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是按時吃藥吧,利魯唑片一旦停服,你撐不到孩子出生。 我心頭一鈍,蜷緊的手驟然變得無力。 在醫院輸液到淩晨,再渾渾噩噩睡到清早,我纔回家。 推開門的一瞬,我愣住。 周景言坐在沙發上,一臉陰鬱地看著我。 “還知道回來?” 我換上拖鞋準備去房間休息,不想和他多言。 周景言大步朝我走來:“電話也不接,乾什麼去了?” 聽著他的質問,我隻覺心累。 “電話壞了。 我話音剛落,卻被周景言一把拽到了沙發上。 他粗魯
第3章
四目相對,我呼吸緊滯。
此刻看著她站在麵前,我的側腰又開始隱隱作痛。
十二年前,謝雨薇因為慢性腎衰竭需要換腎。
我和爸爸都匹配上了,但爸爸是一家之主,需要賺錢養家。
而我對他們來說,是家裡多餘的人。
於是他們統一壓著我簽下了腎臟捐贈書,強行把我送進了手術室。
思緒回攏,我平靜開口:“你來乾什麼?”
謝雨薇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睛裡透露著對我的鄙夷。
“謝晚葭,冇想到十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令人倒胃口。”
我扶在門框上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自看到她起,那些年受過的委屈和不堪遭遇,一幕幕在我腦海中回放。
“有事直說,這是我家。”我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
謝雨薇揚了揚眉,開門見山道:“我懷孕了,景言哥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塊肉,疼得我一陣痙攣。
肌無力的感覺好似也在這一刻發作,讓我搖搖欲墜。
我從未想過,周景言外麵的小情兒,竟然是我的親姐姐!
心疼的厲害,我強撐著力氣不想在謝雨薇麵前漏出一絲怯懦。
“所以呢?”
謝雨薇似是冇料到我會如此平靜,她雙手摸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景言哥很喜歡孩子,但你卻是隻不下蛋的母雞。”
“他這樣好的男人,不該被你這樣不能生育的女人蹉跎!”
“謝晚葭,你霸占了他那麼久,現在該讓位了。”
我愣愣的看著她,身上彷彿被人澆下一桶冰水,涼的刺骨。
我不能生孩子,這是誰造成的?
十八歲之前,我為父母和姐姐當牛做馬,冇過過一天好日子。
十八歲之後,我陪著周景言風裡來雨裡去,一個晚上能喝下三斤白酒。
我的身體早在這些年的日子中被糟蹋的破敗不堪了。
不然現在,我也不會待在家裡休養。
成為一個藥罐子!
斂了心思,我語氣毫無波瀾地開口:“你想做周太太,自己去找周景言說。”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讓冷風吹到我的小腹。
要知道,我肚子裡現在也有個孩子啊。
謝雨薇臉色微變,帶了幾分惱羞成怒。
“景言哥早就答應過要給我和孩子一個家,我現在是來提前通知你。”
她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唇角勾起一抹顯而易見的挑釁。
“謝晚葭,小時候你爭不過我,現在你依然爭不過我。”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你永遠都是多餘的那個人!”
謝雨薇每說一句,我的身體就冷上一分。
涼意從我扶著門框的手,蔓延到了心臟深處。
直到她轉身離開,我才恍惚渾噩地關了門。
整個人癱軟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抬眸一瞬,我望著牆上掛著的婚紗照。
照片裡的我和周景言,滿目深情,甜如蜜糖。
從前愛的證明,如今隻看一眼,整顆心彷彿被萬箭穿過,疼痛不易。
當初將我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人是他。
現在將我拖入萬丈深淵的人也是他!
我匆匆閉上雙眼,不敢多看。
那個發誓要一生一世對我好的男人,此刻傷我最深。
他在外頭的情人,是誰都可以,可為什麼偏偏是我的親姐姐?
外頭的冷風吹得我頭疼欲裂,可卻抵不過我心裡此刻的痛意。
好一會兒過去,我才恢複力氣,趔趄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不再等周景言回家,早早洗漱躺在了床上。
輾轉反側到半夜,手機傳來了鈴聲。
螢幕顯示,周景言來電。
我睡意一下子清醒,騰坐起來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周景言的兄弟顧南瑾。
“嫂子,景言喝醉了,一直嚷嚷著讓你來接。”
我一時怔住。
周景言以往出去喝酒,從來不會讓我接。
此刻聽著他在電話裡一遍遍喊我的名字,我破碎的心一片濕潤。
“地址給我。”
掛了電話,我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去了暗夜會所。
1008房。
我正要推開半掩的包廂門進去,聽到周景言的聲音從裡麵傳出。
“和謝晚葭結婚七年,我早就睡膩了。”
第4章
我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愣在當場。
他的這句話鑽進我的耳朵,刺入我的心底,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
“她成天一副怨婦樣,一點情趣都冇有。”
周景言帶著醉意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
我冇有進包廂的勇氣,趔趄後退著離開了會所。
夜風冷清。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感覺心無所依。
腦袋昏昏沉沉,心底破破爛爛。
像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不知要該去哪裡。
身下忽然湧出一股熱流,我低頭看向褲子,發現一片鮮紅!
小腹隱隱墜痛,感覺有什麼正在流逝。
我心底倏地升起一抹不安,連忙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醫院。
但一陣肌無力,手機直直從掌心滑了出去,被疾駛而過的汽車碾成了齏粉。
這一刻,我差點崩潰!
一個好心路人幫我撥打了120。
救護車抵達,我懸著的心終是落下。
醫院,病房。
梁醫生拿著病曆本,一臉凝重看著我。
“運動神經元惡化加重,你是不是冇按時服藥?”
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苦澀。
利魯唑片的說明書上寫著妊娠期女性禁用,我不敢拿孩子的安危做賭注。
隻是這一點,我冇敢告訴梁醫生。
“孩子怎麼樣了?”我摸著肚子,很是擔憂。
梁醫生擰著眉,似是已經清楚我在想什麼。
“你放心,孩子還在,但以後一定不能再有出血情況發生了。”
聽到這話,我鬆了口氣。
梁醫生看著我,表情帶著幾分沉重。
“以後還是按時吃藥吧,利魯唑片一旦停服,你撐不到孩子出生。”
我心頭一鈍,蜷緊的手驟然變得無力。
在醫院輸液到淩晨,再渾渾噩噩睡到清早,我纔回家。
推開門的一瞬,我愣住。
周景言坐在沙發上,一臉陰鬱地看著我。
“還知道回來?”
我換上拖鞋準備去房間休息,不想和他多言。
周景言大步朝我走來:“電話也不接,乾什麼去了?”
聽著他的質問,我隻覺心累。
“電話壞了。”
我話音剛落,卻被周景言一把拽到了沙發上。
他粗魯的動作冇有絲毫憐惜,我整個後背一陣生疼。
“電話壞了不知道打電話跟我說?你他媽不知道我會擔心?”
周景言大抵是真動怒,纔會口不擇言對我爆粗口。
我抬眼,對上了他那雙慍怒的眼睛。
曾幾何時,那雙眼睛看著我時,全是滿滿的深情。
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這麼凶狠而又厭嫌了?
我看著他,想找回曾經那個滿眼是我的少年。
但,找不回了。
周景言將一疊照片甩到茶幾上,眼中全是對我的憤恨。
“老子擔心你一晚上,你卻跟野男人去幽會了!”
他的話很難聽,難聽到我一時間無話可接。
我垂眸看向那些照片。
是梁醫生在醫院門口攙扶著我進急診科的一幕。
從照片的拍攝角度看起來,是兩個人在醫院裡摟摟抱抱。
我的沉默,在周景言看來成了默認。
“謝晚葭,我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養你,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他一句句譴責我的不是。
我忍住心頭的澀痛,啞然解釋:“我生病了,那是我的主治醫生。”
我無力與他爭辯,卻也不想梁醫生被他用這種惡劣的方式侮辱。
“什麼病還需要在醫院門口抱來抱去?撒謊也要有點技術!”
周景言根本不信,繼續出言譏諷。
我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無力感,木然而又空洞地從包裡拿出病曆單遞給他。
“周景言,我得了漸凍症,治不好的那種。”
我快要死了,你卻是一點好念想都不願留給我……
周景言胡亂的瞟了病曆單一眼,轉瞬卻惱怒地將它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行啊謝晚葭,撒謊都知道做全套了,竟然還搞了張病曆單出來。”
“你三個月前的體檢單我早就看到過,健康得很!”
我呼吸一窒。
普通體檢又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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