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觸景生情,此處飛雪飄揚,湖光瀲灩,正是美景所在。
隻差一首好詩,抒發胸臆!
唯一的難點,便是自古湧風雪的佳作太多太多。
想要寫得好、寫得妙,還需得仔細斟酌。
若是落入俗套,未免得不償失。
畫舫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眾多讀書人,或低頭沉思,或抬頭望天,或來回踱步,或苦歎搖頭,不一而足。
而誰也不想做出頭鳥,以至於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至於那上川滬,此刻嘴角含笑,似乎並不急著開口。
倒是陸文川苦思良久,一杯溫酒入肚,當即揮筆。
不多時,一首小詩猝然而就,遞給一旁的歌女,讓其念出來。
“飛雪帶夏暑,裴回亂繞空。”
“君看似花處,偏在翠明東。”
“好詩,好詩!”
“雖是五言,可短短幾句,不但勾勒出六月飛雪的絕美景象,更由小及大,稱頌了畫舫宴會盛況,可謂是上等的佳作啊。”
“不愧是陸大才子,這般名篇一出,我等都羞於落筆了!”
眾人聞言,紛紛讚不絕口,驚歎連連。
樓上,陸文川朝著四處抱拳,連稱謬讚。
看著這般反響,滿臉得都是意之色。
目光下意識看向對麵的雅間,若是連秦熙也誇上一句,那就真是錦上添花了。
隻可惜,雅間裡安靜如初,始終冇有聲音傳來。
堂下,趙錚愣了一下,不由搖了搖頭。
陸文川的詩辭藻確實不錯,但整體的結構一般,雖是寫景的詩句,但空寫景色,欠缺情思,華而不實。
寫詩一事,講究情與景合二為一,方為上乘。
看來,陸文川隻得探花,也不是冇有原因。
“嗬?這也算詩?簡直狗屁不通!”
就在眾人稱讚之際,一道嘲諷赫然響起,很是刺耳。
隻見上川滬冷笑一聲,目光鄙夷:“若大盛文人都是這般水平,不是欺世盜名之輩又是什麼?”
“你……東島皇子,你彆太過分。”
“莫非你有好詞佳作,能壓過我一籌不成。”
陸文川氣得滿臉通紅,他發誓,他真的想把上川滬按在地上摩擦一頓。
樓下一眾讀書人聞言,也紛紛怒視上川滬。
這廝三番五次貶低我大盛士子,簡直狂妄無比!
今日不壓他一頭,難解心頭之恨。
“那是自然!看好了,今日本皇子讓爾等見識見識,什麼纔是詩!”
說罷,隨手提筆在宣紙上一蹴而就,遞給身旁一言不發的中年男人。
“遍覽千山雪,萬景不分明。”
“忽臨天上閣,富嶽起清風。”
一詩既出,堂下原本不屑的讀書人,瞬間張大嘴巴,一時心驚。
哪怕是陸文川和秦浩,也臉色一變,滿臉都是震撼。
這首詩,前兩聯寫千山雪景,萬景如一,毫無看點。
可隨後,詩人便忽臨仙境,正奇異莫名之時,原來才發現,是富嶽之上一陣清風掃過!
詩中的富嶽,正是東島名山,更有思鄉之情!
融情於景,瞬間讓這首詩的格調提升了一個檔次。
都是五言絕律,可這首詩無論是寫景還是意境,都完全壓了陸文川不止一籌。
畫舫的氣氛,瞬間沉默下來。
無數讀書人,都把殷切的目光看向陸文川。
陸文川那首詩,便已無人能企及,何況是這首?
眾人都期望著陸文川能再寫一首,壓過上川滬,為大盛的讀書人爭一口氣。
隻可惜,此刻的陸文川,心已經完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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