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到要向韓山透露買死之事,容易不打自招泄密,這纔沒去。
“原來是韓公之孫,提牢大人你快坐。”
“不敢不敢,在武哥兒麵子我哪敢稱大人?”
韓江苦笑著坐在太師椅上,隔著桌子抱拳說道:
“武哥兒,最近牢裡已經運行不下去了,你是老人,必定知道癥結所在,還請不吝賜教。”
“這個嘛……”
張武做個請的手勢,與韓江對飲一口茶,笑著問道:
“韓兄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韓江肯定地說道。
張武點頭說:
“牢裡諸事不順,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大家的錯,主要是你冇有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
韓江一臉茫然。
張武解答道: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著天牢,你當然要學會——”
“打錢!”
張武猶記得前世電影裡有一句至理名言:
“你不拿,我怎麼拿?”
“我不拿,耿專員怎麼拿?”
這句話放在韓江這裡,同樣管用。
司獄不拿,提牢也不拿,上頭的人怎麼拿?
冇像司獄一樣直接免職,那是看在你爺爺的份兒上,不然早讓你滾蛋了!
天牢裡的內幕,韓山作為刑部侍郎,肯定一清二楚。
但他作為長輩,總不好直接教自己孫子貪汙。
乾脆推到張武這裡來,讓他給韓江上一課。
“打錢?”
韓大少當即呆滯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打錢打錢,自然是打出來的錢。
打誰?
當然是打囚犯!
往死裡打,往狠裡壓榨,不給錢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韓江自小立誌要當一個好官。
他心裡發過誓,我若主治一方,必定清正廉潔,絕不貪腐。
我的治下,一定路不拾遺,百官愛民。
可這才踏入仕途,經過科考,補了提牢官的缺,便被人教唆貪汙斂財,他心裡怎麼能不震撼?
“武……武哥兒,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韓江有些結巴不敢相信地問道。
張武無奈搖了搖頭,有心想勸你還是彆當官了,真不是那塊料,到頭來害人害己。
“韓兄,自古以來,不論哪個行業,都有自己的運行規則,牢裡打錢是鐵律,非人力可以逆轉,誰破壞這個自然規律,要麼走人,要麼昇天!”
“昇天?”
韓江驚愕。
張武無奈解釋道: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韓江悚然。
張武說道:
“不論你再怎麼勵精圖治,過兩年,牢裡還是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獄卒勒索財物,廚頭剋扣糧食,牢頭壓榨犯人。”
“屆時你還像現在這樣不懂事,那便是與牢裡所有獄卒作對,上頭收拾你,下麵把你架空。”
“再惹得狠了,斷人家財路,獄卒們養不活家人,生病冇錢看,家中死了人,豈能不報複你?”
“……”
韓江毛骨悚然。
過去好半晌才喃喃說道:
“那我除去貪腐,與獄卒們同流合汙,便冇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
張武出主意道:
“你找個懂規矩的司獄,把所有權利下放給他,一切事情都讓他來辦,你置身事外,安心當你的木偶,不收禮,也不管事,混完你的兩年提牢官,讓家裡使勁,調走便是。”
“這……”
韓江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講不出口。
我入仕是來大展拳腳的,要發揮我的雄心壯誌。
你讓我當縮頭烏龜,任憑自己權利被架空,什麼事都不管,與吃空餉有什麼區彆?
若是如此,憑我的家室背景,隨便乾點什麼買賣,還掙不到這點俸祿銀子?
“武哥兒,難道就冇有辦法讓我發揮一點胸中筆墨嗎?”
眼見對方這不開竅的樣子,張武隻得無奈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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