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話音落下,滿場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趙方慶在一陣錯愕後,仰頭大笑。
“哈哈哈,你不會是被本公子打傻了吧!這次你劉家要是不能按時交貨,你落朝廷手上可不一定會死,但本公子一定會弄死你的。”
“你是不是在找死啊!”
在趙方慶看來,他是不可能輸的,劉家的店鋪倉庫都已經被他叔叔知縣趙德全查封。
裡麵的鐵料自然不能取出!
而劉家富餘的鐵料也早已被王家做局騙去,而王家是不可能將鐵料返還給劉家的。
他哪裡有輸的可能!
想到這裡,趙方慶笑的更加大聲了,看向劉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
劉易嘴角掀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追問趙方慶道。
“你答不答應?”
趙方慶油然而生一股子智商上的優越感,搖頭晃腦的說道。
“既然你要找死,我為什麼不答應?”
劉易聞言,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掩藏不住,語速很快,好像生怕趙方慶反悔似的說道。
“那就立字據。”
然後,劉易對著楊振拱手一禮說道。
“還請楊大人為我們做個見證!”
楊振蹙眉,明顯不想摻和這種事情,但想到還要靠劉家提供鐵料,強忍著不快的說道。
“我不管你們的賭局,但我要的鐵料,一月後一斤都不能少!”
兩人在楊振的見證下,立好了字據,都是一臉小心的將字據收好,生怕損壞的樣子。
場中所有人都被劉易近乎是“找死”的舉動整懵了,趙德全王有財紛紛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劉易。
就連劉老爺和趙氏,也是一臉的錯愕和不解。
催要鐵料的事情結束,楊振和杜文纔不再停留,結伴離開,趙德全出去相送。
王老爺和趙方慶也是一起離去,劉家大院中,隻剩下劉家一家人。
楊振等人剛離開,趙氏便快步跑到了劉易身邊,一把將劉易抱在懷裡,瞬間便抹起了眼淚。
“我苦命的兒子喲,被人給打傻了,你這可叫娘怎麼活啊。”
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這就是在找死。
自己家就算是交不齊朝廷催要的鐵料,最多也就是被抄家,應當不至於殺頭的。
但自己的兒子竟然上趕著和趙方慶立下賭約,這不是在找死嗎?
劉老爺也是一臉凝重之色,眼神中滿是疑慮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見劉老爺如此神色,劉易也不再賣關子。
“父親母親放心,我有辦法解我家此次危機!”
劉老爺的臉上彷彿寫滿了不相信。
“你能有什麼辦法?”
“父親,我在一本雜書中,看到了一種鍊鐵法,若是能成的話,可日產精鐵萬斤。”
“若是父親信的過我,那就讓我一試!”
劉易信誓旦旦的說道,臉上的神采看起來很是自信。
劉老爺深深歎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試試吧。”
劉老爺很無奈,當前這種局勢,他並冇有破局之法,既然自己兒子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有辦法。
那就姑且讓他試一試吧,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了!
劉易是在找死嗎?
當然不是!
上輩子,他可是傳說中的理工男!
某知名大學研究生學曆畢業,畢業後就職於國內某知名鋼鐵化工企業,上學時,學的也是鋼鐵化工有關的對口專業。
對他來說,隨便弄出一個高效率,高質量的鍊鐵法,幫劉家渡過此次危機,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這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簡單到不能在簡單。
但他的心可是很大的!
既然穿越一回,又豈能不轟轟烈烈的做出些什麼!
平平庸庸的過一輩子,對得起他穿越者的高大上的身份嗎?
嗯,穿越第一步,先解決自己家麵臨的危機!
然後就是先定一個小目標!
比如說……乾翻建奴!
就在劉易幻想著乾翻建奴,活捉孝莊小娘皮,彈福臨小崽子的小雞/雞的時候,劉老爺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吾兒此言當真。”
劉老爺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再次開口詢問道。
“我為何要欺騙父親。”
劉易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淡。
但劉老爺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不敢相信。
因為他太知道一種好的鍊鐵法,對劉家這樣的家族究竟有多重要了。
為什麼在晉鐵一片撲街的情況下,劉家能夠繼續維持和朝廷的交易?
歸根結底,是因為劉家有祖上傳下的鍊鐵秘法,劉家鐵料的質量才能遠超同行。
而劉家的所有家產中,王家最垂涎的,就是劉家祖傳的鍊鐵秘方。
“待會兒父親帶我去礦場,我現場演示,是真是假一目瞭然。”
劉易見劉老爺還不相信,直接乾脆的說道。
……
第二日,劉易和劉老爺,離開了劉家大宅,出城去一路往原平縣東邊的東山而去。
東山地勢險峻,但卻是整個原平甚至是整個代州都有名的煤鐵產區。
每年產出的煤鐵能夠堆成一座山!
其中所蘊含的利益也是可想而知的。
劉家雖然家資豐厚,但在東山所掌控的也就隻有三口礦洞,一口煤礦,兩口鐵礦。
劉老爺從轎中下來,指著前麵的一大片,用圍牆圍著的窩棚區說道。
“這就是咱們劉家的礦場,礦上有工人二百多,護礦隊三十人。”
劉易從馬背上躍下,來到了劉老爺身邊。
他是騎馬來的,山西本就是邊地,距離草原很近,雖說戰馬依舊缺乏,但是普通的馬匹還是不少的。
原身是會騎馬的。
他的目光也是看向了礦場的方向。
礦場外邊有一堵圍牆,將整個礦場給圈了起來,隻有一個正門可供出入。
劉家三口礦洞都在其中,煤鐵礦本就是伴生礦,距離不會太遠。
礦場的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礦場的管事迎了出來,他昨天便接到了訊息,今日老爺和少爺要來礦上視察。
管事也姓劉,但和劉家卻是並冇有血緣關係,能夠做到劉家礦場的管事,全憑他自己的能力。
劉管事來到了劉老爺和劉易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老爺,少爺!”
“老劉啊,你做的不錯,辛苦了。”
劉老爺笑嗬嗬的拍著劉管事的肩膀說道。
劉易也是笑著向劉管事問好。
“劉叔好。”
劉管事笑容越發的明媚。
“可不敢,可不敢,老奴可當不得少爺這般稱呼。”
“哈哈,老劉,帶我們進去看看吧。”
劉老爺發話道。
劉管事領命說道。
“老爺少爺,請隨老奴來。”
說罷,他便在前方領路,劉老爺和劉易跟在他身後,走進了礦場。
礦場中,一個個打著赤膊,身體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在賣力的勞作著。
他們揹著的籮筐,不規則的籮筐邊沿,將他們的皮膚劃出一道道紅印子,一個個臉上滿是痛苦,但都在咬牙堅持著。
他們不捨得穿衣服,皮膚磨破了還能長好,但衣服磨壞了,那就是真的連最後的一件遮羞的衣服都冇有了。
他們身材乾瘦的都能數得清肋骨,臉上身上全部都是灰塵和汗水凝結在一起,所形成的汙漬。
礦場中不乏拎著鞭子的監工,十分的凶惡的嗬斥著那些礦工。
劉易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猛然撰住了。
觸目驚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的觸目驚心!
來自後世的他,何曾見過眼前的一幕?
在後世,即使是再黑心的工廠主,資本家,也不會拿著鞭子逼迫工人乾活,工人也不會這般淒慘啊。
劉老爺用餘光看到了自己兒子的異樣的表情,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高聲說道。
“所有人今日中午加餐,每人一片油汪汪的大肉片子,白米飯管夠。”
“劉管事,去準備吧。”
劉老爺說罷之後,對劉管事吩咐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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