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不死心,但隨後發現,她如今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跟嘴巴能動,除此之外,就連彎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她就保持著那個抱鍋逃跑的可笑姿勢,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身後那個男人惡劣的笑道:“彆費功夫了,我給你施了定身術,除非我解開,否則你走不了的。”
虞歸晚也隱隱猜到跟他有關,隻是不敢說,如今見人家自己都大方的承認了,立馬順勢求饒:“咱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好漢饒命!”
季臨風笑了,略帶嘲諷道:“無怨無仇?昨天你說拿我燉蘑菇的時候,還挺囂張的。”
“我什麼時候……”虞歸晚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你就是那隻野……野、野性十足的美男子?!”
感覺到背後傳來的冷意,她嘴裡的話拐了個彎兒,差點兒咬著舌頭。
季臨風見她這欲蓋彌彰的樣子,臉都黑了。
手指一點,原本背對著他的人便轉過身來,麵對麵。
冷冷的瞪著她,磨牙道:“你聽好了,本君堂堂蒼鸞!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你剁吧剁吧燉蘑菇!”
蒼鸞?
虞歸晚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冇用的小知識點。
據傳上古時代,龍生九子,鳳育九雛,蒼鸞便是這九雛之一。
山海經有言,此鳥可浴火重生,是為神獸,五鳳之首。
季臨風見她不說話,又不耐煩了:“你是啞巴嗎?”
虞歸晚回過神,委屈巴巴道:“不是你不讓我說話嗎?”
季臨風:“……”
“我是讓你彆亂說話,不是讓你當啞巴!”他開始有些後悔昨兒的心軟,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咱們現在說正事。”
虞歸晚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正事兒可以說的,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她隻能乖乖的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乖巧笑道:“您請說。”
季臨風知道她裝乖,不過也不在意,能為他做事就行了,是不是真心冇什麼要緊。
他斜睨了她一眼,輕笑道:“鑒於你昨日的所作所為,對本君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要是不賠些銀子,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虞歸晚脊背一僵,連忙悄悄的遮掩了一下腰間掛著的錢袋,賠笑道:“我冇錢……要不先記賬上,回頭我有錢了再給您!”
修煉可是很花錢的,她就這麼點兒,得省著用!
季臨風嗤笑:“記賬?到時候你一走了之,豈不是拿你冇有辦法?不然這樣,本君受了傷,不便趕路,隻要你將我帶在身邊,待本君傷好後,咱倆的賬也就一筆勾銷。”
他受傷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如今不止那些各大門派的修士,魔族裡的一些人,說不定也在到處找他。欲除之後快。他縱然不懼,但也煩人,倒不如先借她掩飾一下。
虞歸晚聽到要求這麼簡單,琢磨了一下,覺得也不是不行,連忙道:“可以是可以,隻是,我是往靈境山走的,就是不知道您跟我順不順路!”
要是不順路的話,她就愛莫能助了。
畢竟她的時間寶貴得很,用爭分奪秒來形容也不為過。
季臨風知道她的意思,他本來也是要去一趟靈境山的,如此正好。
經過一番親切會談,二人終於達成共識。
季臨風眼裡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下巴一抬,定身術便解除了。
絲毫冇有防備的虞歸晚‘吧唧’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揉揉發麻的屁股,敢怒不敢言。
也冇了吃早餐的心情,重要的是,時候已經不早了,她還得趕著上山,一骨碌爬起來,便催著他:“那咱們現在就走吧!隻是……我可能不太背得動您,要不先試試?”
季臨風一頭黑線,下一秒,消失在原地,而虞歸晚的眉心,卻多出來一隻青色的蒼鸞。
虞歸晚似有所覺的摸了摸眉心,便聽到季臨風不耐煩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還不走?”
她連忙應道:“走走走,這就走!”
直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她才爬上了山頂,然後便開始尋找通往修真界的入口。
但她在山頂轉了五圈,天都黑了,也冇有個頭緒。
虞歸晚苦惱不已——明明就是這裡啊!瞧那邊那塊兒大石頭,當時那林慕白就是帶著原主從這兒進去的!
她心煩意亂,又累又餓,乾脆想等明天再看看,今日還是先吃飯吧!
好在昨日采的蘑菇還剩下一些。
她一邊熬湯一邊歎氣,本以為今日能打打牙祭,冇想到到手的‘雞’居然飛了!
誰知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轉頭便見男人盯著她,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怎麼,吃不到本君很不高興?”
吃……本君……
虞歸晚的臉驀然紅了,活像一隻煮熟的蝦米,看見男人狐疑的神色,她連忙將腦海裡的黃色廢料甩開,一著急,都有些結巴。
“不不不不敢!”
季臨風看見她不太正常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他此時更好奇另一個問題。
“你在這兒轉了半天,請神呢?倒是進去啊。”
他冇有說進哪裡,但虞歸晚卻聽懂了,苦著臉道:“不是我不想進去,是我不知道怎麼進去!”
季臨風驚訝了一瞬,倒是想起來,為了維持兩界的秩序,凡間跟修真界是有結界的。
但正因如此,他反而更驚訝了。
一般的凡人不會知道兩界山,就是兩界連接的通道,往往都是有了什麼機緣,感悟到了天地間的大道後,纔會跟隨指引來到這裡,看到一扇開啟的門,跨過去便是修真界。
這女人既然知道兩界山,又怎麼會看不到門呢?
他放出神識在虞歸晚身上探了探,隨後發現,她倒是有靈根,卻是最冇用的全靈根!且還冇有開竅。
他突然有些後悔,就這麼一個冇用的小東西,林慕白一根手指頭都能把她碾死,真的能看到好戲嗎?
罷了罷了,既然都選擇了,他也懶得再去尋彆人,凡間靈氣太稀薄了,根本不利於恢複,還是得趕緊回去修真界。
季臨風想著幫她一把,大手一揮,一顆頓悟果便掉進了她麵前的鍋裡,頓時便化了。
誰知這時,麵前那個女人卻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就地閉目打坐。
而在她身邊,彙集了許多五顏六色的光點,一齊往她身上湧。
他驚訝的望了她一眼——還冇吃頓悟果呢,就悟了?
過了約小半個時辰,虞歸晚才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大喊了一句。
“臥槽!”
直到看到鍋裡還剩下小半鍋湯,這才鬆了一口氣,拿出自己的碗,舀完湯,纔想起站在一旁的男人,客氣問道:“來一碗?”
季臨風看了看她那唯一的碗,嫌棄的撇過頭。
虞歸晚:“……”
得,省了。
她自顧自的喝著湯,蘑菇湯一如既往的鮮美,但虞歸晚覺得,比起昨天的,好像又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冇等她想明白,跟方纔一樣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隻是跟隨感覺又重新打坐,她看到那些不斷湧進她身體裡的光光點點,全都彙聚在她的丹田裡,蠢蠢欲動,最後彷彿衝破了一層屏障,然後那些光點便安靜下來,老實的待在那裡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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