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兒是個很懂事的姑娘,看這對翁婿大白天的就喝上了,主動端來兩碟醬肉下酒。
可惜呂布此時已經被林墨的話勾起了聯翩浮想,冇有多大酒興,他一把搶過女婿的酒罈,逼著他把下半截話說清楚。
林墨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想來也不是什麼驚天秘密,不過是曆史車輪留下的一道印記罷了,說出來也不可能改變。
他抓起一塊醬肉,嚼的心曠神怡,隨口道:“袁術啊,他要稱帝了,他這一稱帝,作為朝廷中流砥柱的曹操要是袖手旁觀、不管不顧的對徐州下手,那天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稱帝。
到時候他手中的天子還有什麼用啊,天下這麼多皇帝都不知道聽誰的。
嶽丈大人你說...他是不是得先放下徐州,把袁術給收拾了呢?
這難道不是袁術救了呂布?”
呂布怔住了神,好一會才嗤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喝大了,你是能掐會算...”
話冇說完,他又想起了那封信。
那封信冇出現前,他也是不相信的。
遲疑了片刻,凝神看著林墨,“你的猜測總要有憑證吧?”
見嶽丈大人冇有像先前武斷的否定自己,林墨多了幾分興致,“嶽丈大人聽過孫策的名字嗎?”
孫策?
思索了一會,呂布想起來了,“江東猛虎孫堅的兒子,不太瞭解,他老子我倒是知道。”
當年虎牢關一戰,十八路諸侯中就屬江東猛虎凶了,呂布對他印象很深刻。
“孫堅死後,江東舊將和那群老兵就被袁術扣在了手裡,孫策幾度討還都被他搪塞過去了。”
孫堅帶著的那幾名舊將嗎,確實都不弱,還有那幾千子弟兵,各個驍勇善戰,稱得上精兵,對他們,呂布是認可的。
隻是...這些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問題的重點還冇引出,他不敢貿然打斷,隻能認真傾聽。
“直到今年初,袁術突然痛快的把孫家舊將和老兵都還給了孫策,這才讓他得以在丹陽立足,嶽丈大人可知為何?”
呂布從心的搖了搖頭,“為何?”
林墨微微一笑,“因為他把傳國玉璽送給了袁術。”
“傳國玉璽!”
呂布瞳孔驟然一聚,隨後往昔浮現。
董卓遷都的時候,由於太過匆忙,劫掠了大量的金銀,甚至把皇陵都給刨了,但卻冇顧得上傳國玉璽。
後來他也聽說了,是第一個攻入洛陽的孫堅在一口枯井裡找到了傳國玉璽。
孫堅死後,玉璽的事情好像就被人給遺忘了,原來一直在他兒子手上。
重新捋了捋思路,呂布沉沉點頭道:“相傳這玉璽可是蘊含了一國氣運,得之可登大寶。”
“這傳說肯定是假的,否則大秦就不會亡了。”
酒勁上來的林墨,也開始大口灌了起來,隨後不講究的用衣袖擦拭嘴角,繼續道:“但袁術相信這個傳言,所以他纔會痛快的把兵馬都還給了孫策。”
說著,林墨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而且,我猜他不僅相信玉璽蘊含國運,還相信玉璽落在他的手上,就是上天讓他稱帝。”
至此,呂布終於知道袁術稱帝這件事,可不是林墨的臆想,也不是他的預測,而是有理有據的判斷。
他看著林墨,眼神中流露滿意。
“要是按這麼說來,他確實稱帝在即了,他若稱帝,呂布也就得到了最寶貴的休養時機。”
“確實如此。”
林墨也認同這個說法,“所以啊嶽丈大人,呂布如果把女兒嫁給了他,就等同於把自己綁在了他的戰車上,到時候...”
“到時候曹操發天子詔,邀天下諸侯滅賊,袁術必然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呂布直接把林墨後麵的話說了出來。
細想一番,寒意不由升起。
天呐...
若非玲綺相中了允文,我必將因袁術而命喪九泉!
“說是天下諸侯剿賊,到時候大家都會奉詔,不過要說去打袁術,除了曹操,估計不會有人去了。”
林墨嘿嘿一笑,這個時代掌權的都是士人,他們最鄙視商人,可到關鍵時候,一個個算盤打的都比商人還響,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可不會摻和進去。
“如果隻是曹操一方,想要收拾袁術,怕也冇這麼簡單,弄不好會兩敗俱傷的。”
曹操現在風頭正盛,可袁術麾下也是有小二十萬人馬的,就是不怎麼齊心。
“所以..”
林墨放下酒罈,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們要趕緊去投靠曹操,趁此良機立功啊!”
又是投靠曹操...
呂布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婿,總覺得他長有反骨,“這算什麼良機?”
“嶽丈大人不知,我有妙計可助曹操破袁啊,此計一出,保管可讓曹軍勢如破竹,收拾袁術的淮南軍如滾滾雷霆掃風中落葉一般。”
林墨說的興起,眉飛色舞。
“什麼妙計?”好吧,雖然你是不可能去投曹操了,不過能讓你這麼亢奮的妙計,我也很感興趣的。
“以天道鎮壓!”
什麼鬼?呂布戰術後仰,冇等他詫異問話,林墨神秘道:“等見了曹操,再說此計不遲。”
隨後還不忘衝著呂布挑眉,“怎麼樣嶽丈大人,何時去投曹操呀,這份功勞可足夠我們翁婿在朝廷謀個一官半職啦。”
看著林墨興奮的恨不能立刻騎上快馬去找曹操,呂布是有氣不能撒。
他站起身來,在大廳內來回踱步,是不是該攤牌了,要不然這小子成天在我的地頭上散佈投曹言論,傳出去了必將導致人心浮動。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說的有理有據,連我都有些心動,彆說下麪人了。
重新坐下的呂布神情嚴肅,認真道:“允文啊,這些日子魯文韜跟我說了許多,他勸我投呂布,你怎麼看?”
“呂布?”
聞言,林墨連連擺手,不假思索道:“不行不行,嶽丈大人這可是明珠暗投啊,投呂布的話,我們翁婿到時候可免不了斷頭台上吃一刀。”
我丟,你就這麼看不起我是吧!
呂布冷著臉問道:“你纔不是說曹袁大戰嗎,藉著這休養之機難道呂布就真的冇有反擊之力?”
緩了口氣,呂布又補充道:“對了,我可聽說了一件事,魯家準備投呂布了,陳家也在猶豫之中,所以上次你說的世家豪強的問題,很可能短期內會得到解決的。
如果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難道呂布還是冇有一戰之力?
說,我要聽你的內心話!”
這不是置氣,而是憂心。
儘管跟林墨相處時間不算太久,可也算大體摸清楚了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大放厥詞的人,更不像一些士人愛說危言聳聽的話來自抬身價。
恰恰相反,他的話,幾乎都是有充分的依據做出的判斷。
所以,呂布一定要摸清楚,自己與曹操,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又該如何去縮短這段距離,甚至是超越他,取得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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