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行至今已有二十餘萬載,見過無數宗門、走過無數王朝,卻從未遇見過如此美好的世道,短短百餘年,他們不僅以極快的速度重新構建了秩序,甚至和諧氛圍比之百餘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淵依舊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平淡道:“越是穩定的秩序,就越是建立在極致的混亂之上,若是冇有無數先驅者的鮮血,這顆星辰至今還會處於混亂之中。”
時繼道微微頷首。
他長袖一揮,兩人再次消失。
再次出現是在一片極為廣袤的曠野之中。
曠野中密密麻麻樹立著無數墓碑,一眼望不到儘頭。
一位衣著得體的女子手拿小紅旗,領著一大群人徒步走來。
“大家看到的這些墓碑都是為在至暗時代重建秩序的人族英雄所立,他們很多都是靈氣復甦以來的第一批覺醒者,可更多的卻都是完全冇有覺醒的普通人,為了心中正義,他們悍然向魑魅魍魎拔劍,撥亂反正,最終慷慨赴死。”
“如今,這座四麵環海的大洲再也無人居住,所有為人族未來、為心中正義犧牲的戰鬥英雄都葬在這裡。因為至暗時代最大、也最具有轉折意義的戰役就發生在這,這一戰,將整個大洲完全夷為平地,先輩們傷亡慘重,卻也殲滅了最大的魔道勢力,這一戰的勝利標誌著仙道時代曙光的到來。”
“很多墓碑都刻有這些英雄的姓名以及他們為仙道秩序構建所做出的貢獻,可更多的是連名字都無人知曉的無名英雄……”
時繼道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墓碑,緩緩躬身行禮。
這些墓碑對他而言並不冰冷。
他用雙眸記下了所有人浴血奮戰的畫麵,也知曉每一個人的姓名、生平。
陸淵靜靜的看著時繼道對這些墓碑行禮。
直至對方起身,他纔開口道:“看來他們已經替你找到了正確的道。”
時繼道微微點頭。
“是啊,我悟道二十餘萬載卻不及他們這短短的數十年。”
“可知他們為何能重構秩序?”
“人人都反對不公、人人都嫉惡如仇、人人都心有大義,他們眼中除了自己,還有眾生、還有後世子孫。”
“你的道與他們的道有何不同?”
“我反對不公、我嫉惡如仇、我心有大義……”
說到這,時繼道對陸淵行禮拜謝。
“多謝前輩指點。”
他已然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明顯又多麼簡單的錯誤。
陸淵卻並未接受他的謝意,而是道:“因你的道與一個人很相似,我隻是將他的道展現在你眼前,對與不對,全由你自己感悟。”
“哦?”時繼道眼神中閃過詫異之色,他萬萬冇想到前輩用來指點自己的隻是彆人的道。
那前輩自己呢?他走的何道?
不過這個問題他冇有貿然問出口,轉而問道:“不知對方是?”
“一位夫子。”
時繼道目光更顯詫異,就算是儒家之人,走上修行之路後一般都會被稱為大儒,夫子這個稱謂通常隻用在凡人教書之人身上。
他不由得問出了口:“這位夫子是凡人?”
“是。”
心中猜想得到印證的時繼道頓時對陸淵口中的夫子心生敬意。
“不知這位夫子如何稱呼?又是否尚在人世?”時繼道繼續問道,若有機會他想去拜訪這位夫子。
可陸淵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
“我隻知曉他姓李,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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