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威~武~”“威~武~”“升堂!”
驚堂木落下,循聲望去隻見案首坐著一身穿青色官服,頭戴銀塊裝飾烏紗帽,身高七尺的中年國字臉男子。
這般容貌端的是一個威嚴正首。
“誒,崇兄。
你們科舉是不是還要看長相啊?
你這般文弱模樣能行嗎?”
林曉諜一時不犯賤嘴癢癢。
這話問得讓舒崇難得翻了個白眼。
可把林曉諜笑壞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笑了。”
在人群的另一邊,龍芍與木小珠也正看得起勁。
“阿珠~小珠珠~怎麼樣,出來玩開心嗎?”
“嗯!
開心的!
不過我們估計不能看很久的,娘買東西很快的。”
“這你放心,乾媽今天要買的東西可多了,我心裡有數哈~我們專心看斷案。”
龍芍早就偷偷施了個捉弄人的小法術,尹蝶今天的購物之旅大概會誤會多多,困難重重。
果不其然,市集上的尹蝶托乾女兒的“福”,先是錢袋差點被偷,又買到酸了的豬肉,扯了一通脾氣,後還在回家路上崴了腳。
“安靜!”
官老爺姚縣令一聲令喝。
“堂下之人是何許人啊?
所犯合何事?
如實招來!”
“不不不,我冇有啊。”
中間的獵戶老李激動地首起了身子。
“老爺明鑒啊!”
左側老婦秦嫂一個勁磕頭。
“安靜!
據本縣令所知,是你在樹林裡看見了一男一女的屍體?”
姚縣令指著獵戶老李問道。
“是是是!
我當時正好打獵完要下山,在山下的樹林裡看見他們,然後我馬上就來報案了啊!”
“那你又如何得知這二人的身份?
莫不是你就是凶手,想要藉著報案的名義給自己洗脫嫌疑?”
“不不不,冤枉啊!
那男的就和我是同村的人,我們,他秦嫂,你也知道吧,我們都認識!”
“是,大人,我們,我們真的都是一個村的。”
婦女秦嫂趕緊回答。
“那你又如何解釋那女子屍體的身份?”
“這,這……”“還不速速招來!”
“大人,大人,我去她那兒玩過,我是花了銀子的啊!
我知道她是風花樓的小玲!”
獵戶老李急急忙忙的地全招了。
“好你個色鬼,老孃在家帶孩子,你花錢去逛窯子!
狗東西,看你回家我不打死你!”
後方人群中突然擠出一箇中年婦女,叉著腰大聲吼著。
周圍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獵戶老李聽了這話,身體伏得更低了,甚至隱隱地還在顫抖。
“安靜,安靜!”
驚堂木再次落下。
“你說你是打完獵下山。
可你報官的時侯乃是大清早。
莫非你在那山上住了一整晚?”
“是,不是!
我在那山上住了兩晚。”
“胡說!
你說你在山上住了兩晚?
可你報官前天山中剛下了暴雨,山上泥濘不堪,你如何去打獵?
就算第二日山上的路尚可行走,你又為何不是第二日下午返回,而是第三日才下山?
如實招來!”
驚堂木又一次落下。
“莫不是先逛了窯子後上的山,都不知道下了雨哦~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不乏起鬨鬨事之人。
“這人類真奇怪,人命關天的事竟會這般起鬨。
真不是好東西。
還有,窯子是什麼?”
龍芍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木小珠。
“窯子就是青樓。”
木小珠滿臉羞紅。
見龍芍仍然不懂,木小珠隻好繼續解釋道,“在那裡,會有女子用自己的身體和才貌來接客,然後活下去。
但,也有活不下去的。”
“聽著是個自食其力的地方。
那為什麼感覺那些人這般討厭那個地方。”
木小珠趕緊捂住了龍芍的嘴。
“不是的。
她們不在乎清白,不管是青年才俊,還是己經有家室的男人,甚至是患有花病的人,隻要用錢都能對她們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龍芍雖然並冇有特彆理解,但是也知道了窯子是個是非之地,那定是一個瞭解人類,解開人和海界誤會的絕佳之地,她定要去一探究竟。
“不不不!
大人,大人!
我報官前天的確下了雨。
但那是下午纔開始下的雨啊。
我是一早上就上山了。
這,我家婆娘可以作證啊!
或者風華樓的如娘也能作證我冇去!”
獵戶老李說罷就拚命磕頭。
“宣!
獵戶老李妻子和風華樓如娘。”
獵戶老李家媳婦就在人群中,當場衝上堂前,給了老李一巴掌。
然後,跪在地上,回道:“大人,民婦作證,咱家這貨的確是出門上山了三天!
而且咱家和那死了的一家平日裡處得跟親戚似的,這街坊鄰裡都知道,咱家真是好人家,獵到好東西都會給大家分點的。”
“謔!”
大家都被嚇到了。
“嘖嘖嘖,娶妻娶成這樣真倒黴。”
林曉諜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
“娶妻當娶賢,我覺得那位大娘是為獵戶好。”
舒崇試圖糾正林曉諜的想法。
“喲,就你清高,哼。”
林曉諜隻當舒崇剛剛故作擺了個聖人模樣,然後賊兮兮地湊近舒崇的耳朵說,“誰不是男人,男人都要麵子~你跟我裝什麼~”這次舒崇連一個白眼都不想贈給林曉諜了。
“哇,這個大娘好生厲害!
我支援她!”
龍芍拍手叫好。
“嗯,我也覺得那個大娘是對的!
我娘也告訴我,花心的和不顧家的男人要不得呢。”
木小珠認真地說著。
冇過多久,隻見一位貌美嬌嬌的女子到了堂上。
“堂下可是風華樓如娘?”
姚縣長問道。
“回大人,正是小女子。”
“本官問你,你旁邊這男子可是你的恩客啊?”
“回大人,是的。
小女子認識他,是附近村子裡的獵戶。”
“那最近他可有去你那裡?”
“回大人,他有些日子冇來了,說是最近冇有獵到好貨,來不了的。
他上次來大概是是半月前了,當時他說要獵到大東西纔來見我們。”
如娘一五一十的回答著。
“是啊是啊,大人。
我真的隻是下山的時候看到了那兩人躺在林子裡,他們的死和我沒關係啊。”
獵戶老李急忙再次撇清著。
“好你個冇良心的壞傢夥!
竟然獵到了好東西都不先顧著我們自己家,滿腦子就隻想著去那種煙花之地尋歡作樂!
你……哎呀,我這輩子咋就這麼命苦哇!”
老李媳婦突然情緒崩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旁觀的人們見狀,也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位大娘可真了不得啊!
她是想藉由哭訴來博得大家的同情,好讓縣長相信她丈夫是無辜的吧。”
舒崇不禁感歎道。
一旁的林曉諜聞言,好奇地追問:“何解?”
舒崇分析道:“首先,家有這麼一隻凶悍的‘母老虎’鎮著,想必獵戶老李平時對待他妻子一定是尊敬的。
而且,老李也不應是膽大妄為的人。
這樣一來,他應該不會輕易拿刀去傷害彆人纔對。
再者,剛纔這風花樓的如娘作證過程中,老李媳婦並冇有打斷,而是看著縣長接受如孃的說辭後才突然發作,這說明這位大娘並非蠻不講理,反而是很會察言觀色。
而且,大娘強調自己命苦,也是告訴縣長她家並不富裕,少不了獵戶老李這麼重要的存在。
同時又說,他們家對村裡的人都很親近,又讓老李涉嫌行凶作案的可能性自然小很多了。”
“有理。
不過我也有問題,你怎麼能確定這獵戶老李的一切不是偽裝呢?
萬一他背地裡就是大惡人呢?”
林曉諜追問道。
“這,你也有理。
其他證據尚未登場,我們繼續觀案吧。”
舒崇答道。
“夠了!
這裡豈容爾等喧嘩!”
驚堂木重重落下。
“此案己審一時辰,先暫停半炷香。”
“嘿,我可等不了。”
說罷,林曉諜便從懷裡拿出一個木碗,吆喝道:“下注了啊,下注了!
這狼心狗肺的獵戶老李究竟是不是凶手,下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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