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趙啟明扭過頭,大吃一驚:“七件?”
“灌公子說魏其侯有一套八件的茶具,灌將軍十分羨慕,但不能和魏其侯相提並論,於是就勉為其難的拿走了一套七件的茶具。”錢管家如實相告,但連他老人家說到這裡也是無奈。
顯然,灌英那傢夥都臭不要臉到騙到老管家那去了。
真是冇下限啊。
“那我回頭一定跟他要二十塊冰磚!”趙啟明咬牙切齒,不過咬完之後他又想起了自己口腔的顏色,於是重新拿起銅鏡,一邊打量一邊問:“對了,京城中現在對白瓷的評價怎麼樣?”
“大量青瓷滯銷,稍有身份的富貴人家,都在等著下一批白瓷。”錢管家說到這裡心情十分不錯,但老頭不願意表露出來,仍然一副趙啟明不要驕傲的樣子:“最近也有許多人來詢問。”
“問下一批白瓷什麼時候出來?”
“老臣散佈了一些訊息,說白瓷很快就有新的作坊,到時候的產出,足以供應整個長安城。”錢管家捋了捋鬍鬚:“這樣一來,不僅是官宦人家,就算是稍有身份的人,也打起了主意。”
趙啟明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啊,以前隻有托關係才能從我這找到白瓷,可能找上我這條關係的畢竟是少數人,咱們的瓷器要麵向更多人,就必須讓人知道,白瓷是很多人都可以買到的。”
“另外,不知庫房中所剩其餘一百件白瓷,小侯爺打算如何處理?”
“等過幾天放出去,就在李老闆長安城的鋪子裡賣。”趙啟明釦著自己的舌頭,口齒不清的說:“一方麵是讓人知道以後瓷器在哪買,同時也是為了在第三批瓷器問世之前保持適當熱度。”
錢管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了,新作坊建的怎麼樣了?”
“從西鄉亭伐來的木料已經運來了,現在工地上已經築基完成,有了雛形。”錢管家說到這裡,想起什麼,朝趙啟明問:“最近有很多鄉親圍在工地四周議論,老臣宣佈了招工的訊息。”
“大家的反應呢?”
“很高興,尤其是那些本就想學手藝的年輕後生,很多都開始找人打聽。”
“那就好。”
錢管家點了點頭。
趙啟明忽然放下鏡子,扒開嘴巴,朝錢管家問:“您看我這舌頭是不是綠的有點嚇人?”
錢管家還真被這吊死鬼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老管家畢竟是老管家,跟著老侯爺捅過馬前卒,砍過夥頭兵的人物,很快就恢複鎮定,然後縷著鬍鬚說:“小侯爺是該少吃些刨冰了。”
“我哪知道那些果肉染色這麼厲害,這才兩天的功夫就給我搞成這個樣子。”趙啟明失落的放下手,撇了撇嘴說:“不過把刨冰當水喝也的確不是個好習慣,看來以後是得少吃一點了。”
“合該如此”錢管家笑著點了點頭。
正午。
清風吹向農田,金黃的小麥如同海浪般起伏。幾個正在通渠引水的佃戶直起腰來,向天空中張望。一隻孤雁飛過,在麥田中投下巨大的陰影,懶散的朝遠處飛走。
距離東鄉亭不遠的河邊,趙啟明正扛著魚竿,咬著果子,行走在河堤上。
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河堤有幾處塌方的地帶。許多碎石成為天然的台階,可供行人上下,逐漸成為通往河邊的捷徑。
趙啟明熟練的走了下去,頂著烈日在河邊行走片刻,最終停在了一顆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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