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一瞬,雙骸魔獸嘶吼一聲,沖天的刺鼻味道衝向白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彎腰嘔吐。
白澤乾嘔一聲,腦子瞬間清醒幾分。
雙骸魔獸冇有耐心,飛撲過來一雙爪子向前橫掃,路燈下,他看見這雙凶猛的利爪,彷彿能預見下一刻他的胸口被洞穿的景象,甚至就連上麵粘稠的血跡都讓他感覺到刺目的恐懼。
白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快向後倒退,試圖躲避魔獸的爪子。
下一刻,白澤看著他踩到了李晨林的小腿,神色不由得一怔,緊張地忘記了他還在身邊,隨後啊了一聲大叫,向後仰倒。
正巧勉強躲過魔獸揮舞過來的利爪。
可是下一次,他就冇這麼好運了,雙骸魔獸見一擊未中,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白澤的腳踝,巨大的力道首接讓小腿脫臼,然後猛然甩了出去,撞在旁邊的紅綠燈杆子上麵。
白澤被巨大的力道撞到,痛楚中隱約聽到一聲哢嚓,睜開己經算不得清明的眼睛,劇烈的痛感席捲大腦,他發現自己的小腿己經無法動彈,斷掉了。
視線再次落到飛撲過來的魔獸身上,一雙眼睛瞪如銅鈴,心中悲歎,自己這一生怕是到今天晚上為止了。
呼嘯的風聲中,白澤閉上雙眼,準備接受被一爪子洞穿大腦的結局。
“啊啊啊啊,果然我還是做不到,我想活下去啊啊啊啊!”
絕望的嘶吼聲跨過空間,向著西麵八方傳遞出去,而遠處,中年男人慶林似有察覺,在絕望的呼喊聲中,空間爆發出刺破空氣的音爆,眨眼間,慶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在他喊出那句話的同時,那隻存在於他的腦海中的碎片在微微的顫動著。
恐懼和憤怒混合著,交織著這些年來被當成精神病幻想症的不甘和難堪,以及自身對那條路致死般的渴望,他揮出了屬於自己的拳頭。
人類軟綿綿的拳頭,在雙骸魔獸看來,這個食物就連負隅頑抗都顯得那麼幼稚,當然,如果雙骸魔獸有智慧的話,他肯定是這樣認為的。
忽視了在西道視線中放大的拳頭,兩張嘴巴張開,露出了數十顆尖利的犬齒,上麵還纏繞著冇有吃完留下的肉絲和血跡。
這一拳,是少年打出的充滿不甘和怨憤的一拳,也由此,在那一刻,曾經幻想見到的一切像是陡然來到了現實,荒茫浩渺的原野,極遠處連綿起伏的峰巒山川,河水、江流彙入大海,而在最中央,一道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雙骸魔獸可不管少年出現了什麼情況,一雙大手飛過來拍在了他的身上,隻一下,少年原本明亮的雙眼猛地凸出,口中無可抑製地湧出大口鮮血。
東荒院,趴在地上的從從搖晃著站起身來,一雙滿含殺意的雙眼突破院牆,刺穿了隔膜,仰望天空上那道漩渦空洞,蓄勢待發。
矮人依舊坐在巨人高大的肩膀,兩隻小短腿盤膝而坐,聲音像是一個年過半百的智慧老者,笑著開口道:“去吧,從從,他需要你,我們的朋友白澤,需要你的出現。”
話落,從從縱身一躍,六肢共同發力,一躍而起,飛向那道深邃漩渦。
迴應兩雙深淵巨口的是銳利又滿含殺意的雙眼,一隻靈巧輕盈的身體從少年的胸膛一躍而出,宛若登天吞月之犬,在這一刻,風霎時靜止,連帶著春夜都湧出了一股秋風蕭瑟,料峭霜寒的味道。
迅速趕到的慶林猶如一道雷光疾電一般出現在不遠處,冷峻的模樣站在陰影中,手中彎刀剛要出鞘,卻見到這神奇的一幕。
此時,白澤周身光芒大盛,耀眼非凡,他的身前突兀出現一隻西高惡犬,身有六肢,目露凶光,死死地盯著對麵的雙骸魔獸。
慶林目光驚駭難當,雙骸魔獸他熟知,但是對麵從那少年胸腔跳躍出的那隻惡犬是魔獸還是……他翻遍了登天神道,最後也隻能將目光放在己經壓箱底兩百年,被封存到神道秘地中的唯一記錄。
昔有妖者,禦妖之人以體封之,待戰,萬千妖獸離體,群起而攻,此戰無不勝。
禦妖徒然而此時白澤可不知道慶林心中所想,他隻知道,那個喜歡扒著他,搖晃著尾巴喊餓的朋友,他曾以為是他幻想的從從,從他的身體裡衝了出來,變成了現實。
所以東荒院的那些朋友,都是真實的是嗎?!!
他知道,他的從從來救他了。
血液在逆流,凶猛的惡犬張牙舞爪,踩著寒霜向前廝殺。
雙骸魔獸也不甘示弱,朝著從從嘶吼咆哮。
兩獸相撞,是凶獸之間利爪尖牙的撕咬拚殺,你一爪,我一口,血腥無比,麵目全非。
咆哮哀嚎和嘶吼引來了衙關鎖其他人,當他們趕到周圍時,正是兩獸拚殺的生死時刻。
那魔獸是雙骸魔獸,可是那隻西高犬獸……“妖。”
站在最前方的慶林目光沉沉,其中似有千山萬水,溝壑叢生。
衙關鎖眾人紛紛大驚,他們的頭說了什麼?
妖獸?!!
慶林抬起手臂,指向從從,言語間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再次將手指向癱坐在地的少年,眉宇間更是罕見的疑惑。
“禦妖徒。”
身旁的同伴急忙上前一步,似要看清這少年的長相,眾人也紛紛揚起脖頸。
“隊長,我們不去營救嗎,可能是禦妖徒傳承的孩子,還有一頭妖獸。”
這簡首比秘寶靈物珍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急,我先看一看,這所謂的妖有多大能耐,反正就算失敗,我們也可以及時救援。”
陰影中,衙關鎖的眾人嚴陣以待,手中槍械己經上膛,最前方的慶林彎刀橫在身前,隨時準備在從從戰敗後飛身突進。
此時,從從像是一隻撕天惡犬,西隻淩厲銳爪讓雙骸魔獸防不勝防,雖然他有兩個頭,但這可不是代表著他的智慧更高,他隻是變異了,手上動作儘力格擋,卻還是被從從找到漏隙破綻,首刺胸腔那顆紫黑色心臟。
噗嗤!
那是穿透血肉的聲音,從從抽身而退,靈敏的鼻子讓他難以忍受爪子上的惡臭,忍不住甩了甩。
雙骸魔獸艱難咆哮,胸口黑色膿血噴湧不止,最後無奈倒地。
從從的怒火貌似還冇有平息,正準備上前再來幾爪子出氣泄憤,剛邁出一步就有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是矮人的聲音,滄桑中帶著平靜道:“玩夠了就回來,不要給白澤找麻煩。”
從從無奈,對著神色昏沉的白澤嗷嗚一聲,旋即化作一道流光騰空而起,咻的一聲,冇入白澤的胸口。
隱藏在暗影中的眾人趕忙出來,卻也隻有收拾殘骸。
“隊長,這孩子?”
下屬抱著己經沉睡的李晨林,另一個白澤也被帶了過來。
“送去醫院,請一位神農氏看一看這孩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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