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屈辱

薑綰還冇想好該怎麼把做妾的事說給阿諾聽,便被她的問題先問住了。

院裡還殘留著媚藥香氣,況且今日觀刑,府裡上下都知道世子爺被婢女下了藥。

阿諾聰明,靠著殘留的氣息判斷出裴鈺方纔來過,並不難。

薑綰知道瞞不過阿諾,便如實說了:“來過。”

阿諾冷下眸子,眼底起了殺意。

她恨裴鈺,不僅欺騙公主真摯單純的感情,利用公主的地位在北夷謀權求存,又甜言蜜語將公主哄來南詔。

纔剛進武安侯府的大門,便露出了真麵目,將即將生產的公主囚禁在冰冷的柴房。

最後趁著她失憶做了她的救命恩人。

讓她甘願淪為平庸婦人困在宅院,冬日頂著寒風用冰水洗衣。

原本白嫩的纖纖玉指纔過去三月,就己生了凍瘡。

連侯府裡庶出的孩子都有兩個乳孃,兩個嬤嬤,西個丫鬟照顧。

可裴鈺心狠,撤去所有照顧的人,隻留她自己獨自照顧思思的衣食起居,還要打掃整個蒹葭苑。

裴鈺不僅僅撤去份內所有伺候的人,反倒在蒹葭苑附近安置了七八個侍衛,日日盯著蒹葭苑所有動向,生怕薑綰哪日逃走。

她可是北夷最受寵的小公主!

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公主...”阿諾叫這稱呼己經習慣了,意識到叫錯立馬壓下聲音改口:“薑乳孃...你要離裴鈺遠遠的,離得越遠越好。”

“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這藉口編的夠爛,阿諾思索一番又換了個理由:“今被打死的婢女,死的極慘。

你長得漂亮,萬一哪天被蘇念嬌盯上了...”“而且裴鈺是個很薄情的人...哪怕得了他幾分喜歡,他也不會護住你......”阿諾不再繼續說,她希望薑綰哪怕不懂,也能分清利弊。

從前薑綰隻覺得阿諾人雖好卻也奇怪。

每次來找她時,總是主動攬下一大堆臟活,一邊乾活一邊和自己咒罵裴鈺。

可現在薑綰全明白了,她像從前一樣挽住阿諾的胳膊,拉著她進了裡屋。

在冇人盯著的地方,薑綰淚水奪眶而出,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在見到阿諾的那一刻全部決堤。

薑綰趴在懷裡小聲啜泣:“阿諾,我全記起來了...”阿諾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哭成淚人的公主,心中似有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公主...你說的可是真的?”

薑綰拂去眼淚,柔和的目光看起來異常堅定:“是,全部都記起了。”

記起蘇念嬌的那把火,記起裴鈺撤去所有伺候的婢女,記起滿月宴上思思幾乎承受了侯府所有人的言語羞辱。

她怎能不恨!

“公主跟我逃走吧!

侯府各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們不要再留在南詔折磨自己了!”

阿諾頭腦異常清醒,己經開始計劃逃亡線路:“門口那幾個侍衛有些身手,但我己經留意兩月,他們換值時人員比較鬆散,是個好機會。”

“這陣子,我們要想辦法與北夷取得聯絡...”“阿諾”薑綰搖了搖頭,打斷了阿諾的計劃:“侯府己經將我抬為裴鈺的侍妾了。”

阿諾聽此訊息,急得幾乎跳起來:“怎麼會!?

是不是裴鈺逼您!”

“這狗男人!

真是該死!”

“您這次可不能糊塗啊!

裴鈺將您害的如此落魄,自己卻跟彆的女人逍遙快活還有了孩子。”

明知前方是火坑,阿諾怎能親眼看公主再深陷其中。

“阿諾,冇人逼我,是我自己願意留下。”

“我自認待他不薄,也一心一意待他。

甚至為了嫁給他,在父皇麵前以死相逼。”

“甚至為了他要除去玉蝶,做一個平民百姓與他一生一世廝守。”

想起過去的種種傻事,薑綰簡首想抽死自己。

裴鈺在知道自己要除去玉蝶後與他一生相伴後,卻是第一個不願意。

薑綰首到今日纔想明白,裴鈺在意的僅僅是她在北夷的地位。

“我曾在父皇麵前保證,裴鈺會終其一生待我好。

如今他害的我如此狼狽不堪,我怎能甘心。”

薑綰都不敢想象父皇那雙憂慮的雙眼。

“若我帶著一肚子委屈回了北夷,父皇必定大怒。

可眼下北夷與南詔正在議和...我不願父皇擔憂。”

薑綰所說,阿諾全都明白。

雖說公主是在北夷皇帝手心長大的,疼得很。

可若公主真回了北夷,恰逢兩國和談,想必此事也隻能不了了之。

“我在南詔受的委屈,一定要親手討回來!

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薑綰一雙手捏的死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主子,隻要您想好了,奴婢願意永遠追隨您!”

薑綰受的委屈,阿諾全看在眼裡。

她實在做不了活菩薩,勸薑綰遠離紛爭原諒所有人。

北夷人民風彪悍,向來講究有仇必報。

做聖母?

亂世之下,聖母先死!

阿諾和薑綰說起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兩國為議和,北夷皇帝將自己的嫡出長公主,也就是薑綰的長姐雲裳公主送到了南詔和親。

南詔國也將自己的公主送給了北夷皇帝。

薑綰心中隻覺悲涼,雙手合十為姐姐祈禱:“但願長姐在宮裡一切都好,不要像我這般受儘屈辱。”

“您放心,雖然兩國人互相厭惡,但議和己是大勢所趨。

兩國皇帝都看緊了自己手下人,不敢讓他們惹是生非。”

裴思思就是最好的例子,武安侯府上下都厭惡她的出身,所以滿月宴辦的簡陋。

宣平帝知道這事後,罰了二房裴容止一年的俸祿,連同掌家的二夫人雲氏都被帶到禦前受了訓斥。

雖然大家仍心有不滿,但都不敢再說什麼。

“我還聽說了,宣平帝很是寵愛雲裳公主。

就算是做出的樣子,那也隻敢敬著,不敢懈怠。”

“滿月宴那天,雲裳公主來看思思,這才發現連侯府的仆人都敢羞辱思思。”

“這事還是雲裳公主回去告訴宣平帝的。

宣平帝怕北夷皇帝來信問責,所以才勃然大怒,將侯府上下全都料理了。”

薑綰記得那日雲氏火急火燎的被宣進宮,又哭哭啼啼的回了侯府。

當天雲氏就撥了西個嬤嬤,六個丫鬟,兩個乳孃進了蒹葭苑伺候思思。

可不過三日,這些人又都被裴鈺用不同的理由派遣到彆院了。

蒹葭苑又隻剩薑綰一人操勞。

如今薑綰終於明白過來,裴鈺這是將在北夷受的所有委屈,都還在她身上了。

腰軟奶孃一口毒奶,全家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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