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沙發站起,挪到了輪椅上。
堂溪梨冇忘記醫囑,蹲下身把的右腳的腳墊弄高了些,才推著他出門。
整個民宿都是平層建築,仿古代的二進院,他們所住之地,在後院的東西廂房,宴廳則在前院。
堂溪梨推著雍執序穿過後院和走廊,來到宴廳。
宴廳約有一百平,古香古色的裝修風格,中間擺了一張長達四米的曲水流觴桌。
桌上點綴了鮮花,中間的水流還造了景,裡麵有砂礫鵝卵石,水草和小魚,清新幽雅,極有意趣。
旁邊還有一個樂曲班子,幾個穿著魏晉風漢服的女子正等著演奏曲子。
周舟早就來了,正對著曲水流觴桌拍照,分享給自己的網戀男友。
看到堂溪梨推著雍執序進門,馬上迎過去了。
“阿梨…”她的聲音甜甜軟軟的,像棉花糖,帶著撒嬌的意味。
然而麵對雍執序時,笑容一下收斂,立正站直,跟小學生見了班主任一樣乖巧嚴肅,“三哥好。”
她的聲音也不夾了,點頭哈腰地衝著主位,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三哥請上座。”
不管背地裡怎麼吐槽,但當麵,周舟是不敢放肆的。
整個圈子,冇人敢對三哥不敬。
代代為官的高門望族,有宗祠廟堂的頂級世家,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不由的,周舟為堂溪梨擔心起來。
若是三哥追了很久,阿梨依舊不喜歡他,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啊?
不會跟小說裡那樣,愛而不得,然後強取豪奪吧?
亦或者由愛生恨,得不到就毀掉!
那可怎麼辦啊?
周舟擔心極了,但很快又推翻這兩種可能性。
不不不,阿梨不是吃素的,有可能還冇等三哥奪呢,就一槍崩了他。
那又該怎麼辦啊?到時候阿梨會被幾大家族聯合追殺的。
雍執序見她變臉比翻書都快,還神遊天外,一會兒兩眼放光,一會兒搖頭晃腦,迷惑地仰頭看向堂溪梨。
“她平時也這樣?”
“差不多吧。”
對於周舟時常陷入無實物表演的古怪行為,堂溪梨早已司空見慣。
她冇在意,把雍執序推到了主位,然後挑了一個距離很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上第一道小食團圓果子時,陳醉回來了。
他大步流星地來到雍執序身側,躬身附到他耳邊,手擋著嘴,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麼。
雍執序平靜地聽著,俊美無儔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未起半分波瀾。
一直到陳醉說完,他纔不緊不慢開口,“告訴老七,下不為例。”
分明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但由他說出來,就會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
有一種運籌帷幄的上位者,信步於閒庭中,在談笑間指點江山的氣場,用最稀疏平常的口吻,做最殺伐果決的決斷。
堂溪梨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某個瞬間,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的影子。
她平日做事時,就是這個樣子。
不同的是,她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陳醉出去打電話,而旁邊的樂曲班子已經開始演奏。
一曲節奏歡快調子俏皮的《歡沁》,從幾個老師的樂器中流瀉而出。
周舟嘴裡塞著荔枝做的團圓果子,越聽越齣戲,吃個飯,竟吃出了鬼鬼祟祟的感覺。
“咳咳……”她差點噎到,舉起一隻手來,“那個,老師們,可以換一首曲子嗎?”
幾人停了下來,“周小姐請點。”
周舟大眼睛軲轆一轉,笑逐顏開,“女駙馬,我要聽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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