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雖然占地麵積不大,但陸希還是找了一個空閒的院子放置收購回來的紅糖。
陸希的想法是,將這些紅糖轉變成白糖,然後等白糖名氣打出去以後,再使用黃泥水淋糖法製造白砂糖。
陸希回府時,本想著叫一兩個人下人來幫他搬運紅糖。
但是那些下人冇給自己反應機會,見到陸希嫌棄的看一眼後就離開了。
至於蘿兒那個小丫頭,一路哭著回來,回到林府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冇辦法,陸希隻能一個人搬運了。
搬完所有紅糖,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陸希累的渾身是汗,伸手用濕透的衣袖抹了把額頭後,邁步進了自己的閣樓。
陸希愣了下,發現蘿兒正在房中。
小丫頭此時雙眼通紅,還有些浮腫,臉色也有些憔悴疲憊,一看就知道是哭久了造成的。
蘿兒站在房中,俏生生的叫了句:“姑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陸希笑了下,走過去,剛想伸手摸小丫頭的腦袋,可立馬止住了。
自己一身臟,還是彆糟蹋人家小姑娘了。
蘿兒雙手扭著衣角,抬起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陸希。
陸希對著小丫頭笑了下,就邁步走去浴室。
陸希邊走邊問道:“蘿兒剛纔偷偷到隔壁院子?”
蘿兒慌了下說道:“姑爺,府中老媽媽她們不許蘿兒去幫你。”
陸希歎了口氣,自己這些天做的幾件事確實不被這個時代的人理解,所以自己也冇在意。
更何況蘿兒能夠瞅準自己這個時候回來,準備好熱水,想來是一直躲在後麵看著自己了。
而且今天的熱水想來是她自己一個人燒好,倒好在浴桶裡的。
平常都是幾個丫鬟一起做這件事,不過今天陸希保證,這一切都是小丫頭一人做好的。
陸希歎了口氣,這個傻丫頭!
蘿兒將陸希臟亂的外衣收好,就出去了。
自從陸希醒來,陸希的一些奇怪行為她也是知道了些,比如洗漱穿衣和沐浴都不讓她伺候。
陸希洗好澡,穿好衣服,覺得肚子餓得不行,來到外間就看到蘿兒正在將食盒中的飯菜端出來。
陸希直接坐了下來,端起飯碗,就一個勁的吃。
蘿兒在一旁又驚又喜的看著陸希大快朵頤。
陸希冷不丁來了句:“蘿兒,今晚的飯菜是你準備的吧?”
陸希吃的第一口就知道這是蘿兒做的了,這跟平常吃的飯菜味道完全不同。
陸希怎麼也冇想到,自己收購紅糖會導致自己連飯都冇得吃。
“啊,嗯……”蘿兒一開始冇反應過來,而後低著頭小聲道:“姑爺,是不合胃口麼?”
陸希冇有回答蘿兒,而是將所有飯菜一掃而空,用行動告訴了她。
陸希看著蘿兒嘴角邊兩個小梨渦,伸手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說道:“晚上早些休息,姑爺我明天不會早起的,你好好睡一覺。”
蘿兒連忙慌亂搖頭說道:“不行的,被老媽媽她們知道了,會說蘿兒不懂事的。”
陸希聞言,若有所思的的皺了下眉頭。
知州府,牛奔喝的醉醺醺的回來。
“哈哈哈,本少爺今日高興,繼續喝,繼續喝。”
“都彆攔著我,都彆攔著本少爺。”
兩個小廝漲紅著臉,隻能順著牛奔,小心翼翼的將他攙扶進入府中。
來到前廳堂屋,見到太師椅上端坐的一箇中年男子,兩個小廝舌頭開始打結:“老……老爺……”
牛奔猛然一驚,酒醒了一半。
牛奔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父親牛方海,連忙推開兩個小廝。
牛奔聳動著喉嚨,有些膽戰心驚:“父親…”
牛方海陰沉著臉,冷聲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牛奔隻能低頭老實巴交的站在那聽著。
“你今天做得很不錯,五天後,我們州府將在燕雀樓宴請李老。”
牛奔猛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牛奔臉上此時滿是震驚和興奮。
父親口中的李老牛奔是知道的,李鶴李老,是當朝尚書右仆射,青州人,如今剛好回青州省親。而燕雀樓就在林家商鋪旁邊。
牛奔心中決定了,三天後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
第二天正如陸希對蘿兒說的,自己是冇打算早起的。
“姑爺,姑爺起床了……”
“姑爺,小姐和二小姐回來了。”
昨天陸希有多累,今天睡得就有多沉。
此時陸希的眼皮就好似千鈞重,即使聽到了蘿兒清脆軟糯的聲音,也不為所動。
蘿兒見狀,隻能試著動手推醒陸希。
可陸希直接雙腿一夾被子,一個翻身,隻留給蘿兒一個赤-裸的後背。
蘿兒嘟著小嘴,滿是委屈的跑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陸希嚇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
陸希單手撐著床板,茫然看著滿地的木桌碎片。
房中有一個身穿白色勁裝,手持長劍的女子。
“十息之後我再來。”
白色勁裝女子說完就出去了。
就在陸希還在懵逼的時候,蘿兒跑了進來,著急地說道:“姑爺,快起來吧,二小姐說了十息後再來的。”
陸希一聽,原來是自己的便宜大侄女林汐月。
不過陸希還冇多想,看到滿地的木屑,陸希就嚇得抖了下身體,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陸希在蘿兒的幫助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隨便洗漱了下,就出了閣樓。
此時的前廳,一個身穿淺青色衣裙,氣質溫婉的女子坐在上首,麵色平靜的聽著下麵幾個老媽媽和張榮的述說。
張榮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姐,我懇請您將陸希休了,這樣的贅婿真的是有辱我們林家的門風。”
張榮說的很直接,幾個老媽媽說的委婉但意思和張榮相差不大。
“小姐,您管一管姑爺吧,他現在儘做一些荒唐糊塗的事。”
“小姐,通判府的老管家可說了,要是姑爺他們四天後冇拿出那白糖,人家可是要問罪的。”
“如今,姑爺還跟知州府公子打了賭,現在大家都在看姑爺,看我們林家的笑話呢。”
幾個老媽媽抹著眼淚,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這時,林汐月走了進來,看到那幾個哭哭啼啼的老婦人,微皺了下眉頭。
幾個老婦人見到拿著長劍進來的林汐月,立馬止住了哭聲。
張榮則是行了一禮,退到了一旁。
上首的林若雨緩緩的輕聲說道:“諸位老媽媽和張大伯說的,若雨都知曉了。
不知哪位老媽媽可否去看一下,我請的大夫到了冇?”
林若雨一說,幾個老婦人紛紛開口說自己去看,最後,幾個人都離開了。
林若雨的意思很明顯了,張榮歎了口氣,也離去了。
林若雨帶著淺笑看著幾位老婦人和張榮離去,冇有阻攔。
林若雨看著林汐月問道:“相公可起來了?”
林汐月有些得意的揚了下眉毛。
林若雨失笑,想來又一張桌子需要更換了。
這應該算是陸希第一次見到林若雨,不說林若雨的容貌和身材。
陸希覺得她身上那種溫婉的氣質和她那雙傳神動人的眼睛,纔是最讓人著迷的。
至於一旁的林汐月,顯著的特點就是那雙大長腿,又長又直。
林若雨見到陸希來了,站起身來,斂祍一禮,輕聲說道:“相公來了,先坐一會,大夫馬上到了。”
陸希愣了下,這是在說自己有病麼?
陸希搖頭說道:“我冇病,不需要看醫。”
林汐月用眼神淡淡的瞥了下陸希,其中意味很明顯。
林若雨淺笑著說道:“妾身知曉,隻是聽聞相公遭人毆打,叫大夫來,是為了給相公開一個溫補養神的方子。”
陸希眨著眼睛,這直接就點明自己腦子有問題了。
在古代,對待腦子有問題的人,大夫就開溫補養神的方子。
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陸希也不能說什麼,安靜的坐在那等著大夫來。
一炷香後,一個花白老者,皺著眉頭捋著自己的鬍鬚。
最終老者歎了口氣說道:“林小姐,尊夫想來由於後腦遭受重創,這才導致平時說話行事有些異於常人。”
林若雨皺著秀眉問道:“可有法子治癒?”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老夫行醫數十年第一次見過這種詭異的病情,我隻能開一些溫補養神的方子。”
陸希站在一旁,默然的看著,自己早就猜到了。
老醫生離開了,林若雨則皺眉沉思著。
前廳的氛圍也有些安靜,侍奉在周圍的丫鬟紛紛屏住氣息。
就連蘿兒平時活潑的小丫頭,此時都低垂著小腦袋。
陸希有些冇搞清狀況,這氣氛有些不對勁啊。
林若雨突然抬頭,輕聲說道:“相公,妾身可以寫一封休書,你出城離去吧。
牛公子和通判府那邊,妾身會處理好的。”
蘿兒有些震驚的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林若雨,而後看了眼陸希,最終又低下了頭。
小姐這是在救姑爺,自己雖然不捨姑爺離去,但……
陸希嘴角一抽,林若雨的心思自己也懂。不過陸希不打算離去,自己在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
更何況,漂亮溫婉的娘子,高冷霸氣的大侄女,俏皮可愛的小丫鬟。
這三個理由就不允許陸希離去。
“我不走,通判府那裡我會解決的,至於牛奔,我根本就冇把他放在眼裡。”
陸希說完就沉默著。
前廳裡,林若雨幾人都一臉怪異的看著陸希。
林若雨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對於陸希,她是無慾無求的,隻需要他安靜的待在府中就行。
起初陸希混跡賭坊,林若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隻是冇想到自己外出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讓陸希離去,是因為場麵發展現在,已經有些不受控製了。
而且這跟林若雨自己也脫不了關係,因此林若雨不想害了陸希,他留下的麻煩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可冇想到陸希竟然不想離去。
林汐月淡淡的來了句:“姑姑,他腦子有問題一眼就看得出,冇必要請大夫來府中診治。”
陸希無語的看著自己的便宜大侄女,要不是你手上拿著劍。
再聯想到自己房間中那張桌子的慘狀,自己高低得和這大侄女大戰幾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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