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讓你做主的,隻是這犯人嘴硬,大夥實力有限,撬不開他的嘴,隻怕明日無法跟順天府交代,此事程狗兜不住,肯定得跟你這提牢說一聲。”
“管他順天府作甚?”
韓江的火爆脾氣上來罵道:
“一幫貪官汙吏,自己的爛事自己不辦,還要拉我們天牢下馬,給他們臉了!”
“不必理會他們,若有意見,明日讓他們來找我!”
“以後這類事情,我們天牢不管,獄卒的職責是看押囚犯,不是幫他們屈打成招!”
韓江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
“我代諸位同僚,謝過韓兄!”
張武真誠的躬身作揖,不隻替眾人道謝,也替自己道謝。
趕上小韓這種有背景的愣頭青,那是大夥的福分,以後牢裡少些冤案,錯案,眾人心裡都能好受些。
韓江趕忙將張武扶起,有感而發說道:
“嗨,武哥兒你太客氣了,我好歹也要當一任提牢官,總要為大家做點什麼,打錢下不去手,但讓我伸張正義,心情還是挺舒爽的。”
韓江哈哈一笑,而後麵色驟然變冷說道:
“武哥兒你足智多謀,那常遠敢犯到咱地頭上,順天府不收拾他,我們也得想法子狠狠修理他一通,出一口惡氣!”
“韓兄你放心,正義是一道光,照不亮他順天府,卻能讓我們天牢偶爾發一次光。”
張武心裡冷笑著,腦中早已有了法子。
韓江點頭說道:
“武哥兒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
“韓兄你等著看好戲便是。”
張武笑眯眯應著,將韓江送走,來到關押莊稼漢的牢房外。
常年下地種田的人骨頭就是硬,被大刑伺候了一通,還能靠牆坐起來。
張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開口說道:
“事情的真相,我們大家都清楚,隻是威武將軍勢大,我等賤籍獄卒惹不起,還請見諒。”
莊稼漢靠牆閉著眼,麵色冷淡,不屑於跟這些顛倒黑白的獄卒多言。
張武接著說道:
“明日升堂,你隻管講出事情的真相,不論堂上如何動刑,如何打你,你都要咬牙堅持住,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莊稼漢動容。
張武平淡說道:
“隻要你不招,認定事情是常遠做的,判官無奈,便隻能將他收監。”
“到了牢裡——”
“我還你一個公道!”
囑咐完莊稼漢,張武又將值夜的周鐵柱喊來,叮囑道:
“鐵柱,今晚你辛苦一點,不要巡牢,隻看著他,直至明日升堂。”
“看著他?”
周鐵柱往牢裡看了一眼,投來疑惑的眼神。
張武點頭說道:
“不是怕他自殺,而是怕有人買死,你要看緊了。”
周鐵柱嘴巴張了張,麵色一正應道:
“武哥兒你放心,今晚我不睡了,不會讓其他同僚接近他。”
張武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最近這批新來的獄卒,人心不齊。
難免有人利慾薰心,不懂規矩。
那威武將軍絕不是傻子,當官的都知道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不給牢裡使銀子,那便有可能私下使壞。
又叮囑幾句,張武離開天牢,準備回家。
他是牢裡唯一不值夜的獄卒,並且大夥都冇意見。
他靠得不是自己鎮撫司總旗的身份,而是刑訊手段。
當年的刑獄二傑已是過去式,如今牢裡隻有“武閻王!”
不過張武並冇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城南一個臟亂不堪的小巷子裡,人稱“乞丐巷”。
身穿公服,在這些地方閒逛,那就像縣太爺巡鄉,百姓如同老鼠見了貓,要大肆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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