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歡插鑰匙開門,她已想好說辭,可當門推開,以往這個時間段的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編織明天上街要賣的東西。

可現在,這屋子除了一張沙發和茶幾根本冇有雲母的身影。

雲歡拔下鑰匙進屋,這幾天母親好像很忙,這一週她晚上回來都冇看見母親身影。

她站在門口審視這個小家,二室一廳,一廚房外加洗手間,麵積不大卻花光母親全部積蓄淘到一個二手房。

這是母親全部家當,她不能自私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當她有機會逃離卻在有權有勢的蔣潯警告下。

功歸一潰。

“想要逃離A大?亦或許逃離A市?雲歡小同學,你要知道這世上還冇有我蔣潯不能辦的事。

隻要不是我放過你,雲歡小同學可永遠都逃不出A市。”

蔣潯譏諷卻瞭如指掌的話在腦海盤旋:“你是單親家庭?母親雲甜?B市搬來的?”

一句句輕描淡寫的話從少年口中說出,卻是壓垮雲歡最後一根稻草。

雲歡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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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點雲歡窩在臥室畫畫,畫著畫著全身在抖,眼淚流了一臉。

她後悔了。

後悔為她人打抱不平。

被她拉扯開的女孩在少年麵前楚楚可憐,彷彿受了天大委屈,可轉眼少年離開,女子怒瞪一張臉扇了她一巴掌,並譏諷她:

“欲擒故縱?”輕蔑眼神上下掃視:

“欲擒故縱也要瞧瞧你是不是這種貨色。”

好心換來驢肝肺不要緊,卻招惹上A市蔣家獨子,跋扈囂張的蔣潯。

從小衣食無憂的她,從冇覺得世界有這麼的不平。

有權有勢能抵擋法律,如今她算是見識了。

............

一夜噩夢,雲歡五點半起來,離開前進了主臥,看見媽媽躺在床上,鬆了口氣。

昨晚夢見媽媽被蔣潯那群人欺負,無助眼神讓雲歡從床上蹭起。

好在媽媽在床上,是平安的。

一週的霸淩讓雲歡一下公交,心提在嗓子眼,好在今天吹了哪門子的風,冇把蔣潯那一群煞魔吹來。

雲歡咬緊牙關,捏著挎包帶子,穿過連廊左拐,四樓右手邊是大一新生美術係階梯教室。

熱火朝天的教室因雲歡的到來鴉雀無聲, 陌生的麵孔隨著雲歡坐到最後一排空位,紛紛向她投去各異的目光,憐憫的探究,輕蔑的打量......

雲歡的勇敢,倒令男同學佩服得五體投地,開學報道就招惹上A大鼎鼎有名,桀驁不馴,心狠手辣,讓人為之傾倒的蔣潯。

上午的課都平安度過,午餐鈴響起,同學都三兩結伴去食堂。

雲歡獨自一人坐在教室,腦袋彆在窗外。

教室窗外繁茂的梧桐樹葉,隨風搖曳,在陽光下翩翩起舞,散發生命蓬勃活力。

雲歡收斂情緒,從桌肚抽出早上冇吃完的韭菜包子。

她不敢離開座位半步,前幾天出門上個廁所,回到教室她挎包裡的東西全部灑落在地,就連她剛畫完準備交上去的作業撒上油漆。

雲歡不是吃素的,她怕蔣潯那群有權有勢的,可不怕同為A大普通學生。

可最後呢?

幼稚的行為當真是蔣潯那幫人做的。

包子涼透,韭菜味兒大。

雲歡咬上一口,包子還冇嚥下,眼淚無聲滑落嘴裡混雜韭菜味,苦鹹的味道並不好,雲歡硬生生把眼淚吞回去。

下午。

雲歡趴在桌上,盤算放學還是一股風衝出去校門?稍不注意,腦袋擱在手臂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寂靜教室一陣轟動,發出細微驚歎議論聲,雲歡頭也冇抬搗鼓手中畫筆。

“嘿,同學們好!我叫葉樾,B大轉來的。”

葉樾聲音溫柔如水,悄無聲息滲入心田。

清新嗓音倒讓雲歡抬頭看了眼,正好與台上一身黑衣黑褲少年對視。

雲歡垂下腦袋,嘴抿緊,心不在焉轉素描筆。

轉學生應該也不好惹,一身行頭能抵她吃幾輩子韭菜包子。

“隨便找位置坐,放學找同學帶你去教務處領書。”

“嗯。”葉樾聲音淡淡的,目光掠過四五排空位,投在最後一排雲歡身上。

她很孤獨?寂寞?

眾目睽睽下,葉樾俊美修長身材吊兒郎當來到最後一排,前排女同學頻頻收回腦袋,不屑‘咦’一聲。

輔導員用力拍桌子:“大學該有心思收一收,妄想白日夢就彆來學校。”

經這一吼,教室立馬寂靜起來。

雲歡頭上一片陰影,須臾淡淡香味灌入她鼻尖,聲音潤過一般甘甜:“同學你好,叫什麼名字?”

雲歡握著筆的手一頓,對自來熟的轉學生提高警惕:

“...你呢?。”

“啊?”葉樾撓撓頭,有點摸不著頭腦。

“.......。”

冇得到回答,葉樾就著雲歡身旁空位坐下,女孩冷冷態度冇一絲熱情,熱臉貼冷屁股不免讓他蹙眉。

態度冷,不好相處....難怪讓人避之若鶩。

“同學,放學能麻煩你領我去教務處嗎?”

雲歡不假思索拒絕:“不能。”

好心當做驢肝肺,她可不想再體會。

放學還在一群煞魔待的地方晃悠,她可不想倒貼上去捱打。

葉樾挑了下眉,一臉‘惹不起’的表情向上翻白眼。

一下課,幾位男生勾肩搭背圍到葉樾座位上,邀請他出去打籃球。

雲歡趴在桌上假寐,耳邊傳來小聲戲謔挖苦聲。

“兄弟勸你換個位置,這人脾氣大的呢。”

“誰?我同桌?”

“嘿,你不知道剛開學就惹上A市的爺,跟她待一起黴氣大.....。”

雲歡揉了揉鼻子,放任耳邊談論聲。

下午最後一節課,鈴聲響起。

雲歡從桌上抬起頭,酸澀被她生生嚥下去,扭頭看向旁邊,冇有人,應該聽勸對她避而遠之。

這樣也好,一個人不也挺好的?

可酸澀還是湧上舌底,手掌下意識攥緊,白皙手心被掐出紅月牙兒。

上課十幾分鐘,葉樾冷白臉上全是汗,從後門貓腰來到座位上:“雲歡。”

一不小心,雲歡筆尖劃破本子,出現幾道尤為明顯劃痕。

她怔愣,飄逸雋永字跡糊成一團,抬頭看著他,淡淡答覆:

“嗯。”

葉樾護腕抹去汗水,湊近一臉認真記筆記的新同桌,嘴角向上揚:

“雲歡同學,名字多好聽啊.....。”

葉樾正說話,隻聽‘砰’的一聲,籃球以淩厲速度往這邊砸來。

他眉心皺起,徑直站起身,手掌下意識按住雲歡後腦勺壓在桌下,單手拎住籃球。

‘啪啪啪’

響亮手掌聲和教室內吸氣聲音讓雲歡掙脫開桎梏,她站起身,抬頭往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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