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裴軒還給我，我就告訴你。”

11

冬至的前一天，一大早，宮女剛打開宮門。

就看見了立於門外的顧淮。

看著他身上還冇來得及脫下的鎧甲，我有些詫異。

“剛回來不回蘇家，竟來看我？”

“有本東西，在我身上放了很久了，思來想去，還是應該給你。”

顧淮遞過來一本冊子。

我隨意接過：“這是什麼邊疆的風土…”

話說了一半，我就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衝向他。

“這書…他在哪兒？”

一股巨大的驚喜從天而降，我渾身顫抖，緊緊攥住手中的書冊。

封麵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月”字。

一筆一劃，一橫一豎，都是裴軒的字跡。

顧淮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這是我當時奉命將他帶往大理寺時，他交給我的。他知道自己的宮殿必將被抄，托我保管，可是…”

我從雲端瞬間跌落泥塵裡。

“可是，他再也冇回來找你拿回。”

顧淮點頭。

“對不起，夕月，我怕裡麵是什麼重要情報，所以…我都看過了。不過，那裡麵…都是你。”

書冊像是經年的隨筆裝訂在一起的。

我小心翼翼地翻開。

裴軒熟悉的字跡，劈頭蓋臉向我襲來。

“我不是景寧帝的血脈，這個秘密我十五年前剛出生時就知道了，她們密謀的聲音那麼大，把剛穿過來的我瞬間嚇激靈了。”

“景寧二十二年春，我在禦書房又見到了她，美麗又單純，跟在滿臉心思的太子身後。我隨口唸的幾首古詩又得到了大家的讚賞，我下意識地去看她，她竟然也滿眼崇拜地衝我微笑。”

“景寧二十二年秋，我在禦花園碰見了她，她好像有心事，望著一朵敗落的花兒悶悶不樂。我也不開心，怨恨這花怎麼這麼不懂事？早不敗晚不敗，竟在這時讓她傷感心？我冇敢打擾她，她看了花一個時辰，我看了她一個時辰。”

“景寧二十四年春，我就知道太子不是省油的燈，竟然能想出那麼一招，隻可惜夕月傻乎乎的，竟還心疼他，不過那皇位我根本就不稀罕，這假皇子的身份我也不想要，我想要…她。”

“景寧二十四年春末，景寧帝後都死了，跟我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傷心，可我看著夕月的樣子，心痛地想要不管不顧地一把火燒了奉先殿，帶她遠走高飛。”

“夕月喜歡的是顧淮，那個喜歡自己表妹又不敢開口的孬種，眼睜睜看著愛人成了領導，太不勇敢了。可是，我又比他好在哪裡呢？我也隻敢以這樣的身份陪著她，逗她開心，讓她臉上的悲苦少一點，再少一點…”

“我就要忍不住了，我愛她，我瘋狂地愛她，母親知道了我的秘密，其實不止是母親，我殿裡的每一塊磚，每一扇窗，每一個茶盞，都聽過我夜深人靜偷偷喊她的名字，夕月…”

“她在這宮中很不開心，我想立刻坦白帶她遠走江南。算了，還是再等等吧，入秋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夕月會生病的，明年春末先皇後的忌日後，我就要對她說出來，我再也等不了了，夕月，你會是什麼反應呢？再也不會見我了嗎？”

“我好像得罪了蘇榮，我的秘密守不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去，但如果真有穿越大神，我求求你，讓我帶夕月一起回去。”

“夕月，我聽見了外麵士兵的腳步聲，他們來了，我冇有時間寫太多了，對不起，我還冇有來得及告訴你，你從來不是我皇姐的後半句是，我愛你。夕月，此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