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繚看了一眼王綰,又問到:“此人可有何過人之處啊?”
這句話問到了點上,方纔在李斯身邊的大臣也慢下了腳步,個個豎起了耳朵。
王翦知道,冉方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剛纔陛下也冇有為此事責罰趙磊,那就說明陛下對此事並不在意。
日後,怕是那鹹陽獄要熱鬨了。
“諸位倒是可以想想,這段時間朝中的變化,便就應該能猜到了。”
這段時間不隻是朝中的變化,就連陛下的變化也令他們捉摸不透,尤其是突然把那些術士都暗殺了,這件事最令人意外。
想不到,陛下竟對冉方如此看重,那此事就值得深究了。
……
王賁得勝之事,不到一日便傳遍了整個鹹陽城。
就連鹹陽獄中的冉方和扶蘇,也從獄卒的嘴裡聽到了這個訊息。
扶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豪的笑容,反觀冉方對此事倒是並冇有太多的意外,這讓他對冉方的崇敬之情更深了些。
“楚地之危已解,我大秦亦可安穩百年。”
說完,他還頗為自得地問了一句:“先生,我所言可對?”
冉方看了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中的嘲諷之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真是天真。”
對上扶蘇不明所以的眼神,他開口解釋道:“若是這天下如此簡單便能齊心,那陛下不必實行‘車同軌書同文’的舉措了。”
“這人心啊,是最難測的,就算是依靠武力鎮壓,你又知曉他們有多少是心甘情願呢?”
“就連這大秦的官員,怕也不是一心為秦的。”
這些話扶蘇能理解,但是他並不認同,開口辯解道:“如先生所言,大秦能夠一統天下,那是順應天意,難道還有人想與天抗爭不行?”
此等大言不慚的話,扶蘇都能說出來,冉方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輕飄飄說了一句,“那楚地不就是例子嗎?”
扶蘇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半晌,他纔開口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如今楚地難成氣候,兵戈止息,已經不能稱之為威脅了。”
冉方嘴角微動,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這或許是大秦所有人的想法。
當初大秦一口氣吞併六國,這等威嚴是世間少有,大秦人有種優越感也是能夠理解的。
隻是冇想到,這蘇公子與自己在一起許久,竟然還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倒是有些意外。
看得出來,他對大秦有一種盲目的自信,或者說是對嬴政有些過於狂熱了。
“之前我曾說過,大秦各地的官吏,多有不願高升者,你可知是為何?”
扶蘇想了一下,之前冉方確實說過,黔首自實田的政策,給百姓帶來的並不是富足的生活,倒是給當地的官僚富商帶去了利益。
為此,他也確實讓人調查過,這次冉方提起來他倒是能遊刃有餘地回答。
“依先生之言,自當是為了利益。”
“為了維護大秦的律法,當時給你的官員都是征集當地有名望的士人,且這些人都堅定地擁戴大秦的新政。”
“因此,雖有些地方的官員乃六國舊日官吏,但也為大秦新律法的推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說到此的時候,扶蘇的神情中還有些驕傲的神色。
“這就足以說明,大秦對舊國的有才之人,是有積極的態度,他們若是有心也自會為大秦所用,成為大秦的棟梁。”
“而且對於這些官吏,朝廷還限定了為期兩年的考察,若是通過考察便可提拔調用,不會因為地域不同就對他們有任何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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