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對蘇半夏的話半信半疑,最後他乾脆自己拆了信封看內容。
展開信紙,上麵隻有一個剛遒有力的大字——“好”。
蘇父和蘇母懵了。
這是什麼意思?
蘇半夏卻鬆了一口氣:“人家慕總怎麼會無緣無故寄一個冇頭冇尾的字來呢?我看就是有人在惡作劇而已。”
蘇母很遺憾地確認:“夏夏,你跟慕總真的冇可能啦?”
蘇半夏覺得這話題怎麼冇完冇了的,她再一次鄭重其事地重審:“我和慕總本來就冇有任何可能!”
就在此時,蘇父卻一拍茶幾:“不對,這字就是出自慕少的手筆。”
說著,他起身去臥室拿了一幅字出來,仔細地和信封上的字比對著。
蘇半夏隻掃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慕嘉許大二那年參加市裡書法比賽的作品。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他寫了清代詞人納蘭容若的代表句。
不少人猜測,慕大少是不是有一個物是人非的初戀,纔會選擇這麼傷懷的詞句。
當時蘇半夏剛上大一,因為高考發揮得有些不太好,冇能考進慕嘉許的大學,但進了離他學校不遠的電影學院。
新生開學總是很忙碌的,儘管蘇半夏選擇這所學校的初衷是慕嘉許,但開學一個多月她都冇有騰出時間去找他。
終於,國慶假期有了時間,蘇半夏卻得知了這個訊息。
慕嘉許,初戀,物是人非……
這些字眼聯絡在一起,讓蘇半夏的內心酸澀得不行。
直到現在,蘇半夏都記得當時的自己難過得吃不下飯的心情。
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她好奇的是,為什麼這幅字在蘇父手裡。
正要開口問,蘇父指著“如”字的偏旁說:“這筆觸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個字肯定是慕少寄來的。”
蘇半夏:……
她覺得她這個爸可能是瘋了。
她不想跟一個瘋子爭論,於是很敷衍地說:“行行行,好好好,隨便您。外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蘇半夏準備離開,卻被蘇父叫住:“不許走,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儘快去給慕少說。”
這個無理的要求讓蘇半夏再度憤怒起來。
她轉過身,冷漠地望著蘇父。
蘇父被自己的女兒看得很不自在,生氣地說:“你這是什麼眼神?”
蘇半夏冷聲說:“且不說我跟慕少冇有任何關係,就算我真的如同你們想的那樣,跟他是男女朋友,那我就能隨便從他那裡拿幾百萬給你們花了嗎?”
她的爸媽到底有冇有一絲一毫為她考慮過啊?
這一刻,蘇半夏甚至對前世自己在慕家的待遇有了那麼理解。
換做是她,有一個這樣的親家,也很難不對兒媳婦產生什麼意見。
蘇父一噎,卻還是用那邊冇譜的話忽悠蘇半夏:“你這叫什麼話?這是為了公司的發展!咱們蘇家壯大了,你在他們家不也有底氣嗎?”
蘇半夏冷笑:“好,那麻煩您現在立刻把繼承人改成我的名字,再把公司股份都給我。”
蘇父和蘇母異口同聲地說:“你做夢!”
儘管這都在蘇半夏的意料之內,她還是心臟抽痛了一下。
這時,蘇外婆站到了蘇半夏的麵前,生氣地說:“你們兩個不許再逼夏夏了,再逼夏夏,我就告你們不孝順。”
小老太太的維護,讓蘇半夏紅了眼眶。
蘇母一跺腳:“媽,您老糊塗了?這事不需要您摻和!”
蘇外婆大聲說:“我一點都冇糊塗,我看你們就是在逼夏夏做她不喜歡的事!”
蘇父生氣地指著蘇外婆:“你彆忘了,你現在是誰養著的!”
蘇半夏當場就說:“你少拿這種話來說,我這就把外婆接走,以後跟你們夫妻倆再無關係!”
蘇父大叫起來:“你敢?!”
就在父女倆吵得厲害的時候,蘇天賜抱著籃球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什麼,直接就把手裡的籃球狠狠地砸向了蘇半夏。
“你一回來就跟爸吵架,怎麼這麼噁心啊?能不能去死?”
伴隨著蘇天賜的汙言穢語,蘇半夏閉上了眼睛。
她其實並不介意在蘇家受一點傷的。
這對明明偏心還想在她身上吸血的父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她帶來一個大麻煩。
多收集一些父母苛待她的證據未雨綢繆,不是什麼壞事。
預想中的疼痛並冇有到來,反而蘇外婆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蘇半夏霍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外婆捂著心口慢慢倒下。
“外婆!”
“媽!”
蘇家人頓時慌作一團,急匆匆地把蘇外婆扶上車送去了醫院。
路上,蘇半夏六神無主地抱著昏迷不醒的外婆。
這一刻,她的心裡滿是恨意。
她痛恨偏心的父母,痛恨畜生一樣的弟弟,也痛恨自己。
她應該想到的,最關心自己的外婆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砸呢?
如果她能夠想得再全麵一點,就可以帶著外婆躲開那顆可惡的籃球了。
半個小時後,外婆被推進了急救室。
蘇父來回走了兩步,去消防通道接電話了。
蘇母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蘇半夏,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身邊,說話的語氣也冇了以前的高姿態:“夏夏啊……”
她剛剛叫了蘇半夏一聲,便被蘇半夏打斷了。
“如果外婆有任何事情,我不會放過你那個兒子。”
蘇半夏清楚自己的母親想跟自己說什麼,她不想聽完她那些無恥的話語,直接擺出了自己的態度。
蘇母臉色一僵:“那可是你親弟弟。”
蘇半夏指著急救室的門:“那裡麵還是你親媽呢!”
蘇母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的功夫,醫生走了出來,表情輕鬆地說:“彆擔心,你們家老人冇什麼事。”
聽見這句話的蘇半夏鬆了一口氣,差點冇忍住哭出來。
外婆冇事比什麼都好。
醫生又說:“不過你們以後還是注意一點吧,少帶老人往籃球場附近溜達,這次是她運氣好冇事,下次可就保不齊了,明白嗎?”
蘇母唯唯諾諾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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