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那扶蘇便是陛下眾多兒子中,唯一有軍功之人,立為儲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扶蘇神色有些尷尬,他冇想到冉方說到自己的時候,總是不離“迂腐”二字,他倒是覺得自己隻是受儒門的影響多了些,但真不至於什麼都以儒門為先。
但是聽到冉方說父皇要送自己到北疆的時候,他有些不相信的,也顧不上計較冉方言語中的不敬了。
“北疆?”
“為何是北疆?”
冉方點點頭,語氣十分悠閒地說道:“隻能是北疆,因為北疆有蒙恬。”
“這麼多年,扶蘇一直以儒為尊,與朝中不少大臣的觀點都相反,這些大臣也不可能真心實意地支援扶蘇。”
“而蒙家世代忠良,加之那蒙恬也算是扶蘇公子的老師,對於扶蘇公子上位也大有裨益。”
“陛下已經一統六國,那麼他下一步的計劃必然就是對付北方的匈奴,到時候扶蘇公子去了北疆,軍功是跑不了的。”
“陛下的這個想法還是好的,隻是現在卻不是最佳的時機。”
聞言,扶蘇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冉方是打算再誇讚父皇幾句的,卻冇成想話鋒一轉來了這麼一句!
“為何?”
冉方看著扶蘇淡淡一笑。
“現在大秦徭役繁重,黔首自實田更是讓百姓雪上加霜,也加速了百姓反抗的速度,還有修長城、建皇陵增加了天下萬民的生活負擔。”
“你說若是有機會他們會不會自己謀一條生路?”
扶蘇愣住了,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尤其是冉方說的黔首自實田,這個政策難道不利於百姓嗎?
讓百姓擁有自己的土地,然後向政府報備,然後依此征收田租,難道他們不應該更加擁護大秦嗎?
“先生,這政策是利民之策,為何會讓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呢?是不是你說錯了?”
冉方上下掃視了一眼扶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是這鹹陽城中的貴族,家中又是做生意的,自然不會明白底層百姓的疾苦。”
“你可知道,有多少官員拿著自己手中那小小的權力壓榨百姓,又有多少官吏對百姓之事各種搪塞,不願高升?”
“底層的百姓生活艱難,上層的貴族不食肉糜,朝中的官員又怎麼能真正知道百姓的憤恨與不平呢?”
“這種差距越來越大,勢必會引起百姓的反抗。不僅如此,還有六國餘孽虎視眈眈,他們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定會找準時機給大秦致命一擊!”
“現在的大秦,要不是有陛下的餘威鎮壓,想必他們早就想要動手了。”
冉方的一番話,讓扶蘇遲遲迴不過神來。
確實如冉方所說,他深居宮中,對於天下百姓疾苦冇有切身的感受。
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有些憤憤不平,覺得冉方所言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些。
“若真如先生所言,這天下危已,那陛下幾番巡遊豈能不知?”
“陛下怎能坐視天下大亂而無動於衷?”
冉方坐在自己的床上,都準備歇息了,聽到扶蘇來了這麼一問。
他歎了一口氣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似在嘲笑扶蘇的天真。
“既知陛下巡視,那些舊貴族豈會在陛下麵前顯示自己的野心?難道是怕自己死太慢?”
扶蘇表情有瞬間的呆滯,隨即反應過來冉方是什麼意思,表情有些尷尬。
坐在床上的冉方冇有看到他的表情,接著開口說道:“記住一句話,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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