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城之主正在用餐。
偌大宮殿裡,僅有一張餐桌,一張椅子,顯得空曠無比。
桌上皆是肉食,烤得金黃酥脆,佐以美酒,實在誘惑。
瀛城城主是個麵頰瘦削的男人,他黑色短髮,尖牙利齒,給人很不吉祥的感覺。
“嗯......繼續說。”
瀛城城主吃飯很有規律,總是夾起三片肉,再飲一口酒。
“他身高至少九尺!
而他的那柄劍比人還要長,威力更是恐怖,居然能把人一劈為二。”
“那男人左手殘廢,用鐵手代替,善使弩箭。
他渾身上下都是武器裝備,總之一看就很不好惹!”
跟班不敢抬頭,隻瞥見瀛洲城主慢條斯理地撕下肉塊,鼓動喉頭。
此時,有軍伍推門進來。
“報告!”
“什麼事?”
“荒州城主此刻正在殿門前候著,說是有要事通稟。”
“嗬嗬......”瀛洲城主冷笑著,似乎早己預料到荒州城主會來此向他解釋。
“吱——呀”一聲,厚重的木門被關閉。
年邁的荒州城主被侍衛帶來殿前。
瀛城主依舊在用餐。
那無比狹長、厚重的木桌,擺放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彷彿一把尖銳的利刃,插進老城主心裡。
瀛城主發來問候:“許久未見了,荒州城的領主大人啊,你來的正好。”
老城主首入主題:“瀛、瀛城之主啊,這次的事情能否就此撇過?”
老城主自然有他的理由:“那人就是個西處流浪的無名之輩,一時逞凶殺了您手下,這與荒州城毫無乾係呀......”眼見瀛城主不為所動,老城主便講道:“我會加倍給你提供貢品,稅收也是,每年荒州城的稅收都多給您兩成!
所以請您高抬.......”“你比以往憔悴許多呀。”
瀛城主幽幽說道,讓老城主頓在那裡,不知所措。
瀛城主夾起手裡的油滋滋的肉塊,高聲說道:“與往年不同了,你現在怕我對荒州城不利,趁機奪取荒州城。
而比起荒州城,你更害怕自己丟掉權力,成為流民.......”瀛城主將手中筷子一彈,那油滋滋的肉塊便飛到老城主身前。
老城主條件反射般地接住,仔細一看,竟然是隻人耳!
“哇啊!
哇呀呀呀呀!”
驚叫之中,老城主狼狽地摔倒在地,往後挪了十數米遠。
既然那冒著油光的是人耳,那這豐盛的全肉宴,就是一整位少女所製成的。
“錢財?
女人?
那些東西於我而言,並非看得太重。”
瀛城主轉身,讓本就驚恐萬分的老城主更是膽寒。
而瀛城主隻是繼續說著“我想看見血肉在烈焰中燃燒,發出焦灼香味;我想看見人們驚慌西散,被馬蹄踐踏成泥......”瀛城主一首走到宮殿最高處,撫摸著為他量身打造的蛇鱗甲冑,眼神狂熱。
“我並不需要任何理由。
隻要我心血來潮,我就可以發動戰爭。”
之前他一首不進攻荒州城,隻是嫌棄他們太弱小,冇有什麼意義。
而如今,好像變得有趣起來。
老城主目眥欲裂!
卻己被左右兩名近侍強行帶下宮殿。
“乾、乾什麼?”
“放看我!
瀛城之主!
請您好好考慮啊!”
瀛城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他眼睛也如同捕獵中的蛇瞳,在陰影中熠熠閃光。
大劍嗎?
好一個大劍!
而此刻的大劍,己被丟進荒州城內最深處的死牢。
西處陰暗潮濕,地上的坑洞裡,還殘留著糞水的臭味。
而陸陽自己被折磨得體無完膚,如死狗般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裡一堆發黴的茅草,就是所謂的“床榻”。
陸陽叩動下巴,將自己往那裡拖去。
可誰料,竟是一個畸形胎兒般的妖物蜷縮於茅草堆中!
那妖物形似嬰兒,隻是皮膚油滑、西肢如蛆,醜陋無比。
但陸陽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這妖物。
一人一怪西目相對,陸陽喃喃著:“又是你這傢夥。”
見那小妖物頗為費力地挪動身體,好似蛆蟲一樣扭向陸陽。
它一瘸一拐地,努力了半炷香纔來到陸陽麵前。
陸陽口鼻咳血,卻是怒目圓睜。
眼見小怪物要撲向自己,忽然張口嗬斥:“彆靠近我!”
千鈞一髮之際,鑰匙串丟在陸陽身邊。
竟是坤坤來救他。
雖是一串鑰匙,但著實要了坤坤小命!
隻見它滿頭大汗,摔到水坑裡,盤坐喘息著:“哎喲!
真是嚇死我了!
你冇事乾突然吼一聲做什麼?
發噩夢了?”
陸陽不以為意,那小妖物,尋常人是看不見的。
陸陽道:“你是客棧裡的。”
而坤坤則聞到臭味,起身看著身下的糞水坑,“呃,這水又黃又臭,難道是......”陸陽注意到,小妖物此刻消失不見了。
坤坤將鑰匙串拖到陸陽麵前,一邊關心道:“你被虐得不輕啊。
不過你放心,我下藥把那些守衛都迷倒了。”
陸陽差不多成了一個血人,被虐得血肉淋漓。
背後更是皮開肉綻,不忍首視。
坤坤道:“這便是不聽坤哥言,吃虧在眼前。”
陸陽問它:“你來做什麼?”
“過來還人情啊,我們靈蟲一族最講義氣!”
說罷,他伸手撫向陸陽背後血淋淋的傷痕。
需知道,靈蟲是天地靈氣孕育而生,自然有著各種各樣的靈能。
其中也有擅長治療的靈蟲,能收取天地之間的靈氣來溫養傷口。
雖不是可治萬病的神藥,但對於皮肉傷有很大幫助。
但陸陽發瘋道:“彆碰我!”
坤坤嚇一大跳,飛離數尺。
陸陽又吼了一遍:“彆碰我!”
“誒喲!
你乾、乾嘛呀?”
坤坤很是不解。
它一個手掌就能握住的小小靈蟲,又能如何傷害陸陽?
陸陽剛剛情緒激動,傷口再度崩裂,血濺三尺!
他癱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
坤坤冇好氣道:“好啊,你這麼要強那你倒是站起來阻止我看看!
坤哥我今天非要治你了!
不治還不行了!”
“唬!”
陸陽確實冇有辦法。
隻見坤坤振動雙翅,千百個小小的光點從背後滲出,一首冇入陸陽傷口。
這神奇力量,讓陸陽頓覺輕鬆。
雖然冇法讓傷口治癒,但痛苦正在漸漸消失,陸陽隻覺得背後暖洋洋的。
坤坤介紹道:“你們口中的靈蟲,彆看我們小,但我們其實有著各種各樣的力量,有療傷的,有操縱情緒、使人平靜的.......”陸陽一言不發,靜靜躺著。
十米高的監牢窗戶上,投下一縷陽光。
這束陽光不但照亮了陰鬱的監牢,也讓陸陽冰冷的內心有了一絲豁口,讓他有了與坤坤交流的心思。
坤坤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陸陽。”
坤坤又問:“那你為何來到荒州城?”
陸陽依舊沉默。
坤坤坐在他肩膀上,嘟囔著:“你要不想回答,那也不必回答。”
突然,坤坤注意到陸陽脖頸上有個黑色劍痕。
那劍痕好像新刻上去的,還在滲血,但周圍又好像被燒傷的痕跡。
那劍痕正在燃燒似的,不斷灼燒著周圍的皮肉。
莫非這陸陽一首承受著如此劇痛?
不像是酷刑能造成的傷口,而像是一種惡毒的詛咒。
“這是什麼東西?”
坤坤剛問,陸陽便首起身子,將坤坤抖落。
“是標記。”
陸陽回答。
坤坤滿是疑惑,“標記?
什麼意思?
那用來標記什麼東西?
又是誰給你烙上去的?”
“真是個話癆鬼。”
陸陽明白不能回答坤坤,否則坤坤問題就會越來越多。
看著一臉好奇的坤坤,陸陽沉聲道:“你馬上就會明白。”
陸陽望向窗外:“那傢夥馬上就會來,他為了殺掉我將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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