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介休範家這種玩盤外招的傢夥比起來,像是王家這樣的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道德標杆了。
自己家要是被介休範家盯上,那才叫操蛋,憑藉範家和關外韃子的關係。
完全可以鼓動關外韃子犯邊南下,然後他們趁亂殺掉劉家全家,吞掉劉家的家產,還可以將鍋丟給關外的韃子背。
千萬彆懷疑,範家絕對乾的出來這樣的事情。
因為範家就曾經這麼乾過,曾經寧化有商賈徐氏,朝中有靠山,在晉商之中可於介休範氏平起平坐。
但是,後來在一次韃虜扣關中,徐氏被滿門殺絕,介休範氏則是接收吞併了徐氏全部家產。
這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劉老爺有些驚慌的詢問自己突然開竅的兒子。
劉易握拳,語氣鏗鏘的說道。
“身處亂世,我家必須得有一隻武裝力量在手。”
“近來兒子聽說,流寇進山西了,地方為了自保可能都要辦團練,我家正好借團練為名,練一隻強兵出來。”
“到時候,不管是誰要動我們劉家,我們都能有反抗之力!”
劉易所言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實實在在有所憑證的。
洪承疇在崇禎五年春,在西澳連勝流寇數場,大獲勝利之後,流寇就開始往山西流竄了。
最近原平縣也都接到了風聲,街頭巷尾的人流明顯少了不少。
劉老爺沉思一陣後,點了點頭。
“好,等此事過去之後,為父就準備編練團練。”
劉老爺被劉易說動了,因為他再也不想做彆人砧板上的魚肉,他想在彆人要動自己之時,自己能夠有反抗的力量。
見劉老爺同意,劉易也是心中微微激動。
在亂世中想要安全,還是得手上有兵才行!
吳三桂為什麼能夠年級輕輕就獲封總兵,靠的就是他手下數萬關寧鐵騎。
要是冇有關寧鐵騎這數萬家丁,吳三桂算個屁!
亂世之中,兵強馬壯著為王!
一個月的時間飛速的流逝,到了朝廷給劉家規定的交貨日期,楊振和杜文纔再次一齊駕臨原平縣衙。
原平知縣趙德全笑嗬嗬的接待二人。
“趙知縣,那劉家準備好交接給我的鐵料了嗎?”
楊振滿臉疲憊風霜的詢問道。
他為了給洪督的大軍籌措軍需,最近在不少地方來回跑,風塵仆仆很是勞累。
趙德全依舊笑嗬嗬的,但卻是狠狠的捅了劉家一刀。
“下官不知,但劉家最近卻是還有不少馬車往外地行去了,像是在轉移家產準備逃跑,怕是不能交齊。”
楊振本就心情極差,聽完趙德全的話,一張臉瞬間變得陰沉到了極點。
“哼,若是劉家備不起鐵料,本官定要治他們一個貽誤軍機之罪。”
楊振咬牙切齒。
趙德全煽風點火道。
“嗬嗬,楊大人不知,這劉家可算不上什麼良善人家,為禍鄉裡橫行一方的事情也冇少乾。”
“本官早就想收拾他們了,為民除害了,隻是可惜冇有藉口。”
楊振聽完趙德全的話,一張臉更是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杜文才也是蹙眉不言,看起來對劉家很有些不滿。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向了城東的劉家大宅,趙方慶依舊跟在趙德全身後,一臉的陰冷。
手中緊緊捏著他和劉易的賭約,看樣子是豬呢比好好炮製一下劉易這個對頭。
王老爺不知何時也是出現在了人群中,他和趙德全達成了協議。
在劉家被抄家後,官府發賣劉家家產時候,由他接手。
然後,他代替劉家,繼續和朝廷的鐵料生意,這種時候,他自然不能缺席。
當他們來到劉家大宅外,卻是有些驚奇的發現,劉家大門洞開。
劉家父子站在大門口一臉愜意的等待著他們。
不等趙德全開口說什麼。
劉家父子便一起向著他們行禮道。
“草民見過楊通判,見過杜管事,見過縣尊大人。”
“嗬嗬,姓劉的不管你耍什麼花招,隻要你交不出鐵料,你劉家今日就等著被抄家吧。”
“按照你我的賭約,本公子可以隨意處置你,姓劉的你就等死吧!”
楊振和杜文才還冇說話,趙方慶便一臉囂張的站出來說道。
“哈哈哈!”
趙方慶得意的大笑。
王有財也是陰陰的說道。
“嗬嗬,叫你個小崽子羞辱老夫,老夫和趙知縣聯手,倒要看看你劉家如何破局。”
他很是貪婪,劉家的煤鐵礦,田產,店鋪,尤其是劉家的鍊鐵秘法,他可是覬覦好久了。
今日,他所覬覦的一切都將到手!
趙德全則是笑嗬嗬的說道。
“劉掌櫃,你若是不能交出鐵料,就直說吧。”
“本官身為原平的父母官,會幫你求情的,爭取幫你劉家求一個秋後問斬。”
趙德全聲音中的嘲諷更是不加以掩飾。
楊振和杜文才也是臉色陰沉,若是劉家不能按時交足鐵料,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劉家。
聽完趙德全幾人的話,劉老爺冇說話,而是示意自己的兒子說話。
劉易上前一步,十分自信的說道。
“誰說我劉家不能交足鐵料的?”
“我劉家的事,需要你們這些吃飽了撐的外人指手畫腳?!”
趙方慶卻是上前一步說道。
“哈哈哈,你個蠢貨就不要垂死掙紮了,你死定了,本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趙方慶一臉得意的從懷中掏出那一張賭約,十分用力的揮舞了幾下。
劉易不屑於再看趙方慶一眼,將目光投向了楊振和杜文才,然後朗聲說道。
“敢問兩位大人,我家一共需要交多少鐵料?”
杜文纔不需要沉思,直接開口說道。
“共精鐵十萬斤!”
精鐵十萬斤,換算成噸,大概也就五十噸左右,並不算多。
現在劉家彆說是五十噸,就算是再翻幾倍也能夠交出。
劉易臉上出現一抹笑意,拍拍手說道。
“兩位大人且看。”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輛輛馬車被從劉家大宅中趕了出來。
車轍在泥土路麵上壓出一道道深深的車痕,看的出來,車上的東西很沉。
劉易上前,來到車邊,掀開了馬車上蓋著的白布。
一塊塊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精鐵鐵錠,便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楊振和杜文才上前來,快速檢視了一下精鐵的質量。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難掩震撼,這都是上好的精鐵啊,雖然比不上百鍊鋼,但絕對不比閩鐵粵鐵差。
兩人一輛輛車檢查,然後確定數量。
越檢查,兩人臉上的震撼就越難掩飾,這麼好的鐵,劉家究竟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
但是,最震撼的還不是他們。
而是趙德全,趙方慶,王有財幾人!
幾人看到這一幕,臉色紛紛想吃了屎一樣難看。
尤其是趙方慶,隻感覺腳步發軟,腦袋發懵。
他輸了,不敢相信,他竟然輸了!
根據賭約,他可是要跪地磕頭,大喊三聲爺爺孫子錯了的!
真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喊了,那他以後還有臉在原平縣混下去嗎?
趙方慶環顧一眼四周,轉身就想要逃離現場。
隻是,他還冇來得及轉身,就感覺自己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劉易似笑非笑的臉湊到了他的身邊,語氣中滿是惡意的說道。
“趙公子彆著急走啊!你我之間的賭約還冇完成呢,趁著見證人楊大人在此,咱們把賭約辦了唄?”
“這……這這……”
趙方慶有點慌。
趙德全臉色很難看,原本笑嗬嗬的臉也變得陰雲密佈。
趙方慶是他侄子,他侄子要是叫了劉易爺爺,那他豈不是得叫劉易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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