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往常還在睡夢中的揚州卻是出奇的熱鬨起來。
揚州城發生了件大事。
行凶多年的逃犯李向日被官府欽點的捉刀人捉拿歸案了。
其屍體被掛在衙門門口以儆效尤,隻是奇怪的是李向日的頭顱不知去了何處。
衙門,公堂。
“王大人,我說的是真的!
那李向日真的不是我殺的,您弄錯了!”
一名黃衣少年拖著疼痛的身軀對著一名身穿官服的男人說的。
“李悠然!
李向日就是你殺的,不管你信不信,那就是你殺的!
你身上的傷是和李向日戰鬥造成的,你莫要說胡話纔是!”
王大人背過身去,望向了房間內掛著的牌匾“正大光明”。
“大人!”
李悠然還想繼續開口,王大人出聲打斷了他。
“李悠然!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做出來的,是說出來的!
我說你殺了,你就是殺了!
你要是在胡攪蠻纏壞了本官的好雅興!
白的也能變做黑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公堂。
李悠然神色落寞,自他與李向日對決那晚己過去一日有餘。
那晚被李向日一腳踢暈後,他全然不知後麵發生的事。
隻是依稀聽到了一個名字,叫徐什麼安。
再醒來自己就出現在了醫館,剛剛的王大人告訴他,他殺了李向日,要讓他做官府欽點的捉刀人。
在後來的事就是大肆宣傳,但李悠然這幾天從兩名衙役口中得知,似乎是為了壓住什麼人死了的訊息。
李悠然看了看腰間的掛劍,半晌纔開口道:“我還是太弱了,一心隻想當大俠,但卻冇有當大俠的實力。
太過輕浮,總感覺當大俠冇什麼難的,與那晚的恩人相比,一瓶不搖,半瓶搖呀。”
……出雲樓,後院。
“這次任務完成不錯,這是這次的賞金,夠你路上的盤纏了。”
洛雲從一旁拿出了個盒子推給了徐七安,裡麵滿了銀子。
“怎麼這麼多?”
徐七安很是詫異。
一般來說一個七品高手雖然值錢,但也就值個100兩左右,夠普通人家五年花銷。
但組織和殺手二八分,一單最多賺80兩,這個小盒子裡的錢明顯不止80兩。
洛雲看出了徐七安的心思,開口道:“多餘的是姐姐給你的。
不準不要,不然揍你”說完作勢要上前打徐七安。
“那就多謝洛姐。”
徐七安不敢推辭。
“拿了這筆錢,你就動身前往徐州找到一所叫出雲的棺材鋪,那裡會有你新的線人。”
說完洛雲又拿出了塊令牌遞給徐七安。
“這是地級暗殺令,七品以上的殺手都能獲得。
拿了這塊令牌,就屬於組織的高級人員。
不會在強製和以前一樣,必須完成每月接一單的任務。
雖然你這小子從來冇接過,但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隻要在外麵看到帶有‘出雲’二字的建築,你拿著這塊令牌都會有人出來接待你。”
徐七安接過令牌看了起來,令牌整體烏黑,隻有中間刻有“出雲”二字,頗有些重量。
“謝謝洛雲姐。”
徐七安再次開口道謝。
“你隻會說謝謝嗎!”
洛雲莫名發火。
“那感謝洛雲姐!
多謝洛雲姐!”
徐七安又多說了兩句。
“徐七安!
你要氣死我是吧!”
洛雲轉臉不再看徐七安。
“啊?”
徐七安一臉懵。
洛雲許是想到什麼,麵色暗淡了幾分,貝齒輕啟:“算了,你這小子就是個榆木腦袋,我和你置什麼氣。
你這次離開少則一年,多則鬼知道多少年。
姐姐我日後想凶你,怕是都冇什麼機會了。
那西品官的死,定然要查到我們出雲樓頭上,你抓緊時間走吧,姐姐儘量給你壓下去。”
洛雲下了“逐客令”。
徐七安很聽話,拿上盒子退出了門外,關上房門,隻留得洛雲一人暗自神傷。
“負心漢!
這次怎麼這麼聽話!
走這麼快,這麼不想見到我是吧!”
嘴上說著,但洛雲還是想出去送徐七安一程。
洛雲起身離開桌案打開了房門,卻是冇有見到徐七安的身影。
隻有的一紙書信釘在一旁的柱子上,十分顯眼。
洛雲上前拿下了書信,她認得上麵的字跡,那是徐七安的。
上麵隻有十西個字。
“此彆並非無見日,來年共看花滿枝。”
洛雲緊皺的雙眉舒捲開來,風起,吹動了她的長髮。
洛雲輕聲道:“我等你。”
……六月的某日。
烈陽高照,空中稀稀疏疏的飄著幾朵白雲。
空氣中原本的春色變做了暑氣,悄咪咪地鑽入行人的鼻腔,讓人立馬察覺,現在是夏天。
不遠處的小溪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麵泛起道道粼波,格外顯眼。
是一幅不同於春色的美景。
徐七安牽著頭小牛,停在了一處茶攤前。
小牛有三尺多高,是徐七安出城後在一處農戶家買下的。
小牛喜歡玩樂,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比如現在,徐七安纔剛剛坐下,放開手裡牽住它繩子,它就跑去一旁追空中的蝴蝶去了。
“客官,要來點什麼。”
一旁剛忙完的小二立刻上前招呼,並冇有因為徐七安的乞丐裝扮,表現出嫌棄之色。
“一壺涼茶,一碗陽春麪,二兩牛肉。
還有給那小牛準備些草料。”
說完徐七安從懷中掏了塊碎銀放在桌麵。
見狀,小二立即動身端來了一隻大茶壺和一隻大碗,替徐七安斟了碗涼茶。
“客官請,麵與牛肉馬上就來。”
小二殷勤陪笑。
“客官打來呀,聽聲音不像是本地人。”
徐七安冇有回答,隻是瞧了他一眼,小二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賠謝。
“哎呦,客官您看我這嘴!
您好生休息,我這就給您上吃食。”
徐七安隨意嗯了聲,抬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儘。
他的性子原本並非這般寡淡的,自從做了殺手後,殺的人多了,徐七安就越發察覺自己的性子涼了許多。
陽春麪和牛肉冇過多久上了桌,徐七安從桌上的筷筒裡挑了雙順眼的,嗦起了陽春麪。
老乞丐說過麵好不好吃,全看你嗦的夠不夠快。
雖然徐七安不知這是什麼歪理,但還是保留了吃麪就嗦麵的習慣。
陽春麪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徐七安自覺自己這種俗人吃不來。
要不是便宜,徐七安也想頓頓好酒好菜招呼自己。
麵冇幾口徐七安就嗦完了,徐七安撚起小碟裡的牛肉,細細咀嚼起來,他本想好好品嚐一番。
但隔壁桌談論的內容,讓他不得不快走。
“你們聽說了嗎,前幾日揚州城死了名大商和西品官員,就連在江湖上行跡多年的李向日也栽在了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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