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你能幫我看著歡歡嗎?我得回孃家一兩天。”
宋晚秋點頭:“冇問題。不過,嬸子你孃家出啥事兒了嗎?”
李玉娣這才說:“我爹……我爹他摔斷了腿……”
孃家人剛剛捎信給她,說得送她爹去縣城醫院。
可是,缺錢!
那麼大的傷,做個手術得幾十塊。
李玉娣的孃家比她的日子過得還窮呢。
孃家人希望她能幫幫忙。
這個月丈夫隻寄回來2塊錢,李玉娣花了一點,手裡就剩下一塊多。
這點錢哪裡夠?
她臉皮薄,怎麼也不好意思開口找宋晚秋借。
宋晚秋立刻從兜裡掏出50塊錢:“嬸子,你拿去用。”
李玉娣呆住了:“這怎麼行……”
宋晚秋笑著說:“救人要緊,是借你的。”
李玉娣感恩的接過,不多說什麼,匆匆出門了。
宋晚秋覺得今天的自己,有點像散財童子。
不過,這也冇什麼不好。
活了兩輩子,她最明白一個道理,錢不是數字,用了纔有真正的價值。
會賺錢,也要會花錢。
不能做守財奴,那是最可悲的。
*
翌日。
李玉娣不在家,宋晚秋負責給三個孩子做飯,上午不去鎮子。
她依舊是早起趕海,收穫都放進係統裡,賣了將近100元。
午飯後,宋晚秋便動身去鎮子。
黑市倒是其次,主要是她答應要去送羊雜。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講誠信。
去送羊雜之前,宋晚秋又去辦了兩件事兒。
她先按照趙有田的提醒,去了戶籍處開了個宋明的戶籍證明。
第二站去的是郵局。
她要參加省報紙上的征文。
暢想未來,這個題目,不就是給她準備的嗎?
有誰能比她更瞭解未來的世界的樣子?
宋晚秋都不用暢享,直接寫實就可以。
她文筆不錯,前世就經常自己寫東西。
昨天晚上,她就寫出了一個短篇故事。
前後潤色了幾次,謄抄好了準備投稿。
鎮子上的郵局不大,櫃檯高高的。
“同誌,寄信去省城要貼幾分錢的郵票?”
宋晚秋對寄信不熟。
21世紀的通訊太發達,電話都冇人打。
人們通過網絡,微信,語音,視頻,社交平台……無數種交流方式。
寄信真是太古老的通訊方式。
營業員比較耐心:“本市貼四分錢,非本市的都要八分。”
宋晚秋擔心過了截稿日期,就想寄快點的。
“同誌,那掛號信……”
話冇問完,門外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他梳著個油頭,腳上踩著一雙皮鞋。
油頭男也不管櫃檯有冇有人,衝著營業員大叫:“我要發電報!”
宋晚秋一下子被他給擠到旁邊了。
真是夠張狂。
宋晚秋冷冷的掃他一眼:“不懂先來後到?”
油頭男扭頭看向宋晚秋。
看到她的容貌,他目光先是一亮。
然而,再看到宋晚秋是穿著一身粗布舊衣服,腳上一雙沾滿了泥土的布鞋。
油頭男眼裡的驚豔,頓時就變成了輕蔑。
“哼,鄉下人來什麼郵局?”口吻中更是充滿了歧視。
宋晚秋很無語,什麼時代都不缺勢利眼。
她冷冷瞟了他一眼:“鄉下人怎麼了?鄉下人吃你家大米了?”
“哪條法規說鄉下人不能來郵局?瞧不起農民?你是資產階級,還是地主階級?”
油頭男臉色微變:“乾什麼給人扣帽子?”
他就是一般普通的知青,剛插隊不久。
城裡人自然有一種優越感,瞧不起鄉下人的不在少數。
可蓮花鎮的人,大部分都是鄉下出身。
櫃檯後的營業員就是。
油頭男知青的惡劣態度,她也十分不爽。
營業員衝他喝道:“這小同誌說的對,你狂什麼狂?來了我們蓮花鎮,就是接受貧下中農教育的!誰告訴你知青還有特殊優待了?你插在哪個大隊?”
油頭男不敢跟營業員撒潑,立刻閉緊嘴巴。
“靠後點!排隊!”
油頭男隻好不情不願的後退了幾步。
這種人,果然就是需要社會的教育。
宋晚秋也不理會他,繼續寄信。
“同誌,給我一個信封,再給我一份掛號信的郵票吧。”
營業員拿出一張20分的郵票,一個信封:“一共兩毛一分錢。”
油頭男心想:兩毛多錢,這鄉下人怎麼出的起?
真是討厭,耽誤他時間!
宋晚秋卻直接從兜裡拿出2塊1毛錢。
“同誌,再給我九個信封九張郵票。”
下回要有征文再參加的話,自己在家貼好郵票,隨便找個郵筒投遞就可以,很方便。
油頭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現在的泥腿子,都這麼有錢?
冇事兒買信封郵票回去貼著玩?
宋晚秋把稿子裝進信封,寫好地址,貼上了郵票。
她把信遞給營業員,客氣的說道:“同誌,謝謝,辛苦啦。”
宋晚秋離開之後,營業員看到她信封上的地址。
“往省報的編輯部寄的?乾啥的?”
身後負責蓋郵戳的同事接過來:“字寫得不錯,是個有文化的人啊。往編輯部寄信,應該是投稿吧?”
營業員肅然起敬:“哎呀,還是個會寫文章的姑娘,咱們鎮子上的年輕人真有出息!”
油頭男鼻子嗤了一聲,覺得小地方的人真是冇見過世麵。
投稿就能過稿嗎?
還敢給省報投?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白白浪費郵票錢!
營業員敲了敲櫃檯:“你還發不發電報了?”
油頭男趕緊說:“發。”
“給誰發?啥內容?”
“給我媽。”油頭男說道:“就4個字兒,速彙十元。”
營業員冷笑:“喲,城裡人自己都養活不起,還管老孃要錢呢!”
油頭男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再也張狂不起來。
他交了電報錢,逃一樣的離開了郵局。
郵局發生的事情宋晚秋不知道。
離開後,她下一站就是去送羊雜。
那個訂羊雜的小王家不難找。
鎮子中心一個小院子,幾間青磚大瓦房。
宋晚秋走到院門口,就看到院裡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少婦。
她拿著個蒲扇,不停的扇風,臉色不是很好。
看到宋晚秋,少婦抬起頭來:“你有事兒?”
因為是上門送貨,大夏天蒙著個臉有點怪。
所以宋晚秋就冇戴那個包袱皮,一張靚麗的臉露在外麵。
“王大哥在嗎?”
少婦臉色就沉了沉:“你找王小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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