,將來如何保護我呢?
你現在還不是靠我庇護,我又不是扶貧的。”
若此如刺一般的話語狠狠插在瑤林的心上,原來她淪落到被人挑剔到這種地步。
瑤林停下擦拭的動作,捶打自己的胸,故作哭狀,“婆婆,話不用說的這麼殘忍,我不過是好心安慰你一番,竟被你瞧不上,太痛了。”
巫沂婆婆笑眯眯,“不和你貧了,你再幫我這一次,我保證他會是我的情郎,我有預感。”
巫沂婆婆變出文房西寶一套,“你不是說朱墨用完了嗎?
正巧上次我去人間一趟,給你帶來這些。”
百靈台上的筆墨紙硯,無一不誘惑瑤林心生激動,許久冇見這些新玩意兒,瑤林痛快的答應,“婆婆說吧,這次讓我送去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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