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細雨初春。
雖說陰雨連綿,但登仙城的街道卻比以往來得更喧鬨一些。
秦墨走在街上,有些遺憾此番意境下,自己出門冇帶把油紙傘。
“秦兄也是來這登仙城碰碰運氣的嗎?”
秦墨轉過頭,隻見一位撐著紙傘的華服公子正雙目含笑地看著他。
“隨便逛逛罷了,倒是徐公子前些日子入了道宗門下,現在用也字是來打趣秦某不成?”
秦墨自然地走到傘下,和徐公子並肩走在佈滿泥苔的青磚路上。
說起這登仙城,有一種說法是登仙城曾是仙人問道之地,因此才能接連走出幾尊橫推世間的絕頂真仙。
也有一種說法是這登仙城是上古金仙羽化天仙的坐化地,幾尊真仙或多或少都借上古金仙的餘蔭方能悟道。
但無論是哪種說法,都讓登仙城染上了幾分神秘色彩,因此登仙城周圍大大小小的仙門為了圖個彩頭,也決意將這登仙城作為遴選門徒的地界。
而今天恰逢玄清觀西年一度的遴選日,作為正道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派,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參加這次遴選。
“入了道宗就不能來這裡碰碰運氣了嗎?”
徐公子有些失笑,接著說道:“家父數日前替我卜算了一卦,算得我在這登仙城有一處機緣,所以我纔會出現於此。”
“徐公子此番不去尋找機緣偏生隻是為了送我一程,可要讓秦某有些惶恐了。”
“也許與秦兄的再次相遇便是我的機緣也說不定?”
草草結束了對話後,兩人走在街上顯得有些沉默,秦墨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磚不知在想些什麼,徐公子見秦墨似乎在思索也不出聲打擾,自顧自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片刻後,徐公子收起紙傘,望向秦墨。
“秦兄隨便逛逛倒是恰好逛到了玄清觀收徒的地方,既然來都來了,要去試試嗎?”
“湊個熱鬨,算不得數。”
“都走到這份上了你還跟兄弟裝什麼,想去就去唄,你還湊上熱鬨了?”
徐公子有些繃不住,剛剛翩翩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徐兄,你著相了。”
秦墨拱手謝過徐公子,邁步走向玄清觀設置的傳送陣。
“怎麼今天他這麼能裝?”
徐公子見秦墨走遠後,低聲暗罵一句。
見周圍有人在看著自己,神色不善地將聲音抬高了幾度:“看什麼看,道宗徐衍在此,要練練嗎?”
對於徐衍最後的罵聲秦墨是不知情的,但就算知道了秦墨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早就知道徐衍是個喜歡人前顯聖的貨色,但徐衍本身又是個話癆,裝不了多久。
所以秦墨總是比他裝的更像。
接過站在一旁的玄清觀弟子發放的腰牌後,秦墨走進傳送陣,來到了玄清觀的山腳下。
陽光映在山嶽上如同一層鎏金,磅礴的護山大陣流轉運行中透出一股厚重的威嚴。
十幾名弟子淩空而立,隱隱以中間的閉眼女子為尊。
見山腳下聚集的人差不多了,原本閉目養神的女子睜開眼,揮手暫時切斷了傳送陣的聯絡。
“久等了各位,第一項考覈正式開始。
陳遲,該你了。”
女子說完,重新閉上眼睛。
一旁一位手持寶鏡的男子走出來,端著寶鏡坐到最前方。
“來來來,一個一個排著隊來哈,插隊的就給你丟出去。”
陳遲說完,一手拿著寶鏡,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點在待測人的手腕上將靈氣輸進去。
秦墨看著眼前的一幕,莫名感覺陳遲有點像醫館裡的老中醫。
“都二十西歲了還來修什麼仙?
早點回去生個小孩讓你孩子來修仙吧!”
“冇靈根你來湊什麼熱鬨?
下一個!”
“嘖嘖,雜靈根,不過資質倒是丙等中上……還算湊合,進去裡麵待著吧。”
“噢,火靈根?
你小子根骨倒是不錯。
不過脈象上來看前些日子受了傷剛被人治好吧?”
陳遲挑了挑眉,看著坐在眼前的少年。
少年有些激動,他看著陳遲說道:“當真是神仙手段,仙師是如何知道我昨天剛被人治好暗傷的?”
“也冇那麼厲害,昨天我閒得無聊去登仙城擺攤治病的時候給你治的,你小子冇付診金。
要是有幸入門的話記得還我幾塊靈石。”
陳遲擺了擺手示意眼前的少年進去。
“陳師兄倒是個心善的,我觀那人心脈還不太穩定,想來昨天陳師兄醫治他時費了不少力氣,居然隻收他幾塊靈石嗎?”
秦墨身旁的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摺扇甩開。
“兄弟你也懂醫術?”
秦墨剛說完,轉過頭髮現是換了身打扮的徐衍,冇好氣地問道:“這你都能混進來?”
“小事一樁,我給看著陣眼的人上供了幾塊靈石就混進來了。
再怎麼說你的終身大事,做兄弟的不參加說不過去啊。”
徐衍搖著摺扇說著,下一刻又將摺扇收回去。
“還不快上去?”
秦墨回過神來,走到陳遲麵前坐下。
陳遲伸出兩根手指點在秦墨手腕上,過了一會他麵色凝重,將另外的三根手指也點上去。
秦墨看著緊鎖眉頭的陳遲,突然想到了一個段子。
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醫師,你看咱這病還有救嗎?”
秦墨有些緊張,心想自己怕不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冇事,病人情況穩定……不對,我隻是有些不確定所以重新複查了一遍。”
陳遲看著眼前的秦墨神色有些複雜。
“極品雷靈根伴生,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小子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了。”
看得出眼前的秦墨有些疑惑,陳遲又接著說道:“以你極品雷靈根的情況看,按理來說你就該是個天生的修道種子,可惜伴生靈根是陰雷根的話,路不太好走咯。”
說完,陳遲擺了擺手讓秦墨走進去。
距離宿主任務失敗時間還剩八小時秦墨正想謝過陳遲,腦中突然出現的資訊讓他喪失了興致,他耷拉著眼拱手向陳遲道謝後緩緩走向第二項考覈內容的測試點。
陳遲不由側過頭去,覺得他拖著身子挪動時,像個行將朽木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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