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王見屋子內隻剩下他與葉天玄兩人,不由再次起身,端起桌上的酒壺,親手為葉天玄斟了一杯酒。
“葉先生,關於沈家的事,完全是小王聽信了易行雲那廝的讒言,致使王府與沈家結怨,待明日小王就親自處決了那廝,以示給葉先生,給沈爵爺,以及沈府上下賠罪,不知葉先生意下如何?”
秦王從旁小心地賠笑道。
葉天玄緩緩端起酒杯,卻冇有要飲下的意思,隨口說道:“易管家是王爺的家奴,葉某自然無權過問。
至於沈府,既然王爺給麵子,葉某也自然冇有再揪住不放的道理。
王爺剛蒙聖寵,但朝中卻無人支援,此刻王爺與沈府化乾戈為玉帛,對於王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是,是,那是,小王今後還要仰仗沈府,仰仗葉先生的幫扶纔是。”
秦王連連點頭道。
說到這裡,秦王不由停頓一下,遲疑了少頃,才緩緩開口道:“葉先生,你看既然沈府願意與王府重修舊好,那麼那個弱弱,也就是無麪人,是否可以還給小王,或是直接將其滅殺乾淨,以免再度引起什麼嫌隙。”
“哈哈哈哈……”秦王還未說完,葉天玄登時朗笑了數聲,此刻讓秦王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冷汗涔涔而下,連忙問道:“葉先生,你這是……” 葉天玄收斂笑容,道:“王爺不愧是王爺,確是能屈能伸的好手。
太祖遺訓,凡勾結妖邪者,可不告而誅除之。
王爺不但勾結妖邪,而且還將妖邪納進了門。
王爺雖貴為帝胄,雖然死罪可免,但前途會因此徹底斷送,所王爺纔會如此紆尊降貴,不惜自斷臂膀以自救。”
“是,你說的不錯。”
秦王聞言,不由臉色一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葉天玄微微一笑,道:“所以,這小妖我是斷斷不能放的,否則我手中冇有了製約王爺的籌碼,王爺若再來個秋後算賬,我們沈府恐怕真的要在劫難逃了。”
“你敢威脅本王!”
秦王見葉天玄將話已挑明,他也不由收起了他偽善的一麵,露出了本來的獠牙。
“並非威脅,隻是需要防範一二。”
葉天玄語氣一頓,話鋒一轉道:“王爺剛纔也聽到了,我已許給那小妖三年之期,三年一到,我必當遵守承諾,放其離去,所以說王爺不過是委屈三年而已。”
“三年?
人生有幾個‘三年’?
”
秦王腹誹道:“再者說,你說三年,若三年之後,你不放,豈不讓我三年之後又三年,何時是個儘頭?”
“王爺是在擔心我會言而無信?”
葉天玄彷彿可以看穿秦王的心思。
“本王冇這麼想,你多慮了。”
秦王依舊沉著一張臉。
“放心,我葉天玄說話,曆來說話算話,說是三年就是三年,多一天都不會。
不怕告訴王爺,現在的沈府確實是枚軟柿子,任哪個權貴都能上來踩上一腳,但我相信三年之後的沈府,莫說是龍京城內什麼勳爵人家,即便是王爺這般天潢貴胄,也招惹不得!”
葉天玄忽然端起了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最後說道:“所以王爺還是應該珍惜這短短的三年時光,酒很好喝,謝王爺了。”
酒杯放下,房門已然洞開,葉天玄已走出了房間,空留下尚在迷夢之中的秦王。
“王爺!”
就在這時,易行雲隨著剛出來的沈星河來到院子之中。
沈星河蓬頭垢麵,穿著囚衣,身上還有幾處明顯的傷痕,顯然在大牢內冇少吃苦頭。
當他見到葉天玄的時候,不由一愣,驚詫道:“你……” “來人啊,將易行雲給本王拿下!”
還未等沈星河說完,兩名親衛已上前將易行雲摁倒在地。
“王爺,王爺,這是怎麼了?
奴才做了什麼錯事,您要如此對我?”
易行雲一臉愣怔地問道。
“本王明明讓你將沈爵爺請過來,你回頭看看,請人是這麼個請法嗎?
按照文朝律令,怠慢爵爺,以下犯上,是為死罪,你們幾個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秦王麵無表情地說道。
“是!”
三名親衛當即未敢猶豫,任由易行雲如何叫屈,他們也都置之不理,直接拖出了知州府門外。
易行雲在他們的一頓拳腳之下,徹底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
“來人啊,為沈爵爺梳洗,小王要向沈爵爺親自賠罪!”
秦王一聲吆喝,府中人哪個敢不照辦。
下人們先是給其梳洗了一番,隨後沈星河與秦王飲宴至次日天明,這才醉醺醺的離去,隻是令他搞不明白的是,為何會是這樣?
又為何葉天玄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見了?
沈星河帶著這些問題,在樊城休息了幾日,隨後在秦王的一隊護送下,再次返回了天水城的沈府。
至於葉天玄早已回到了沈府,將樊城的情況以及沈星河的事告知給了妻子沈知蘭,聽得沈知蘭是又驚又喜,不過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沈星河剛一回來,就見到府中的小人們忙裡忙外,各個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莫非他們知道我平安歸來,特地歡迎我的?”
沈星河雖然皺著眉頭,但心中卻甚是喜悅,不由攔住了一個下人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誰讓你們做的?”
“主君?”
這下人一愣,連忙驚喜道:“主君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敢請這些不是迎接我啊?”
沈星河當即反應過來。
驚喜之後,下人說道:“啟稟主君,這些都是葉姑爺讓我們弄的,說是為了迎接莊先生的。”
“什麼莊先生?”
沈星河聽得一頭霧水。
“好像是叫莊愚賢,對,就是叫這個名字。”
下人篤定地說道,並隨口解釋道:“姑爺說,莊先生是位有學問的人,而且又是給曦曦小姐當啟蒙先生,尊師重道還是要講的,拜師儀式萬萬馬虎不得,所以才讓我們提前準備的。”
“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聽下人這麼一說,沈星河纔想起了確實有這麼一碼事,隻是自己遭逢大難,一下子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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