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色未減,濃霧未消。

那位來自大道觀的高功徑直走向無為觀,此後便無一點阻攔。

就好像那護山大陣真的就隻是為了禁飛,禁武而存在,卻不禁止進進出出。

不知道是被阻攔了一會兒,還是真為了去拜拜那位無為觀祖師爺,這位靈風高功大人再也冇有去追那條小蛟。

並非失去了小蛟的身影就再也找不到了,而是人人都知道,那頭小蛟去的是化龍之地。

真不想要那頭小蛟成功化龍,隻要去源頭守株待兔即可,但這位高功偏偏就是一路追來,一路打壓,卻也不曾殺了那頭小蛟。

跟在高功身後的一群人不知原因,隻能跟著去往了無為觀。

踏入藍霧,高功微微皺眉。

“迷情煙?”

“蛟龍之屬,本性多淫,如今入了這迷情煙裡,你是想救它還是想殺了它呢?”

小蛟身受重傷,流血不止,又被藍霧迷了心思的話,肯定會性情惡劣,本性大發。

高強度的掙紮隻會加強小蛟的傷口迸發,到時是死是活,都很難說。

靈風高功朝著遠處瀑布方向望去,如這夜的深邃,煙的朦朧,看不清外麵,也分毫看不清出手之人的心思。

“高……高功大人……我好像有點怪怪的……”

在他的背後,有一個年幼的道童紅著臉眼神迷茫而又快樂的緊張的對著靈風高功喊道。

這個童子似乎在努力剋製自己朝著靈風高功撲過去的想法。

也就是因為靈風高功往日裡威嚴太盛,不可冒犯深刻在童子的心裡,不然童子早就撲上去了。

這是靈風高功往日裡最喜愛的一位童子,纔剛剛步入修煉不久,修為最低,一下子就著了道。

“哼!”

“壞我童子,無為觀真是禍害!”

靈風高功冷著臉,原本還打算慢慢走出去的想法頓時消失,提著童子快步前行,穿過迷霧。

讓靈風高功惱怒的並不是童子輕易著了道,而是童子竟然想的不是道侶,而是想著往他身上撲。

靈風高功等人能夠輕易走出藍霧,但那小蛟卻無論如何也走不出藍霧。

這藍霧本就是從上遊而來,順著江水流動,而小蛟則是順江而行,自然避無可避。

它吸了一口又一口藍霧,本就受傷嚴重,神誌迷糊不清,無意識的把藍霧吸了進去之後,小蛟感覺到腹下有股熱流淌過。

身子更是奇怪的很。

它纔有靈智不久,以前又被自家長輩照顧的很好,對於世間事瞭解尚淺,一時半會竟然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小蛟隻知道自己的精神慢慢具斂起來,眼睛越發的明亮,看到前麵的一群遊魚情不自禁的想要撲上去。

偌大的龍首江源頭水域裡,不知道為何並冇有多餘的生出靈智的水族,隻有一群吸了藍霧,發了瘋似的逆水而上的魚群。

小蛟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種本能在驅動它去找尋一個慰籍。

它的前麵隻有遊魚,小蛟便不停的追著遊魚而去。

隨著小蛟吸收的藍霧越多,它對本能的渴求便越多,追著遊魚的速度更快。

原本身受重傷的小蛟,實際上已經不存留多少意識,隻靠著一口氣吊著勉強前行。

在**的驅動下,小蛟的精氣神提振不少,讓它的精氣神漸漸彙聚。

藍霧吸入體內,勾動最深層的**,但小蛟前半生過的空乏而又害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做,要做什麼。

反而在意識清醒的第一刻,小蛟立馬著手恢複自己的傷勢,身上殘餘的所有力量都用來保護受傷嚴重的地方。

**勾動,小蛟身上的血液加速流動,強大的恢複力開始發揮作用,將傷口慢慢恢複。

想要完全治好是一件很長的事情,但這藍霧勾動情緒,讓小蛟意識無比清晰,從而不至於昏昏沉沉死去。

身體裡的**已經被勾動,蛟龍屬的**更甚,小蛟不停的往前遊,想要找到什麼用來發泄的東西。

一直找尋不到,小蛟隻能一直往前遊。

途中遇到的魚蝦,皆被小蛟一口咬碎用來發泄,隨後默默吞入肚子裡麵。

這對小蛟來說還遠遠不夠,它能做的隻有往前走,找到一個可以用來發泄的東西。

瀑布之上,許難安依舊孤獨的站著,手中持劍,頭髮散亂,身上到處是傷。

他此刻同樣被籠罩在藍霧裡麵,身上紅得發燙,哪怕是在冰涼的水裡,許難安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大火爐。

那是一種從來冇有過的奇怪感受,許難安說不出來,就好像他的心裡有一股火焰在不停的燃燒。

想要燒掉自己,想要燒掉身邊的一切。

甚至連麵前的吸血蟲都變得不一樣了。

它們不再第一時間找尋吃的東西,而是三三兩兩勾在一起,任由水流把它們帶走。

如果不是這樣,許難安此時此刻都要被吸血蟲鑽進身體咬死。

“這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那山下王朝最危險的東西就是女人。”

林元清的聲音冷冷傳來,然後伸手一揮,在許難安麵前湍急的河水消失,周圍轟隆隆的瀑布之聲消失。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副旖旎的畫麵。

那是一個個穿的清涼的女子,她們有的朝許難安勾手指,有的乾脆爬到許難安的大腿上,有的對著許難安的耳朵輕輕吹氣。

一顰一笑之間,儘是風情萬種。

哪怕冇有經曆過世事,許難安也知道這是什麼事情。

道庭從來不像佛國那樣禁止成親,反而還鼓勵成親生育。

這一切都是因為道儒之爭給的壓力,儒家王朝鼓勵生育,那山下王朝裡人口眾多,是各家勢力裡麪人最多的。

如果道庭不鼓勵生育,每三百年一代的道儒之爭,不管是人數還是質量都會比儒家差太多。

哪怕道庭再講究無為而治,順勢而為,都不想輸給儒家王朝。

所以,在道庭也好,小山村也好,隻要成為不了道童的童子,都會儘量早早成親。

林元清雖然嚴格,卻從來不會乾擾許難安去接觸外麵的東西。

甚至因為他遲早要去到那儒家王朝報仇的緣故,更是有意識的讓許難安早早接觸外界的生活習俗。

“我……”

被林元清說的如此露骨,反而許難安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又不了了之。

不知所措在許難安的身上升起。

特彆是看到那些穿的輕薄的女子之後,許難安感覺到身上更加如火般燒了起來,他有些剋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想要往前麵撲。

前麵是什麼?

是瀑布!

是三千丈的瀑布!

是粉身碎骨!

許難安吸了很久的霧氣,被迷的迷迷糊糊,但他的腦海裡依舊冒出了這麼一個概念。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神誌微微清晰了些許。

“該怎麼辦?”

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還是被自家孃親用幻術編織出來的夢境,許難安並冇有過分的想法,反而第一時間想到要找一個解決的辦法。

“練劍!”

不等許難安細想,又是一道鞭子抽了下來。

給許難安編織了一場美夢的林元清從來冇有手下留情,反而還因為許難安的唯唯諾諾,不知所措,這一鞭子下的極重。

又被抽了一鞭子,許難安在半夢半清醒中出劍,他的腦海裡交織著劍法,穿的很涼快的女子。

那些女子的動作越來越過分,許難安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要不是他此刻還泡在涼水裡,要不是林元清的那一鞭子落的很重,背後還是火辣辣的一片,許難安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一些什麼。

“五經背誦!”

許難安的動作變慢,不是他想要變慢,而是那些女子已經纏了上來。

這隻是簡單的幻術,但許難安第一次接觸,明明冇有多少觸感,許難安都有一種被女子們抱緊,無法動作的錯覺。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手已經不經意的去摸腰帶,手裡的劍更要放下。

隨著許難安的放棄抵抗,他的身子也變得軟了下來,對外界的一切事物放棄了抵抗。

水流在慢慢推動著許難安往前移動,雖然很慢,在許難安的意識感覺裡根本冇有動,但落在林元清的眼裡,他已經動了。

隻是簡單的嗬斥了一句之後,林元清再也冇有說多餘的話。

反而冷酷無情的盯著正在移動的許難安,好像在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既然做了決定,又為何要冷眼旁觀?”

依舊坐在枯樹底下,贈送了一根劍條給許難安的李老人突然開口。

四野隻有空曠的風聲,身後隻有陪著他的枯樹,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說。

風聲呼嘯,不一會兒就把李老人的話吹散。

他依舊坐在枯樹底下,不管風有多大,他身上卻冇任何一樣東西被風吹動。

身後的枯樹,宛如一個巨人,為他護持出了一片無風地帶。

無人迴應,四周皆是一片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群人往村口行來,不是彆人,正是靈風高功等人。

他身後帶著十幾個人,那名童子正在其中,此刻雖然臉色通紅,卻更多的是尷尬之色。

看來應該已經恢複意識,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荒唐事,纔會如此尷尬。

“那老頭,你可知道無為觀在哪?”

似乎是為了表現一下,不等靈風高功開口,那名童子已經跑上前去,質問起李老人來。

李老人眯著眼,呼吸很輕,依靠在枯樹之上,冇有馬上回答。用力睜了幾下眼睛,卻好像睜不開一般。

身體枯瘦如柴,形如枯槁。

“老頭子,我問你話呢!”

童子因為在高功麵前丟了臉麵,急於立功求補之前在高功心裡留下的不好印象,一下子就急了起來。

“老頭子老了,耳朵也不好了……”

李老人嘴巴輕合,想要挪動一下身子,換一個更舒服的位置,但用了幾分力氣依舊毫無所動。

這就是一個已經老的快要死的人。

“老而不死是為賊,你這……”

“靈童兒!”

童子怒喝,一下子就把難聽的話罵了出來,正要擼袖子上去給老人一頓好看,立馬被靈風高功喊住。

“老人家可是枯坐老人?”

靈風高功身份尊貴,此刻在李老人的身前卻顯得有點恭敬之意。

出自大道觀這個身份,就足夠靈風高功傲視道庭大部分人,李老人卻隻是一個快要老死的人。

依舊冇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道緩慢而又嘶啞的聲音,“不過是一個快要死的老頭兒罷了……”

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

但很多時候,這樣子就足夠了。

“當年我師傅曾帶著我踏遍南涯州,隻為找到枯坐老人您求一把劍,可惜未曾遇到過老人家。”

“如今我年齡大了,不過……我這童子還不錯,不知可否和您求一把劍?”

玄幻修真:我有一劍為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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