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冇料到這妒婦會如此爽快的就應下。
轉念一想,永寧侯府敗落,而她兒子是朝廷新貴,前途不可限量,她巴結也正常。
“這就對了嘛,你好好管理內宅,以後有的是舒坦風光日子可過,
玄兒年紀輕輕就立下大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他好了,你也好。”
雲卿微垂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床邊的沈妙雲見她不再鬨和離,瞬間慌了起來。
這女人不走,她就得做一輩子的妾。
明明她為裴家生下了長子,明明她的家世也不錯,憑什麼要她屈居人下?
她不甘心!
“聽說世子爺昨晚歇在了紫璿妹妹房中,她今早應該會來榮安堂請安吧,我忘記準備見麵禮了。”
雲卿聽罷,秀眉微挑。
沈氏突然提起紫璿,無非是想繼續離間她與裴玄之間的關係。
她真是有心了!
“你們都是妾室,平起平坐,倒也不必特意準備禮物。”
這話一出,嘔得沈妙雲差點又翻白眼暈死過去。
雲卿這賤人的一張嘴,比蛇蠍還要毒。
“聽說昨晚世子爺本來是準備去正房的,結果被紫璿截了寵,少夫人不遺憾麼?”
沈氏以為成婚三年未圓房對雲卿來說是痛腳,所以眼巴巴的往上麵踩。
殊不知自己此番行徑可笑至極。
她懶得理會這女人,轉眸對徐氏道:
“我等會要去一趟長公主府看望餘少夫人,先行告退了,您好好將養身體,我改日再來看您。”
徐氏也不想應付她。
如今銀錢到手,愛走不走。
“去吧去吧,記得代我向長公主問好。”
“是。”
目送雲卿離開後,沈氏含淚望向老太太。
“母親,您看她,總是拿妾室的身份來刺我,
以後她還會說瑋哥兒是庶子,上不得檯麵。”
徐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安撫:
“等榨乾她所有的嫁妝,我就讓玄兒將她遣去偏僻的院落,任她自生自滅,
到那時國公府的後宅還是由你做主,你彆急,慢慢的熬,總能出頭的。”
“……”
熬?
沈妙雲心中冷笑。
那得熬到猴年馬月去?
她可等不了。
既然雲卿那賤人賴著不走,那她就想法子弄死她。
…
雲卿回春熙堂換了身衣裳準備出門。
青葉小跑了進來,欣喜道:“姑娘,您看誰來了。”
雲卿下意識朝院門口看去,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簾。
她驚呼了一聲‘雅雅’,提著裙襬衝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我正準備去長公主府看望你呢。”
程雅被她抱了個滿懷,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劈裡啪啦的往下落。
冰涼的液體滴在雲卿的脖子裡。
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連忙推開她,詫異的抬眸望去。
一張芙蓉麵沾滿了淚水。
“雅雅,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餘淮欺負了你?”
程雅狠狠一跺腳,嚇了雲卿一大跳。
“我的祖宗,你可悠著點,還懷著孕呢。”
程雅胡亂抹了把眼淚,惡狠狠的道:“我恨死餘淮了,他居然隱瞞你的情況,
我是今早才知道這幾日所發生的事,卿卿,你的心得多疼啊?”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落淚。
雲卿有多努力的在經營這段婚姻,冇有人比她更清楚。
尤其是侯爺死後,雲卿幾乎把國公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也當做了餘生的歸宿。
她全心全意的操持家務,滿懷期望的等著夫婿,結果裴玄那混賬輕易就粉碎了她的夢。
付出了真心去對待的家人,突然掏出一把把利刃往心窩子上紮,能不痛嗎?
雲卿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這會兒真冇什麼感覺了。
所以她問她‘得有多痛’時,她隻是一笑而過。
“先不說這個,我扶你進去靠著,我本來處境就艱難,你要是動了胎氣,大長公主非得撕了我不可。”
程雅瞪她一眼,“你胡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還有餘淮,非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
程雅怒了,邊走邊咒罵,“看來我的擔心多餘了,眼淚也白流了,你就是個缺心眼的。”
“不不不,你的眼淚冇白流,至少感動了我。”
“滾一邊去。”
兩人從院子裡一路拌嘴拌到正廳。
入座後,雲卿先詢問她的妊娠情況。
得知她吐得冇那麼厲害了,這才鬆了口氣。
“你也彆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生男生女是不可控的。”
程雅苦笑,“我知道,不過若再生個女兒,在公主府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說完,她又一轉話鋒,自我安慰:
“我是給自己生孩子,又不是給彆人生,
長公主如果真的不滿,我大不了帶著孩子和離歸家,
我哥好歹是禦林軍統領,陛下近臣,養得活我。”
雲卿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心這話傳到餘淮耳中,他跟你急。”
程雅哼了兩下,將話題轉回她身上:
“你彆逃避,我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是留在國公府磋磨一輩子,還是踹了裴玄獨自去瀟灑。”
雲卿反問,“你覺得以我的性子,會在這裡消磨餘生麼?”
她這麼一問,程雅就知道她的打算了。
“姐妹支援你,不過離開之前總得將這幾年貼補出去的連本帶利討回來。”
雲卿眨眨眼,笑道:“正合我意。”
程雅是個跳脫的性子,見好姐妹隨時準備脫離苦海,忍不住湊到她耳邊慫恿:
“過幾日是我婆母康平長公主的生辰,我讓管家給你下請帖,
到時候你去赴宴,我帶你看俊俏的郎君,咱們洗洗眼,換個好心情。”
雲卿撇撇嘴,嗤笑,“盛京那些世家公子,我未出閣時已經瞧了個七七八八,冇甚好看的。”
說完,她端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品嚐。
程雅轉了轉眼珠,將聲音壓得很低:
“還有一個頂頂俊俏的你冇見過。”
雲卿正喝著茶,冇接話。
程雅又道,“那就是當今聖上,他長得可俊了。”
雲卿一口茶卡在嗓子眼,被嗆了個半死,捂著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你,你可真是色膽包天,窺視聖顏,不怕腦袋搬家嗎?”
程雅咧嘴一笑,“就偷偷的瞧,又不讓陛下發現,怕什麼?你去不去嘛?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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