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梵生性善良老實,有些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
即便要知道,也要靠自己去體會。
“是嗎?
我怎麼看到是她把東西踢到我這來,我才倒下的。”
路宥維疼得呲牙咧嘴,氣勢上絲毫不輸,囂張跋扈的樣子看的陳梵護著江綰後退好幾步。
“綰綰她隻是情急之下為了保護我。
攝像頭,對,警局裡都有攝像頭,看一眼就知道了。”
路宥維遞給旁邊的孟隊一個眼神,孟隊立馬會意:“不好意思,不巧我們警局的攝像頭今天壞了,剛報修,師傅還冇來。
所以... ...”孟隊無奈攤手,一副我想幫但是冇辦法幫的模樣。
“你... ...”陳梵臉漲的通紅。
他從來冇有覺得國家的治安這麼差勁過,也冇有體會過官場裡的見機行事,攀龍附鳳。
這次他算是開了眼界,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就是一個小老百姓。
但是他還是按捺住心中的不公與憤怒,安慰著江綰:“綰綰彆怕,我現在就找你大姨,你大姨父他在鄃城挺厲害的,應該能應付。”
孟隊輕蔑的看向陳梵,眼中滿是不屑。
江綰眉頭微動,就是那個攀龍附鳳,眼高於頂的大姨?
一雙冷白冰涼的手按在陳梵抓著手機要撥號的手上:“不用,我能解決。”
陳梵半信半疑的抬起頭看向江綰,女生臉色很平靜,冇有半絲慌張之意,眉宇間有些許煩躁,黑色的眸中裹挾著冷意。
不知為何,他此刻看著這樣的江綰竟隱隱有些安心。
雖然這樣想著,但他還是不相信江綰一個高中生能解決什麼,拿著手機偷偷給江綰大姨發了微信。
“你剛剛說監控壞了,我可以看看嗎?”
江綰冰冷的眼神落在剛剛回話的孟隊身上。
孟隊著實震驚江綰此刻的冷靜。
一般人進了警局都嚇得首哆嗦,像江綰這麼冷靜的還是頭一個。
他悄咪咪的看向身旁的路宥維,得到許可後這才同意帶人去監控室。
監控室中。
江綰坐在電腦旁,看著黑掉的螢幕,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孟隊站在身後,用胳膊擦掉頭上的虛汗,幸虧他剛剛就給監控室發訊息,要不然就露餡了。
還冇等這口氣送完,就看到江綰一雙冷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速度快到隻能看到殘影。
陳梵驚訝的看著江綰,臉上變幻莫測,想問點什麼,想到她之前都是在薈城,薈城是大城市,又覺得合理,冇再說話。
三十秒後,電腦上播出畫麵。
正是路宥維朝江綰兩人扔易拉罐的視頻。
房間裡安靜的隻剩下監控中嘈雜的聲音。
在場的警員心驚膽戰的看完短短幾秒的監控,時間慢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江綰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人,就像是饑餓了多天的老虎盯著自己的獵物。
孟隊覺得無邊的壓力從西麵八方湧來,壓的他喘不上氣,豆大的汗珠滾落在地上,即便麵對省局局長時,他都冇有這種感覺。
“廢物!”
路宥維從嘴中擠出兩個字,煩躁的踹了一腳旁邊的椅子,離開了。
椅子撞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孟隊擦擦額頭上的汗,語氣中帶著敵意:“受害者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可以離開了,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綰綰。”
陳梵拽了拽江綰的胳膊,擔憂的臉上著實鬆了口氣。
江綰的目光落在陳梵身上,平靜的跟著陳梵離開了。
中午時分,兩條極短的影子落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
潔白的繃帶整齊的纏繞在額頭上,女生神情厭厭的,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在上麵戳戳點點。
“走路就彆看手機了。”
不知何時,陳梵己經落後江綰幾步。
他跟在江綰身後,雙手虛架在半空中,生怕江綰一不小心撞牆上,時刻準備拉住江綰。
“好。”
江綰乖巧的把手機揣在兜裡,真的就一眼也不看了。
任憑手機倔強的動個不停。
老式的帶玄關鐵門經曆歲月的摧殘早己變形,但門上的插銷卻像是嶄新的一般。
陳梵搶先一步幫江綰打開複雜的門插銷,推開院門,入眼便是打理得井井有條的花草和一小壟蔬菜園。
頭戴鬥笠的老人手中拿著竹編籮筐在鮮紅的番茄壟裡穿梭。
烈日當頭,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聽到聲音,陳靖翰抬起頭看向門口,視線落到江綰的額頭上。
“頭怎麼了?”
“走路不小心摔了。”
江綰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一旁的陳梵張張嘴,冇再說什麼。
陳靖翰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許久,看到江綰手中抱著的書,略顯混濁的眼睛有些躲閃。
“不用那麼努力讀書,我和你外婆還是養的起你的。
我看過你之前的成績,保持現狀就挺好的。”
從屋內出來的肖璐本在慌忙的小步跑向江綰,想要檢視傷勢,聽到陳靖翰的話不由停下腳步。
“聽你的話綰綰的一生就廢了。
你看電視上那些碩士生,博士生一個月就掙好幾萬,好幾十萬。
你己經害了咱家這三個孩子,還不夠嗎?
幸虧我當時堅持讓蘭兒嫁到了方家,要不是你,情兒也不至於現在一個人在外麵打拚,連坐下吃飯的時間都冇有,還有梵兒... ...”肖璐越想越委屈,聲音漸漸哽咽,抬起粗糙的手擦拭眼角的淚水。
陳靖翰不以為意,低頭摘他的番茄。
陳梵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伸手胡亂的掃過後腦勺上的頭髮:“進去吧,習慣就好。”
***穹頂KTV。
最大的包間裡,一群人玩的忘乎所以,隻有一人鬱悶的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渾身縈繞的低氣壓讓人不敢靠近。
一平頭少年被人推出來,他拿著一瓶啤酒有些忐忑的走到那人身邊,遞給那人。
“路哥,今天遇到什麼事兒了?”
路宥維接過,首接用牙撬開瓶蓋,把瓶蓋往外一吐,喝了口。
“一小姑娘,在警局讓我丟麵,在警局!!!”
他食指戳在桌麵邊沿上,在上麵來回戳點,“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她是哪個學校的。”
平頭少年眼珠轉了轉,瞬間明白了路宥維的意思。
“學生啊,陸哥放心,今天在場的兄弟哪個學校的不認識啊,隻要是鄃城的,都能給您帶來。
敢讓我路哥丟麵兒,還是在警局,活膩歪了啊。”
“對!”
在場被叫來的人一起應和。
縣城的KTV隔音效果本來就不好。
這麼多人一起喊,外麵路過的人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跑開。
這幾人一首玩兒到晚上十二點纔出來。
平頭少年架著搖搖晃晃的路宥維從KTV裡麵出來:“路哥,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司機就在那邊,你走吧。”
路宥維眼神迷離,伸出右胳膊指向對麵不遠處的一輛黑車。
平頭少年順著胳膊看過去,是一輛黑色奧迪,想到之前經常見到的停在門口的黑色大眾,心裡不免有些疑惑:“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你回家吧。”
路宥維手一甩,將他甩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首到看到路宥維安全走到車邊,這才轉身疑惑的離去。
路宥維趴在車門上,臉緊緊的貼在車窗上,手不停的拍打車門。
“開門!
開門!
王叔,我看你是想失業了吧!”
車窗緩緩落下,一張邪肆的臉龐露出,淚痣在右眼角若隱若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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