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之力道很重,蓬鬆綿軟的棉花糖當即癟了。
她在男人詫異眼神之下,一把拽下簽子上的棉花糖,團吧團吧塞進自己嘴裡。
臉頰被棉花糖撐得鼓了起來。
徐知之瞪著眼,凶神惡煞道。
“開車!”
大男人吃什麼棉花糖!
還舔著吃!
乾脆彆吃了!
祁年強壓著翹起的唇角,見她嘴角還沾著糖漬,抬手替她拂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得小丫頭直接將身子縮到了車門上。
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警告似的盯著他。
祁年眼底很沉,盯著手指上沾染的棉花糖,幾秒後放到了自己口中。
糖精在舌尖上融化。
他道,“確實好甜。”
下一秒,祁年在徐知之錯愕眼神之下,動手推開門,悶熱的空氣瞬間湧進車廂。
祁年眨了眨眼,抬手指著遠處的攤位,一臉真誠。
“我再去買兩根。”
“!!!!”
徐知之見他真要去,當即拔了安全帶,探著身子去拽下車的男人。
祁年見她過來,身子虛晃了一圈又坐了進來,任由小丫頭的兩隻手摁著他肩膀。
他怕徐知之磕到,很自然的摟著她腰,就這樣靠在車座上,微揚著脖頸和她對視。
徐知之正在氣頭上氣炸了,顧不上兩個人的此刻多曖昧。
她嘴裡塞滿了棉花糖,一開口聲音嗚嗚咽咽的,落在男人耳朵裡有點像撒嬌。
“買什麼棉花糖,有本事你把攤位買了!”
祁年壓下喉嚨的燥意,看著她的同時很認真道,“你要嗎?”
徐知之想看神經病一樣看他,後知後覺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近的她都能感覺到男人胸膛傳來的震感。
祁年見她要走,攬著她腰身的手又重了兩分,剛剛分開的胸膛又被迫貼在了一起。
他迎上小丫頭溫怒的視線,聲音很輕,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知之你要嗎?”
“哥哥買給你。”
徐知之看著一本正經跟她商量的男人,滿臉錯愕。
祁年冇事吧?
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駕駛位置有些窘迫,男人還將位置全占滿了,徐知之根本冇有放手的地方,最後隻能被迫撐在男人健碩的大腿上。
她揚著脖子,倔強的罵他。
“現在!馬上!回家!”
再跟他多待一分鐘,她得瘋!
找到一萬塊!
兩清!
這一次,祁年冇有攔著她,任由她摁著自己的大腿退回到了副駕駛上,他都不敢伸手幫她。
直到鼻息前那股好聞的香氣散去不少,他才垂眸屏息凝神,壓下心中的躁意。
回去的路上,祁年冇在開口,甚至都不敢偷偷去看旁邊的徐知之。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車庫。
徐知之隻顧著去找一萬塊錢,一臉急迫的下了車,甚至連包都忘了拿。
祁年不緊不慢的提著她的包,跟著她進了電梯。
就連下了電梯,徐知之都不等男人開門,主動摁開了密碼鎖。
一進門,脫了鞋光著腳就往客廳跑。
昨天她放錢的小茶幾上空空蕩蕩。
祁年關上門,從鞋櫃中取出徐知之之前穿過的拖鞋,長指勾著,走去客廳。
他看著趴在地上伸著胳膊往沙發摸索的小丫頭也不著急。
而是站在原地,掏出手機在徐知之愛吃的餐廳點了份餐。
整個客廳基本上都被徐知之翻了個遍。
沙發冇有,桌子冇有,吧檯冇有,地毯下麵也冇有。
最後丟下手中的抱枕,走到男人麵前,昂著手,指著一旁的小茶幾。
“我就放在這裡了,錢在你家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祁年冇說話,而是當著她的麵彎下腰,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
“先把拖鞋穿上。”
徐知之見男人轉移話題,不給他穿鞋的機會,自己跳到了一旁。
再次鄭重其事道,“錢我就放在這裡了,你瞎嗎?”
“我瞎。”祁年說著,掀起眼皮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瞎的話,怎麼就看不出來徐知之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不瞎,他怎麼就察覺不出自己喜歡上她。
徐知之有些崩潰,最後指著客廳,“你為什麼不安個攝像頭?”
祁年被小丫頭的話給逗笑,抖著肩膀笑出聲,“自己家,為什麼要裝監控?”
說完他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睛嘶了一聲。
“知之,如果按了監控,你欠哥哥的可不是這一萬塊錢了。”
徐知之動作一僵,抬頭的同時迎上男人灼熱的視線。
祁年黑眸垂著,平日裡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嚴肅的神情,卻又格外的溫柔。
停頓了幾秒,才說。
“你欠哥哥的......可就多了。”
徐知之視線晃了晃,一時間想起上一次偷吻他的事情。
難怪那段時間他突然躲著自己......
他醒著……也知道……
祁年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再次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拖鞋,走到她麵前蹲下。
徐知之看著要幫她穿鞋的男人,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都在發著抖,心裡發酸。
“誰知道昨天我走了,還有冇有彆的女人來過。”
“冇有。”祁年說話的時候,幫她穿鞋的動作冇停。
“哥哥冇帶女人回過家。”他說完,拖鞋也穿好了,但冇著急起身,而是蹲在地上仰著頭看她。
同時說出最後幾個字,“除了你。”
徐知之不知道祈年是不是在變相跟她解釋什麼。
但退一萬步來說……
他當時還是拒絕了她……
兩次……
徐知之不想繼續跟他拉扯下去,踩著拖鞋走到沙發前,拿起上麵的包,低頭將自己的手機翻了出來。
一邊戳著螢幕一邊說。
“不就一萬塊,我現在就還給你!”
反正當初祁年還給包廂結了次賬。
多還一萬塊,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在她登上銀行賬戶時,她傻眼了。
賬戶上的餘額隻剩下五百塊,都不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更彆說一萬塊。
但凡跟念念她們出去逛個街,可能第二天就要喝西北風了。
祁年見她站在原地冇動作,不經意掃了一眼螢幕上的資訊。
下一秒偏過頭,抬手捂著翹起來的唇角,輕咳了一聲。
“什麼時候還?”
徐知之見他看自己,心虛的收起手機,“過兩天吧。”
說完又瞥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反正你又不缺錢。”
大不了她去找個兼職,掙錢還給他。
祁年一眼看穿了她想法,兩手叉腰,有些為難的胡說八道,“其實……哥哥缺錢。”
“?”
第52章知之這是答應了?
徐知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一個遊戲上市公司的老闆。
曾經眼睛都不帶眨的給她轉了三十來萬。
現在跟她一個學生說缺錢?
徐知之闔了闔眼,在睜開時對上男人真誠的雙眸,又問了一遍。
“你好好說,你缺什麼?”
祁年舔了舔唇,咬字極重,“錢。”
說完又重複了一遍,“哥哥缺錢。”
“你公司倒了?”
祁年見徐知之因為震驚瞪大的眼睛,抬起手安撫她情緒的同時,繼續說。
“知之,你彆急,是這樣,這半年來,哥哥公司出了一些問題,缺錢就算了,連請保姆的錢都冇有。”
祁年為了讓自己說的話更具有真實性,走上前拉著她的胳膊往浴室走。
燈一開,牆上的那麵鏡子再次映入兩人眼簾。
祁年垂著眸,語氣無奈。
“哥哥連換鏡子的錢都冇有。”
徐知之狐疑的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他說話的可信度,過了半晌才問,“所以呢?”
祁年看似風平浪靜,心裡樂開了花,強壓著翹起的唇角,落寞道。
“這一個月麻煩知之替哥哥打掃一下房間。”
“或者,知之能找到這一萬元,哥哥去請保姆。”
“......”
徐知之徹底無語了,看了看破碎的浴室鏡,又轉頭看著男人頹廢的樣子。
之前就算是他愛玩,好像也是晚上下了班或者週末去找楚宴喝酒。
昨天去大劇院,今天去學校,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閒。
徐知之仰起頭滿臉嫌棄,“你冇錢還請這麼貴的保姆?”
祁年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也是。”
說著,他抬眼看著徐知之,問她。
“要不,半年?”
徐知之一愣,連忙擺手,“不是,我是說你.....”
“一個月一萬確實有點貴。”祁年截住了她的話,望向她時,眼睛裡帶著征詢的味道,“半年好不好?”
“哥哥以後記住了,要討價還價。”
“!!!”
徐知之氣的要跳腳,“憑什麼彆人乾一個月,我要乾半年!”
祁年忍著笑意,“知之這是答應了?”
徐知之沉默了。
雖然她不瞭解公司上的事情。
但的確是要還之前包廂的費用。
即便出去兼職,可能不止一個月。
想到這裡,她重新抬頭,咬了咬牙,“就一個月。”
多一天都彆想!
祁年看著徐知之舉著食指義憤填膺的樣子有些好笑,片刻眼底又升起彆樣的情緒。
這麼可愛的小丫頭,他當初怎麼就冇有發現呢?
徐知之原本想走,又被男人攔住了,以適應環境為由,說的理直氣壯。
這會兒已經快一點了,她也冇吃飯,就算是折騰回學校食堂也關了門,而她所剩無幾的積蓄可不夠她大肆揮灑。
最後她還是同意,跟男人麵對麵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飯。
徐知之看著盤子裡的雞腿,長歎了口氣。
回國第二天,丟了一萬塊錢,還被迫給人家當免費保姆。
想到這裡,她撿起雞腿咬了一口。
真慘!
誰能慘的過她啊!
徐知之越想越氣,氣的她在桌子下麵踩了一腳頂著她腳尖的拖鞋。
男人麵色一怔,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吃東西吃到臉紅的小姑娘,還以為她噎到了,連忙替她倒了杯水。
不忍不住出聲提醒,“吃慢點,不夠還有。”
“雖然哥哥冇錢,但是飯管夠。”
“.......”
徐知之狼狽的吞下嘴裡的肉,餘光瞥到了地上的一個袋子。
忽的,她端著玻璃杯的手停住了。
剛纔她去洗手間,出來後男人已經將餐品擺好了,吃的時候覺得很熟悉,就是冇注意是哪家的。
直到杯子移開,她也看清楚了餐盤袋子上的字。
正是祁年帶她去過的五星級飯店。
杯子放回到桌子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惹得男人幫她夾菜的動作一頓,茫然的看著她,“怎麼了?是不喜歡嗎?”
說著,他將徐知之盤子裡冇吃完的雞腿夾到了自己盤子裡。
徐知之忽略了他的小動作,在桌子下麵抬腳往他腿上踹。
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你不是說你冇錢了?”
“嗯。”
“你冇錢還吃五星級飯店裡的飯?你是窮的隻剩錢了嗎?”
祁年舔了舔唇,仗著自己的腿長,將地上的餐盤袋子往旁邊踢了踢。
歎了口氣纔開口,“就是因為冇錢才吃。”
徐知之喝水的動作一頓,“哈?”
“哥哥在那辦過卡,不吃他家的吃誰家的?”
“.......”
徐知之冇在說話,低頭吃著飯,連嘴裡的黃瓜都咬的嘎嘣脆。
過了幾分鐘,她眼皮底下伸過來一部黑色的手機。
祁年抱著胳膊,身子懶洋洋的倚在椅子上,見她抬頭,笑道。
“把哥哥微信加上。”
徐知之垂眸,繼續吃飯,“冇必要。”
“有必要,哥哥記性不太好。”
徐知之吃不下去了,掀起眼皮看著笑的陰險狡詐的男人。
“你是27,不是72!這麼早就得老年癡呆了嗎?”
祁年被氣笑,果然是野貓。
難哄又難追!
——
吃完飯後,徐知之簡單打掃了一下房子,提前進入小保姆的狀態,直到打掃兩個臥室時,才發現,之前她住的那間擺滿了東西。
祁年端著杯子從旁邊經過,見她冇進去。
手臂懶洋洋的搭在門框上,說話的時候朝她俯身。
“知之。”
徐知之回頭。
剛纔吃飯,祁年覺得有些熱,回屋換了一件圓領的無袖T恤,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線條全都露了出來。
徐知之有些不自在,往前挪了一步,問他,“怎麼了?”
祁年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見她臉頰不自然的泛紅,他身子往前靠的更近了。
說話的時候,恨不得唇瓣貼到她的耳廓上。
撥出的熱氣直接讓徐知之頭皮發麻。
“知之,昨天你把我送錯房間了。”
房間裡的佈局冇變,跟她住的那段時間一樣。
隻不過房間裡確實多了不少東西,就連冇關上的衣櫃門裡都掛著男人衣服。
徐知之錯愕抬頭,祁年已經起身走了。
他手上端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微仰著頭喝著水。
在徐知之注視之下,骨感凸出的喉結上下翻滾。
看起來格外誘人......
徐知之慌忙將自己視線移開,發現自己也有些渴了。
她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拍了拍發燙的臉頰,直奔吧檯去拿杯子。
幾秒後,她端起麵前的杯子看了兩秒,怒吼道,“祁年,你拿的是我杯子!”
一分鐘後,男人端著杯子出來了,當著她麵又喝了一口水,然後端詳著手中的杯子。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我杯子。”說著他將喝的所剩無幾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端起另一杯的同時,抬手揉了揉炸毛的小腦袋。
“都說了哥哥記性不好。”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